夏季的风将闷热送进开着窗的屋子,猿飞日斩站在火影居的窗前,口中叼着烟斗,他闷闷地吸了一口,然后吐出。白色的烟圈,一串一串地冒出窗外,然后被风忽地吹进开着的窗户,烟味儿熏染了一个屋子。
旗木朔茂站在办公桌前,看着猿飞日斩的背影,不禁想起曾经有人在他耳畔低吟过的一句话:白云苍狗,时间如梭,它能轻易改变一个人的模样,也能轻易抹去一个人的存在。木叶的火影已经开始老去,以往隐在皮肤下的老年斑,已渐渐显出了颜色。背脊虽然笔直,但旗木朔茂还是看出了佝偻之态,虽然微乎其微,但也能说明木叶的火影已经开始老去。
“朔茂啊,我姐怎么样了,还在打理孤儿院吗?她身子不好,就别太让他操劳了。”
旗木朔茂没有料到,几个月未见的火影大人,找他谈话会是以这种日常聊天作为开场白。他木讷地应了一声,对于家中年迈的母亲,所做的那些事情,他也只能吩咐人看着点。如果直言阻止,定会挨上一通臭骂。
猿飞日斩转过身,拿着他的烟斗对着办公桌敲了敲,带着点火星的烟灰尽数落在了文件上。风微微一吹,烟灰里冒出几缕烟雾,写着海砂名字的报告书,在两分钟之内被火星吞噬,燃成灰烬。猿飞日斩挪动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坐到办公椅上。他伸手将那灰烬拍去,然后抬头看向旗木朔茂。
“你的儿子,最终还是成了忍者。朔茂啊,现在是怎么想的,明明以前阻止的那么坚决,究竟是什么让你松了手。”
猿飞日斩用手敲打着桌子,眉间的川字隐隐可见,若不是他在话中加了‘朔茂’二字,他还以为猿飞日斩是在自言自语。他纠着他的话,想了想,最后才干涩地吐出一句话来。
“忍者的后代,成为忍者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语间带了点嘲讽,让猿飞日斩不禁拧起了眉头,他从众多文件中抽出一份资料扔在桌上。
“团藏查出的,砂忍村大概出了事,所以那个小丫头才闯进了国境。但是,同样风之国的王室似乎也出了点事。根据身份的比对,那个小丫头很有可能是前任大名的遗孤。”
“那,您准备将她……”
送回风之国还是杀掉?
旗木朔茂张着嘴,想要将剩下的话说出,可是喉咙里罕见的干渴异状,让他想起了那日长子的冷漠表情。他咽了口唾液,顺带将那未说出的半句话,吞进肚子里。
猿飞日斩拿起那份团藏提供的资料,对着空气扇风,想减少一丝燥热。他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想缓解面部长时间维持一个表情的酸麻。他叹了口气,将目光扫向旗木朔茂,扫向他精明干练的部下。但是,这次这个精明的部下,却干了件不太精明的事情。
“团藏说,杀了她。”
旗木朔茂闻言,身子微微一颤,但是这一行迹却没能逃过猿飞日斩的眼睛。他重重地吐了口气,说道。
“谁也不能断定她是谁,前任大名的遗孤已经死在了风之国的飞沙走石中。闯入国境的孩子,孤独一身的孩子,无非是战争创造的孽债,朔茂啊,你帮我做点善事吧。”
当人能够看出岁月的流逝时,他就能明白些什么。而现在的猿飞日斩就处于这种状态,只不过他明白的东西,无法用一人之力改变。他任由身子瘫在椅子上,五指不停的揉着鼻梁,想将酸涩之感祛除。他伸手挥了挥手,旗木朔茂便悄声离开火影居。
夏日的风带着燥热,造访了敞门开窗的人家,孩童拿着晴天娃娃倒系在窗前,他们跪坐在窗口,合手默默祈祷着明日能挂来一场凉风。可大人们走过,一把扯下晴天娃娃,将做工小巧的风铃挂在窗前,风轻轻一吹。
‘叮铛’的清脆声,便在屋中回荡起来,逗得刚刚还在闹别扭的孩童,‘咯咯’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