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侍女端着一碗粥进来时,狼煭给了个噤声的手势。他看着床上睡得安静人儿,脸上的笑,始终都在。
那是女时不时的抬头瞅着狼煭,王爷刚刚笑了??
狼煭示意她把粥端下去,就在侍女转身的那刻……
“饿。”如呓语一般的轻吟出口。
狼煭转头看她,依旧是双眼合闭。
“我饿,别走。”依旧闭着眼。
狼煭盯着她,是梦还是醒着?他接过侍女手中的粥,端着坐在床边。吟歌自然的张开嘴巴,示意他喂粥。
狼煭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扶起她,“躺在吃不好,靠我身上。”吟歌微微的睁开眼睛,显得疲惫,她点了点头,看着他手中的粥。
狼煭一勺一勺的喂她喝下,看着她从一开始慢慢的,都后来大口大口的,心中竟有一丝丝的甜蜜感。
吟歌喝下一碗粥,感觉不再像先前那么累,人也精神了许多。
“还要嚒?”
她摇了摇头,无力的靠在他的怀里,不知道是累了还是自己懒,居然不想离开。
“京城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他也不想放开,就让她在自己的怀中,填满这自己一直空着的心。
“真的吗?我之前看到很多人都慌乱的离开京城,他们说这儿都乱了,皇上被软禁了?”她不敢直接问,怕,她的心在害怕,怕他出事。
狼煭的眼睛一暗,还是温和的声音:“会没事的,以后你会明白的,你还是先躺下休息一会儿。”吟歌感觉得到他话里有话,有事情隐瞒自己。
“我大哥他们知道我在你这吗?”
“我想你不想让他们担心便没有告诉他们,想等你好了以后再送你回去。”
“谢谢。”吟歌轻轻的道出这两个字。
别对我说谢谢。他只在心里说,没有说出口。
风吹过,吹起涟漪,春末的风还透着丝丝的凉意。
寒之在雨婷中来回踱着步,时不时的往来处望着,过了会儿,等的人还没出现,索性坐在石凳上。过了会,眼角笑意越来越盛,她站起身,提着裙脚向前跑去,扑在了来人的怀里,紧紧的拥着。
来人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环住她。他的头抵着她的头,闻着她那淡淡的发香,凝眉,思索着什么。
“瑞。”她在他怀中满足的唤道。
“寒之,我的寒之。”像是在唤她,又像是在告诫着什么。
吟歌被李维用马车送回潇府,看见吟歌走进潇府便驾着马车走了。
“小姐?”安叔揉了揉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见到的是吟歌。
吟歌牵强的笑了笑,是睡的太久的缘故吗?浑身没力气,好想靠着墙走,事实上已经这么做了。
“小姐不舒服么?”安叔关心道。
吟歌摇了摇头,扶着墙继续走,刚走了一步便向前倒去,生生的倒在地上,摔着生疼。自己竟然虚弱到这地步,不过被狼咬了,抓了,伤口发炎,发烧了几日而已。
“小姐。”安叔惊慌地大叫,蹲下身去扶吟歌。
这时潇云扶着崔林从走廊拐角处走出,见到倒在地上的吟歌,放开扶着爱妻的手,“阿吟?”
吟歌抬头,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哥哥。”
潇云快步来到她面前,横抱起起她,拧眉道:“你出什么事了?怎么成这副摸样?”
“哇。”的一声,吟歌在他的怀中哭得委屈,伤心,稀里哗啦。潇云抱着她不知如何是好。
崔林漫步走到他们面前,伸手握住吟歌冰冷的手,一股暖流直逼吟歌的心房,她哭得更凶了。“妹妹,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叫你哥哥帮你讨回来。”
吟歌哭的更凶了。
“阿吟。”潇云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喊着她的名字。
哭够了,也哭累了。她抽泣着,哽咽道:“一个人在外面无亲无故,好可怜,我不要再一个人了。”她抱紧潇云的脖子“我想哥哥了,想林林了,想奶奶,崔老头……”
崔林也动容的落下两行泪,“我也想你,回来就好,不要再走了。”
安叔也擦着泪,使劲的点头。
吟歌使劲的点了点头,“再也不走了,我第一次发现一个人好寂寞,好孤独。”
潇云笑骂道:“那你当初还一声不吭就走了,你不知道害我们多担心。现在这样就回来了。”虽是责备,更多的确是关心。“安叔,去把王大夫请来。”
“是,少爷。”
老夫人看到吟歌后,哭得比她刚刚哭的还厉害,吟歌好劝歹劝才收住。
“大夫,她怎样?没什么大碍吧。”
“是啊,她刚刚连路都走不了,没什么大碍吧。”
“是啊。”
王大夫满脸凝重,看着吟歌捋了捋山羊胡,道“三小姐曾经应该受过很重的伤,又大病一场,身体自然弱些,恐已烙下病根。老夫只能开些调理的药,好好调理一番,这急不得。”
老夫人一听,温暖的手紧紧的握着吟歌的手,泪又开始掉落,“你这丫头,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在外面一定受了很多的苦吧。”
崔林沿着床边坐下,眼中有疼惜,“吟歌,以后好好呆在家,跟我作伴。”
吟歌开心的笑了,有家人在身边真好,回家真好。
或许是真的不要命的跑回来,伤了筋骨,吟歌想站却站不了太长的时间,就会感觉腿一阵发软。她压着石桌,坐在石凳上。
“吟歌,不舒服么?”崔林关心道。
吟歌笑,说:“没,我在想林林肚子里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或者是龙凤胎?”
她脸上洋溢出幸福,温柔的抚摸着隆起的肚子,ifu准妈妈的形象。
“起风了,林林,你先回去休息,免得着凉了。我再坐会儿。”她感觉腿还是没什么力气。
“你真的没事嚒?”
吟歌给她给安心的笑,道:“没事,我想坐着吹吹风。”
“那我陪你。”
“那怎么可以,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孕妇若是病了,对孩子也不好,你快回去,要不我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呢。”
“好吧,那你等会就回房,你病刚刚好,不能吹太久的风。”
“遵命,我的嫂嫂大人。”
吟歌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撑着桌子努力的站起来,刚走了两步,便向前倾去,擦破了双手。
“守若……”在她倒下的瞬间,她听见了这个名字,从未听过却是那么的熟悉。
吟歌疼得眼泪都出来了,看着跑向自己的人,她在心里埋怨道:你怎么不快点?疼死我了。
“阿吟。”跟在狼煭身后的是潇云。
狼煭扶起吟歌,吟歌却因双腿无力倒在他的怀中。她想扶着他的手,靠着臂力把自己支撑起来,再次跌落在地上。
“阿吟。”潇云惊呼出声,他抱起吟歌,跑向房内,把她放置在床上,摊开她的双手,擦破皮,血丝布满手心,右掌心若隐若现的彼岸更显得妖异了。“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从你上次回来到现在根本不能站很久,你的腿是不是出问题了?”
狼煭看着她手中的殷红,心一阵阵疼痛。刚刚看见她倒下的那刻,为何让自己想起‘她’,竟是那样的心痛。
吟歌咧开嘴笑,“没事,可能是睡太久了,站久了就会累。哥哥不用担心……”
“你还骗我。”潇云吼道,吓得吟歌顿住,往后缩了缩。
狼煭拉住激动的潇云,“子辰,你吓到她了。”
吟歌觉得委屈,吼道“你以为我好受吗?我每次只要站一会,腿就会没力,我只有想到我的腿废了,以后只能躺在床上,坐轮椅,一个废人,你以为我好受吗?我只是不想你们担心……”说到最后,开始哽咽了。
潇云心疼道:“我不会让你的腿废掉的,我会找来最好的大夫给你,有哥哥在会没事的。以后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承担,有哥哥在,知道不?”
吟歌点着头,心里很暖,笑着,眼里有泪,却没让它滴落,这是她的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