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个冷厉但却低沉悦耳的声音传过来“都围在这里做什么?很闲吗?不用工作了!”
众人回头看时,却发现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异常俊美的男子,大约二十三四岁的年纪,皮肤白皙,五官精致,一双细长灵动的眼睛亮若寒星,深如古潭,此时里面虽是一片冷凝,却一样是风华无限。
银黑色的西服穿在那高瘦却比例完美的身上,显得时尚昳丽,下午那斑驳的阳光斜射进来,打在他的身上,使他整个人犹如最好的磁铁,将人们的目光深深吸引,让人无法移开眼睛。
“怎么,还愣着干什么?如果不想做事了,那就尽快离开。”声音依然悦耳,但却明显高了起来,那强劲冷冽的气场扑面而来,让在场的工作人员全部都收起了那份爱美,赏美之心,惶恐而谨慎的各就各位,投入到各自手头的工作中,夏安然也停止了哭泣。
“袁先生,袁导,你坐。”眼镜男赶紧搬了一张椅子过来,谄媚的指着夏家祖孙说,“这就是我找的那只乌鸦和它的主人。”
“哦。”俊美男子将那双细长的眼睛投向在场的那一老一小一鸟,看着那两双呆呆的盯着他的有些相似的眼睛,眸光微闪,脸上现出一抹深思的表情,但随后又恢复了平静。
他走过去,蹲下身,对夏安然微微一笑,然后轻声说:“小朋友,你长得真可爱,你的这只鸟是叫小黑吗?”
看着眼前这个俊美的叔叔,夏安然的心里某名的有一种好感,他想自己那在很远很远的大城市做生意的父亲也一定是长的这样好看,于是用小手抹了抹眼泪,咬了一下唇,小声的开口到:“是,但它怕生人。”
“是吗?那你可以不让它怕生人吗?”
“可以,我用手托着它,它就乖了。”夏安然将肩上的乌鸦放到了胸前,用手抱着它,可能是感觉到了安全,小黑平静了下来,开始用喙啄夏安然衣服上的闪着光的商标牌。
“呵呵,小朋友这只鸟真听你的话。”
“当然了,小黑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妈妈还说要我认它当弟弟呢。”夏安然笑起来。
“妈妈,草,妈妈,小草,小草,妈妈。”可能是感受到了小主人那转怒为喜的心情吧,一直缄口不言的小黑一鸣惊人。那些在强压下做事的人马上齐刷刷的转过头来,向着小人儿手上的鸟儿行起了注目礼,而俊美男子则禁不住一愣,神色复杂的凝视着夏安然那粉嫩的小脸。
“袁导,你看小安然的这只乌鸦真是会说话吧,我没有选错吧?”眼镜男看年轻男子对夏安然和小黑都很感兴趣,忙不迭的开始邀功。
“小朋友。”年轻男子并没理他,而是继续对夏安然说,“你的全名就叫安然吗?”
“我叫安然,妈妈起的,夏安然。”
“夏?你爸爸姓夏?”
“我……”说到爸爸,夏安然那兴致勃勃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小声的说,“我从来没有见过爸爸,我跟着妈妈姓。”
“袁先生,孩子的爸爸和她妈妈离婚了。”夏翰林不想青草母子受一点伤害,不想他们有一点难堪,赶紧插嘴道。
“你妈妈,那你妈妈叫什么?”谁知年轻男子并不理会他,而是一把抓住安然小小的身子,刚才的冷静不在,淡漠不在,语气有些激动急切起来。
“我妈妈叫夏青草,是当老师的,学生们都叫她小草。”夏安然一边从男子手中挣脱出来,躲在夏翰林的身后,一边怯怯的看着他。
“真的……真的,夏青草,没错吗?小草老师。”男子的眼中的那抹孤高清傲顿时被一种狂喜所代替,就像那行走在沙漠里的人发现了绿洲,那是一种满怀希望的欣喜。
而那些表面上在一丝不苟的工作,其实却是认真的关注着美男导演的工作人员和演员们,再次放下手中的工作,惊异的看过来,没想到这个一向冷静冷傲的天才导演还有这一面。
“大叔。”这次男子却顾不上那从四处投来的窥视目光,而是转向一脸疑惑的夏翰林,礼貌的说道,“大叔,我能去你家坐坐吗?”
“啊?”
夕阳的半张脸已沉在那如黛的远山后面,西方的天际是一片绚烂的晚霞,淡淡的岚霭也被染上红稍。刚下班的青草将车子停好,径直走进屋来。
“妈妈,我们家来客人了,是位叔叔,你看。”对于男子能来家里做客,夏安然因为对他的喜欢和崇拜之情是非常兴奋的,所以青草一踏进家门,就格外热情的将男子介绍给青草。
青草顺着夏安然小小的手指望向屋子里那个男子,那高瘦的身材,那细美的眼睛,那俊美精致的五官,袁浩心?
也许重逢就是这么简单,只在这个普通春日黄昏的一个瞬间,时间就好像穿越了一条无边无际的长河,她的视线和他凝望的眼光在半空隔空交会。
“你……是你,袁浩心……真的是你。”望着那已褪去青涩,清华无限的男子,往事那定格尘封在记忆中的一点一滴再次浮上心头,一种不知是心酸,是感慨,还是什么的莫名情绪让青草的泪水静静地滑落。
“是我。”袁浩心走进眼前的女子,轻轻地将她揽在怀里,这个动作很自然很真诚很圣洁,仿佛他和她的关系根本就应如此。曾经她保护他,支持他,守护他,欣赏他,鼓励他,容忍他。而现在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单薄弱小的少年,已有能力给她一片安稳的天空,现在换他来保护守候她,让她依靠。
“我们出去走走吧。”看着身后小安然那探究和夏翰林那诧异的目光,青草从袁浩心怀里挣脱出来,轻声对袁浩心说,她知道他要她的解释,而有些话她不想让她身边的这一老一小知道。
“好。”她想听他的解释,他想知道五年前她不告而别的原因,还记得那个寒假开学的早晨,风尘仆仆的他兴冲冲的打开教室的门,却看到一室的学生如丧考妣。一问才知道她离开了,他相信这对他来说,深受打击的痛楚胜过在场的任何人,她只是他们的老师,而对他来说,却是整个世界。一时之间他觉得的世界里瞬间没有了阳光,一片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