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青草看他竟然挑眉对青草一笑,那笑容竟带了几分嚣张,几分蛊惑,几分慵懒,几分邪气。
“喂,这个你是老师吧,题真的这么简单吗?不如你告诉我们答案吧。”又是刚才那个叫青草欧巴桑的小个子男生,青草这才注意到围在一起的几个男生就有他,这家伙的嘴巴够尖酸刻薄的。
他这一嗓子立刻又让刚安静的考场沸腾起来,别的学生也纷纷附和着让青草告诉他们答案。
青草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叫苦,这家伙大概是上辈子和自己有仇,又给自己出了一个难题,这个问题一定要好好回答,不然自己就前功尽弃了。
那天自己从网上的信息中得知教高三化学的蔡老师德才兼备,治学严谨,很让学生敬畏,不如搬出他来试试。
于是青草清了清喉咙大声地说:“至于答案吗,你们要去问化学老师,我是绝不会也不敢越俎代庖的。刚才我来的时候化学老师还让我转告你们,做的差的同学等考完后一定要去办公室问他,他会无偿为各位补习。同学们期待的这个时刻马上就会到了,现在考试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多分钟了。”
“啊?过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不早说。”
“我可不想挨化学老师训,那太可怕了。”
“什么都别说了,快做题吧。”
喧闹的考场再次静了下来,连围在一起的那几个男生也回了座位,那个小个子男生在不情不远的回座位时再次赏了青草一句:欧巴桑。
看到自己这个办法奏效了,青草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扫视了一下整个教室,学生们已开始埋头做题,地面和桌面也干净了,还算是秩序井然吧。哎,不容易啊。
忽然“咣啷——”的一声响再次打断了青草的思路,青草不由得将目光转向东南角,却接触到一双带着促狭笑意的细长眼睛。
“老师,不好意思呀,我不是有意的。”原来是那个穿绿衬衣的男生弄倒了椅子,无意的?可是看他那副坦然悠闲地样子又哪里像是无意的呢?并且他的一双长腿还架在另一张椅子上荡来荡去的,下一个无意随时都可以发生。
青草不由得在心里苦笑,哎,又一个难题,这帮学生真是不好对付,这时所有的学生也都把眼光转向这里,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不过青草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她一边继续微笑着向所有等着看“戏”的学生说:“没什么,我想同学们是不会怪你的,是不是?”一边快步走过去将那晃来晃去的椅子扶正,“不过我想这种事你是不会再让他发生了,因为这种突发的状况是很容易把你和同学们做题的灵感吓退的,是不是?”
袁浩心看着眼前这个女教师,她个子不高,长相平凡,只是那清秀的眉眼和嘴角盈盈的浅笑似乎带着某种安抚人心的力量,让人感觉格外平和温暖,自己那躁动桀骜的心也不由得平静下来。
她那如清水般的眸子定定的看着自己的时候,眼中涌动的诚意和渴求是那么的明显,自己竟然不由得收回了架在椅子上的双腿。
对于老师袁浩心从来没有任何的好感,他们除了那些古板的卫道士,就是伪善的伪君子,还有那些初入岗位更无聊,总以为自己是拯救堕落者的天使。
其实都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他们要是真的这么能干,自己的父亲也不会去混了黑社会去砍人了,而自己的母亲也不会这么早就离自己而去了。
这些老师一般都很多事,没气也要自己找气生,他们生气的理由太多了,学生戴个耳钉他们生气,染个发也生气,打个呼哨又生气……大概一个个都是天生的受气包。家长都不管,你们又管个什么劲。
自己今天可让班主任不爽到家了,飞子他们几个非要送自己,班主任那是敢怒不敢言,心里不知道怎么骂自己呢?不过眼前这个老师好像总有不生气的方法,不知道她的底线在哪里?要不是因为考试,要不是怕老头子生气,今天自己一定要试试。
答题吧,化学老蔡可是老头子的仰慕者,不然又要去打小报告,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是就怕忠叔他老人家挨骂。
考场再一次安静下来,这时门被推开了,刘雪晨和几个巡视的领导走了进来,他们看了看考场,又看了看夏青草,很诧异,似乎没有想到考场这么安静,出去的时候刘雪晨再次用那探究的目光看了看青草。
一会儿那个监考的老师来了,青草就回了办公室。坐下来才发现自己相当的疲惫,犹如打了一场仗,斗智斗勇,课堂就像战场,真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呀。
下班了,青草照样步行那段路,一阵嘈杂的音乐声和摩托车的汽笛声响过,青草抬眼看时,却看到那个绿衣少年转过头来对着自己微笑,飞扬的风吹起他那一头琥珀色的头发,俊逸洒脱。
青草不由感叹:如果忽略他笑容中那与年龄不相符的神情,他会是一个多么阳光帅气的男孩子啊,这个少年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清晨的阳光洒满校园,甬道两边的花树上凝着的秋露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此时的校园可谓是笑语晏晏,人声鼎沸。
今天是高一高二的学生开学的日子,青草快步走在路上,看着那一张张满是青春朝气的脸,感觉很有压力,虽然那些学生的资料自己几乎都要背下来了,可到近前还是很紧张,担心自己不能给学生留下良好的印象。
走在前面的穿白色体恤的高个子女生忽然停了下来,原来是她的几本书掉在了地上,而她的两只手也被书本占满了。
看到这种状况,青草赶紧走上前去,帮她捡起了掉落的书本。那个女生抬起头来对青草感激的一笑,并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没什么,举手之劳。”青草也报以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