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城主官驾已到城门处,纳兰永安下了大轿,眼见城门口一片狼藉,兵士全都灰头土脸,狼狈不堪,不禁大怒喝道:“怎么回事!”
之前那指挥抓捕陆仁的队长立刻上前,回禀道:“大人……我等本已将那小贼围住,而且小贼已经负伤,虽然负隅顽抗,不过一来失血过多,二来孤立无援,本来不多久就可以将其抓获,岂料,中途忽然窜出一头……一头……”队长说道此处,有些支支吾吾,面露惭色。
“一头什么!”
“禀大人,是一头……一头野驴。”队长看到纳兰雷云密布的脸色,心中暗暗叫苦,硬着头皮继续说道,“那野驴还拖着一车烟火,骤然闯入,我等当时都是猝不及防,慌乱之间,叫那小贼给逃了……”
纳兰永安听完手下陈述,拂袖回车,车驾即刻打道回府。那队长眼见城主车驾走远,悬着的心刚刚落地,忽闻一声暴喝:“城主有令,将这一干饭桶全部抓起来,按渎职罪处死后送到城主府做花肥!”
“饶命啊!城主大人饶命啊!”一时之间,内城城门处哭喊声震天……
再说其时,陆仁身受两处枪伤,本就艰难运行着的些微多力尽数运于双拳之上,也根本来不及去包扎手臂和大腿处的伤口,眼见血越流越多,全身也是越来越乏力,心想自己恐怕是跑不出去了,与其血流光而死,倒不如往地上一躺,随便对方处置来得痛快。忽然,一声驴叫响起,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一片炸响,陆仁惊诧之间,忽见一片黑影袭来,一下将自己全身包裹住,自己奋力挣扎却毫无作用,只感觉自己似乎随着那黑咕隆咚的袋子一起高速移动着,时而左转,时而右转,最后自己在黑布袋中晕头转向,也分不清上下左右了。陆仁心中倒是坦荡,心想自己竟然死里逃生,即使这带走自己的人最后也是杀了自己,好歹也多活了这么一段时间,倒也不亏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陆仁终于感觉停了下来,一时只觉头昏脑涨,裹住自己的布袋却是一下子就被掀开,两只乌溜溜的小眼睛和一个大大的鼻头凑到自己脑袋跟前,仔细的打量着。
陆仁二话不说,一头便朝那鼻头撞过去,顿时只听得一声惨叫。
“我靠,你干什么!”大鼻头的主人捂着自己鼻子惨叫道。
陆仁也不理他,四下打量,才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一个地窖内。这地窖倒是挺宽敞,却是没放多少东西,墙角摆着一张石床,边上有两个储物柜,一张能坐八人的方形石桌,还有几张石凳随意散落在屋内,这些物件大致只占了整个地窖三分之一,其余的空间都是空荡荡的,而此刻自己正躺在地窖内的一片空地上。
“我叫陆仁,你叫什么?”陆仁望着救了自己,此刻依然在揉着鼻头的家伙。这人长相平平,一双小眼睛看着贼兮兮的,整张脸乍一看过去,足有三分之一被大鼻头挡住了。
“你管我叫什么!”大鼻头显然还没有消气,恶声道。
“那我叫你大鼻头吧。”陆仁笑道,“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来。”
“我去!”大鼻头怪叫起来,“老子见过白眼狼,没见过你这么白的。”
“谁要你救我的……”陆仁正说着,忽然眼前一黑,栽倒在地,倒是把旁边的大鼻头吓了一跳。
“我靠,失血过多啊……”说着又踢了踢陆仁,确定是真的昏死过去了,才转身从储物柜取出一堆药品,开始给陆仁止血疗伤。
陆仁再醒来时,已是躺在石床上,稍微动一下身子,就感觉到全身说不出的痛,好似有无数根针扎在皮肤上一样。
“别乱动,给你扎针呢。”一个声音幽幽传来,正是大鼻头的声音。
陆仁余光一瞟,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不是好像有无数根针在扎自己,是真的有无数根针在自己身上扎着!
看着自己全身上下扎着的足足几百根针,跟刺猬似的,陆仁心想糟了,还不如死在内城那里算了,没想到救自己的家伙竟然是个变态,看这样子,恐怕是要把自己做成标本来收藏。
“你……你干什么……”饶是陆仁出了名的胆大,此刻也是有些战战兢兢。
“做标本。”大鼻头头也不抬,顺口说道。
天呐!陆仁在心里大喊杜丽娘,自己现在身子根本动不了,想自杀都没办法,不知道住在自己身体里的这个婆娘有没有办法可以把自己干掉,也好免受一些痛苦。岂料喊了半天,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陆仁不禁心头一喜,想着这婆娘是不是已经先自己一步归西了。
“逗你玩。”大鼻头忽地奸笑起来,“这可是我乌鹿自主研发的金针疗法,疗效立竿见影,一百块一针,我给你扎了一千零八针,八针零头给你抹了,你现在欠我……十万块。”
陆仁盯着乌鹿看了半天,忽然大吼道:“吓死老子了!饿死了,大鼻头你快给老子弄点吃的来!”
“我去!”乌鹿无语的看着他,忽地泄气道,“算你狠,你等着……”
乌鹿走出地窖,关上厚重的地窖门,然后从怀里取出一块非金非木,巴掌大小的方形令牌似的东西,在侧面按动了一下,忽地从令牌里飞出一个个蓝莹莹的光点,在令牌表面聚集,开始只是稀少的几个光点,紧接着光点越聚越多,逐渐铺满了整片令牌。
乌鹿伸出手指,在令牌的光点上划动手指,光点纷纷避让,顿时一道划痕显示在令牌上。
是一个“一”字。
那“一”字在令牌上微微闪烁着,忽然一道声音凭空出现,中气十足铿锵有力,几乎能透过声音看到声音主人那一张孔武有力的国字脸。
“小乌,找我有什么事?”
“禀堂主,目标捕获完毕,听候堂主发落。”乌鹿对着令牌恭敬道。
“哦?”声音中透出一丝喜色,“你等着,我马上到。”
“是,堂主。”说完,乌鹿手指在令牌上略一涂抹,又在令牌侧面按了一下,令牌上的光点顿时纷纷飞回了令牌内。
“这‘传音令牌’真是个好东西啊!可惜老子有钱都买不到……”尽管不是第一次用这令牌,乌鹿依然对这“传音令牌”的制作工艺感到好奇和惊叹,小心的收起令牌,乌鹿嘴角扬起一抹微笑,轻快的朝地窖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