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兹克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托立说道:“你们两兄弟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兄弟两字还特地加重了语气。
托立因为下腹那一刀加上托米的那一脚已经彻底清醒过来了,自知活命无望已是必死的局面,心里也恨弟弟托米心狠手辣。于是对卡兹克说:“小兄弟你别怕他,今天已经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以前我和他一起学艺之时他的左肩被我下重手打伤过,再加上这些年肺伤的折磨,其实他已是强弩之末……”托米也就说了三句话,一口气接不上来,又虚弱的闭上了嘴。
托米大吃一惊:“什么?是你故意下重手打伤的?”旋即仰天大笑道:“想不到啊想不到,当年你故意打伤我,让我学艺事倍功半。今天你终于死在我的手上,真是报应,天意啊!”
笑声未止,卡兹克已经从地上跃起,直窜托米而去。身形虽说不上迅疾如风,但也打了托米一个措手不及。卡兹克何等机灵,知道这两兄弟从小勾心斗角,托立这次肯定是不会设全套给自己钻。趁两兄弟说话之际用斗气充盈自己麻木的双脚,待到托米仰天大笑,周身空门大露,急忙发动强攻。
托米还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纵然卡兹克知道他的左肩不方便,已经重点攻击。但是无论战斗经验还是技巧运用,依然和这个老油条有很大的差距。有时明明一拳可以打中心口,但是等拳头到了就发现托米右手已经防在那里了。有时明明一脚可以扫中托米的膝盖,等脚踢过去,才发现托米已经跃在空中。这是卡兹克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对决。只能说太嫩了。好几个师父虽然说过他天资高,但是天资高,学东西快,和真正能在战场上运用得当是完全两个概念的东西。第一次对决的卡兹克只恨自己为什么以前不多学一点实战的应用。渐渐的,身上已经挨了托米好几下匕首,身上也挂了彩。若不是托米立足未稳,心神不定,说不定早就被打趴下了。
其实托米心里暗暗心惊,他比卡兹克更急。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打的自己只有招架之力,每每进攻的都是自己的破绽之处。光是防守就让自己手忙脚乱,更别提卡兹克一拳比一拳重,一拳比一拳熟练,一拳比一拳快。再这么打下去,输也就是时间问题。
不能拖,要反击。既然这么想攻我左肩,就将计就计吧。托米卖了个破绽,引诱卡兹克攻其左肩。卡兹克果然上当,真的就打了过去。卡兹克以为胜券在握,托米却知道他这是自寻死路。
卡兹克大叫一声:“先废你左臂!”直扑托米左肩。托米心中暗暗冷笑,右手迅疾地兜向卡兹克的后脑。卡兹克脑浆迸裂的情景已经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如果没有托立。
卡兹克大叫的时候托立被惊醒,然后就发现他中了托米的计。情急之下将手上的小珠弹向托米右手“曲池穴”。托米右手立刻无力,原本应该打中卡兹克后脑的拳劲全部挥空。
而卡兹克勇往直前的取下托米左臂。拳劲直透左臂,血肉模糊。
托米啊呀一声向后载去。有时候,向后栽去就再也没有机会站回来了。卡兹克顺势直上,全身斗气冠于双拳,将托米打倒在地。带着心中的怒火与父亲母亲的冤屈,一拳接一拳,一拳接一拳,狠狠的砸向托米身上的每一个角落。
“住手……”身后想起托立有气无力的声音。卡兹克听到了,但是他没有停下。“快住手,咳咳,你爸妈的事没有他说不清楚。”托立说道,气若游丝。肚子上的伤让他很想睡觉。很奇怪,这个时候睡意竟盖过了疼痛。伤病缠身的他对于生活早就没有太多的期望,今晚明知必死,也算是解脱了。
卡兹克瞬间清醒了过来,又对托米脸上狠狠来了一拳,然后回身走到托立身边问道:“我该怎么办?陷害我父母你也有份吧,说出来我饶你全尸。”
托立笑了,看着十四岁都不到的卡兹克说道:“这些都不重要,我已经受够了。我这一生错的太多。就算你把我大卸八块也是我活该。现在死在弟弟手里也是天意了。你把我弟弟带去管区卫队的队长哈里斯那里,告诉我和我弟弟是当年一直在虎尾溪作案的盗匪。村长家的事是我们做的。我们和哈里斯交过手,打不过他,但被我们逃了。托立的催心爪哈里斯是见识过的。村长就是死在催心爪下,所以我们才要不能留全尸。我的右胸当年也受过哈里斯一指,你把我的尸体给他看他就知道了。还有,那颗珠子。那颗珠子不是一般的东西,它夺了我的心魄,不然,托米也不会暗算我成功……你去收起来吧,咳咳。”托立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刚才的话耗完了他最后的精力。潮红褪去,托立也最终变成一具没有气息的尸体。
卡兹克找到了那颗七彩琉璃的小珠放入怀中,根本无心观察它。然后从托米家的库房里找出搬运东西的小车,将两兄弟放在小车上,迎着风雪,一步一步走向管区卫队。
当他回到管区卫队时,所有人都惊呆了,几乎没有一个人相信眼前的事实。听了卡兹克陈述的事情,哈里斯在帐篷里仔细查看了托立的尸体,然后又询问了托米。事已至此,抵赖也毫无用处,托米也只有承认。卡兹克一直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他。仿佛这一切都和自己没有关系。
直到听见哈里斯对他说:“孩子,对不起,大家冤枉了你的双亲。”卡兹克才昏倒过去。连日的监视早已透支了他的精神与体力。全是凭一股气才坚持下来。现在,如释重负的他再也坚持不住了。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卡兹克两眼无神,对周边事物和人没有任何反映。村里最好的医生检查后一再声称他的身体绝无毛病,被打伤的地方也已经痊愈。众人都束手无策,面面相觑。最后哈里斯认为这是心理创伤所造成的人格性封闭,,建议大家轮流陪他聊天,照顾他。村民们因为冤枉了他父母,都同意哈里斯的这个方法,从那天开始就轮流照顾卡兹克。
哈里斯也时不时的会来看他,因为他觉得事情搞成这样就是因为自己的失职。作为地方的保卫长官,辖区内竟然有两个这么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自己却一无所知,最终导致了惨剧的发生。
日复一日,就这样过了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