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又叙一些闲话,江南风才道:“我是今天中午接到的门主的电话,说你昨天便带着老门主的骨灰回到了国内,没有第一时间去接你,叔叔很惭愧啊!”
“这怎么能怪你呢?”端木水子解释道,“法国总部那边,因为爹地刚刚接手,还有很多问题需要处理,所以不能一起回国,只叫了亚星陪我过来。爹地说,回国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爷爷的骨灰好好地安葬在园子里,旁的事情都不急。”
江南风郑重地点点头,说:“门主安排的很对。这也是老门主之前的心愿。水子,你稍后带我去拜祭一下老门主。”
端木水子点点头,接着道:“爹地说,安排好爷爷的骨灰之后,让我在国内待一段时间。”
江南风道:“门主跟我说了这件事情。他说你马上就要成年了,可是性格上实在有些软,想来是在老门主和门主身边呆久了,没有经过什么历练的缘故。所以他才叫你一个人在国内锻炼锻炼,接触接触这个社会,同时,也叫我少帮着你些,除非遇到什么大事,否则,都要交给你自己解决。”
端木水子不由地苦笑,茫然说道:“我知道爹地是为了我好,在这里能守着爷爷我也很高兴,只是,我该去什么地方做什么呢?”
“这个你不用担心,门主已经帮你想好了,他说,叫你去读大学。”江南风道。
“叫我读大学?”端木水子一愣,重复道。
江南风点点头,说:“R市最好的大学就是联大,到时候我会给你安排,你挑一个自己喜欢的专业去读吧!上了大学之后,你凡事就要靠自己,争取用四年的时间把自己锻炼的硬气一些,将来也好继承门主的位置。”
“少爷,江堂主,晚饭做好了,来吃饭吧!”这时,菲菲走了过来,说道。
“江叔叔,一起吃吧?”端木水子跟着劝道。
江南风也不推辞,只是说道:“水子,你先陪我去拜祭一下老门主,回来再吃饭。”
“好。”端木水子应着,站起身来,领着江南风和江南风的随从出了房门,转向园内,来到了后院的一座坟墓前。
江南风看着墓碑上的照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弯腰鞠了三个躬,黯然说道:“老门主,你的知遇之恩我江南风永不敢忘,你且安心去吧,我一定会好好辅助门主,也会好好照顾您的孙女,帮助她快些成长起来。”
此情此景,端木水子不免一阵唏嘘,一阵感怀。
“兔崽子,说,你去干嘛了?”风在雨刚刚回到家,还没把身上背着的算命摊子放好,就听身后传来父亲略带怒意的声音。
风在雨偷偷吐了吐舌,扭过头去却是一脸的殷勤的贼笑,“嘿嘿,没干啥啊,去找同学了。”
“放屁!找同学用的着背着你老子吃饭的家伙吗?”风知古骂道。
“爸,你身上不疼了?”风在雨试着转移话题,道。
“少他妈废话,说,你是不是去金街给老子惹祸去了?”风知古一副知子莫若父的表情,瞪着他,问道。
“哎呦,不错啊!”风在雨赶忙奉承道,“我老子不愧是小神算,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的法眼!”一面说着,一面去厨房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你小子一天不给惹出点事来,你就一天不自在!”风知古转身坐在了一张破旧木椅上,口中继续说道。
风在雨喝了两口水,也坐了下来,眼中却是灵光一闪,再次转了话题,道:“哪有惹什么事?对了,爸,我刚回来的时候见到前面路上的那座园子,有人搬进去了。”
“什么?哪座园子?”风知古一怔,问道,声音里略带惊疑。
“就是那座特大的荒了几十年的园子,你还吹牛说你进去过。”风在雨解释道。
“哦!”风知古神色一变,瞬间又恢复了平静,口中随便应了一声,然而心中却激荡起了阵阵波涛:难道是他们回来了?可他们怎么会这个时候回来呢?是了,这么多年,他们也应该回来了,应该回来了!心中想着,口中又问道,“什么人会搬进去呢?”
“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叫什么,端木水子啊!”风在雨没有注意到风知古的表情变化,只是回想着见到端木水子时候的情景,嘴边不自觉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补充道,“她钢琴弹得不错!”
端木水子?风知古点点头,心说应该不会错了,姓端木的,应该是他的后辈吧!
“喂!你听说了没有?”
“听说什么?”
“咱们班可是出了一位高手,号称小神算,据说算卦算的可准了!”
“别扯淡了!什么年代了,还算命?谁信这个?”
“真的,同学间都传开了,话说咱们班上还有人看到过他在金街那一块摆地摊,生意可火了!”
“这么强?谁啊?我也找他给我算算,看看我以后是当大官还是当大老板!”
“还能有谁?就是那个成天围着女生裙子转的风在雨!”
“他?开什么玩笑?他去金街摆摊?是不是平常嫌在班里丢人丢的还不够多?”
R市,第三中学,在刚刚放假返校的高三十一班班里突然疯传起了这样一个消息。
风在雨拿着书包刚刚来到教室就见一道道或耻笑或鄙夷或好奇的目光投向了自己,他微微错愕,眼波一一扫过众人,众人这才意味深长地纷纷回过了头去,窃窃私语声不断。风在雨不予理睬,径直坐到了最后的位置上,这时,他发现他的同桌王新也在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
“你们中邪了?大晚自习的,不看书,都看我干什么?”风在雨低声对王新道,言语间很是不悦。
“行啊,疯子,听说你本事可不小,都把生意做到金街去了?”王新玩笑着说道。
在班里,王新与风在雨的关系最好,虽然王新从未说过他家里的情况,但是风在雨却知道,王新应该出身不低,至少有些背景,除了他花钱从来都是大大咧咧之外,让风在雨更加肯定这一点的是,就连校长都要给他面子。但是王新又与苗越等有钱人不同,他从来没把自己放在高人一等的位置上,为人直爽不说,也很厚道,与风在雨很是投缘,自打两人混到一张桌上之后,王新就亲切地称风在雨为“疯子”。
风在雨听了王新的话,顿时恍然,当即疑道:“你听谁说的?苗越还是李俊男?”风在雨知道,这件事情一定是他们传出来的,想要报复自己那天与他们发生的矛盾。
王新见他语带恼意,当即也收起笑意,摇了摇头,说道:“我哪知道?我来的时候班里都在说这件事情,谁知道是谁先传出来的!”
风在雨轻轻冷哼,望向了右前方的苗越和李俊男一眼,心道:全班都知道了?那又如何?你们还能拿我怎么样不成?
这时,班长蒋蕊走了过来,对风在雨冷冷言道:“风在雨,班主任叫你去她办公室一趟。”
“啊?”风在雨一愣,点了点头,随口应了一声,“知道了!”
“得!该不会是郭老师也想找你看相吧?”王新揶揄道。
风在雨瞟了他一眼,低声怨道:“一个老女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难不成还想要第二春?还看个屁相啊!”
王新闻言,满脸黑线,瞬间石化。风在雨也不再理他,起身出了教室,来到了班主任郭月梅的办公室前,敲门,进入。
“郭老师,你找我?”风在雨在一个四十上下带着眼睛的女人面前站定,说道。
“在雨,你坐!”郭月梅微微一笑,对他点头道。
风在雨心道,看来她要说的话还不短,当即也就不客气了,拉过一张凳子,坐在了她的对面。这时,郭月梅拿起桌上的一张表格,看了两眼,又推了一下镜框,才款款说道:“老师仔细看了你近三次模拟考的成绩,总是围绕在三十名上下,政治和英语稍微差了一些,总是拉分,历史是最好的,却也没有拔尖。不过呢,老师相信,只要你肯再加油努力一把,一定能把成绩提高一个层次,至少到班级二十名你是有希望做到的。”
“我明白,郭老师,我会努力的。”风在雨点头应道,满脸的真诚,心中却是想着赶紧糊弄过去,好早点离开这里。
“你真的明白?”郭月梅凝视着他,问道。
风在雨保证道:“嗯,最后两个月我会全力以赴的。”
“是该全力以赴了,高考已经进入倒计时,全校乃至全市所有的考生都在抓紧着一分一秒的时间冲刺,哪还有精力去做别的事情?”郭月梅说道此处,微微一顿,然后语重心长地续道,“在雨,如果说你遇到了什么困难,或者事家里有什么情况,也不要在这个时候分心,好吗?你可以跟老师说,老师会想办法帮你。”
风在雨听着,不禁轻皱眉头,隐约明白了郭月梅的用意,他问道:“郭老师,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郭月梅没有回答,只是说道:“其实,班里的同学都很关心你,你可以试着和他们多交流交流,包括你遇到的困难,尤其是一些品学兼优的学生,你大可以向他们请教一下学习的方法,像是苗越,俊男,他们就很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