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对这个女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眼光锐利，表情刻板，浑身散发出让男人不敢亲近的气场，过去读书的时候肯定是校内赫赫有名的女学霸。
“小敏，午安。”黄耀斌温和地笑着打招呼，然后起身说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年轻的中医傅云，这位是陆厅长家的二小姐，陆玉敏，妇幼专科医院的妇科医师。”
“黄叔叔，我都说好几遍了，不要叫我二小姐，这都什么时代了。”陆玉敏明明是个体制内的医生，却连卫生局长都不给好脸色，这当然是因为她爸的官比黄耀斌还大，所以她才如此无所顾忌。
“陆小姐，你好。”傅云淡淡地点点头，也没起身，他知道接下来会受到这个女人的刁难，同行是冤家嘛。
“黄局长，他就是那个救了你儿媳的中医？”陆玉敏用审视的目光将傅云从头到脚扫描一遍，“我前天就听说过这回事，传的神乎其神，连我们医院的妇科教授都无能为力的病例，被一个中医两三下给治好了。我最初是不相信的，现在见到真人就更不相信了。他不就是一个学生嘛，连行医资格都没有吧，你叫这种人给我奶奶看病？”
陆玉敏在医院工作两年多，也听说过一些奇人异事，但是背后往往都是炒作出来的，不眼见为实的话，让她一来就相信一个十几岁的人医术有多高明，那是不可能的。
“陆小姐，请坐下说，我不喜欢别人用俯视的角度跟我对话。常言道，有理不在声高，你既然是在医院工作的，就应该明白保持安静的重要性吧，要是每个人都在医院里吵吵闹闹，那还怎么看病？”傅云不客气地说道，既然对方不以礼相待，那自己也不用给对方面子。
“我……我没跟你说话，我是在跟黄叔叔说话！”被人当面教训的陆玉敏气得眼镜都抖动了一下。
“小敏，来来，你先坐下，有话好好说，老夫人这病受不了刺激，咱们还是慢慢商量，不要着急。”黄局长上前拉过陆玉敏的手臂，拉她到自己旁边的一个椅子上坐下。
陆玉敏坐下来后，两手环胸，嘴角拧着疙瘩，别过头故意不看傅云。
“小敏，你那么生气干什么，小傅是我让黄叔叔带来的，我刚刚已经给他看过了，奶奶相信他的医术，已经同意给他治了。咳咳……”
钱女士说罢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得脸都变青了，陆玉敏赶紧坐过去，用两手按揉老人的胸口和后背。
“奶奶……你这样下去病情只会越来越恶化。”陆玉敏低声劝说道，“你还是听我的吧，去医院做个胸穿抽液的小手术，不到半个小时就完成了，而且创口很小，没有危险性，打了局部麻醉是不会痛的。”
“陆小姐，胸穿虽然是小手术，但是毕竟是外伤，为了防止感染要连续打几天的抗生素，你觉得以奶奶现在的身体，又打麻醉剂又打抗生素，会好起来吗？就算肋膜积水抽出来，她的咳嗽也不会好，因为她的病情已经发生了变化。”傅云有条有理地分析道。
“本来单纯性肺积水只是很普通的病，还不是奶奶吃了之前那个中医开的药，病情才会变复杂的，我怎么可以再把我奶奶交给你们中医治疗，万一她出了什么事，你能负责起责任吗？”陆玉敏悻悻然白了傅云一眼。
傅云摇摇头，道：“你是说之前那个姓茂的庸医吗？那个庸医不值一提，但是你不能因为碰到一个庸医就否定全部的中医吧，难道你们西医就全部都是神医？就没出过错？就没发生过医疗事故？每次看病都百分百准确，每次碰到罕见病都能找到病因？”
“哼，你说之前那个中医是庸医，但是人家好歹是市中医院的主任，你呢？你顶多只是一个中医学徒吧，主任都治不好的病，难道你一个学徒就能治好？你凭什么让我们病人家属相信你？”陆玉敏的语气甚是鄙夷。
“学徒？我？”傅云仰头笑道，“哈哈哈……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我从四岁开始学中医，到现在学了十四年，而且我所受的是精英教育，你竟然拿我跟那些医学院流水线生产的庸医比较？这种观点让我出离愤怒，不过我不会跟你计较，毕竟你还太年轻，见识较少，看待世界的角度过于单一，这不能怪你，是你的生长环境过于局限导致的。”
还太年轻……见识较少……
陆玉敏再过几个月都二十五岁了，竟然被一个才十几岁的小男生这样说，顿时感到受到了羞辱，却因为奶奶在场，不便发飙，只能咬牙切齿地讽刺道：“说的好听，还精英教育？那我就看看你是什么样的精英！我问你，你们中医会治体内积水吗？怎么知道积水的位置，容量？服用中药怎么确保一定可以将积水给排尽？”
“这你可问对人了。”傅云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体内积水，在医圣张仲景的《金匮要略》里就有记载，古代叫水饮，常见的有悬饮，支饮，溢饮和痰饮四种，像肺积水就是属悬饮，在肺的下边，在膈膜上边，不上不下，所以叫悬饮。也就是说，我们中医有近两千年治疗肺积水的经验，不用在身上开洞也能治愈。”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至于怎么知道积水的位置，从脉诊判断，或者通过问诊知道。肺积水的病人，走动或者躺下的时候就能感觉膈膜上有液体在里边流动，难道还非要X光B超检查病人才知道那是一种液体？采用泄水的中药，通过尿液排除积水，等到病人不咳喘了，就知道积水排干净了。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那你说说看，为什么之前那个中医开的药方对排除肺积水有一定的效果，却让咳嗽的症状更严重了，奶奶的胃口也变得很差，几乎都没办法吃饭，只能勉强喝点清汤。”陆玉敏诘问道，“积水排了大部分，咳喘却加重了，这样的治疗有什么意义？我奶奶都快八十岁了，身体不好才回老家修养，实在经不起你们的折腾！”
“那个庸医正是没考虑到老人身体虚弱，急于求成，用药方面出问题，所以才导致变症。”傅云担保道，“老人的身体虚弱，确实经不起折腾，所以我会尽快将奶奶给治愈。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可以用服用中药以外的其他方法进行治疗？”
“什么办法？”陆玉敏瞬间想到了“针灸”，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针灸非常讲究手法，一个十几岁的中医学徒怎么可能学会，但是中药就不同，随便一个小学生都能写药方。
“服用中药是内治法，一旦用错药有很大的风险，毕竟吃错药是拿不出来的，所以为了降低风险，中医还研制出很多外治法。”傅云翘起二郎腿，道：“时间紧迫，我们现在就来试试看吧。陆小姐你意下如何？”
“你先说明一下是什么用的外治法，要是放血之类的，我可不会答应！”陆玉敏瞪眼。
XXX
PS：三更送到，去睡觉了，今天眼睛有点发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