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暗格

季玉咬了咬唇，猛地扑回去继续找出路。

她把那副肖像狠狠砸了砸，骂道：“你不是管家吗！家里出大乱子了，你竟然一声不吭就跑了！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呢？九号呢！？你良心无愧吗！”

警戒再次响起，“戒卫电源还剩——40%。”

间隔越来越短了。她一急之下，顺手把肖像摔了出去。

“咔嚓”一声，灰发管家的鹰钩鼻弯折了起来，相框被砸坏了，装裱精美的画像散了出来。中间“叮当”一声脆响，好像什么金属物品落在了地上。

季玉一惊，忙过去把东西拾起来，竟然是一把长长的钥匙。相框背面的箴言摆在一旁，她突然似心有所悟，转头看向那几架书柜。

书柜里的书三三两两倒在一边，只剩了最边角几本还保持着竖立的状态。她急忙去将那些书都拿了下来。

通道的光网已经越来越弱了，两旁的灯光也开始黯淡下来，尽可能把所有电源都留给防护网，然而即便如此，也只不过杯水车薪。冲在最前方的还残留着兽型，红着眼发出渗人的咆哮，一头扎进落网送死；留在后方的大多是人型生物，有的咧着嘴，似乎在笑。有的转头歪脑，蠢蠢欲动。

戒卫电源还剩20%的时候，就开始有首领忍不住，想往里冲了。光网还剩半米厚度不到，恶心的气味已经从通道弥漫到房间里，连在书房的季玉都闻到了一些。

她来不及去注意外面发生的事，正搬着椅子查看最高处的一排书籍。

书柜差不多被搬空了，她一本本把书抽出来，直到一眼瞥见了一本名叫《危机应对》的书，心思一动，伸手就要取下来。猛地一抽，却拔了个空，差点没摔下地。

那书似乎牢牢粘在了柜子上。季玉扯了半天，“哐”一声终于拽了出来，里面果然有个锁眼。那周围看起来并不像有暗格的样子。她小心翼翼对准锁眼，把钥匙插了进去。

“咔哒”——一个小抽屉弹了出来。

里面既没有暗门、也没有秘籍，只是两小瓶液体和一支针筒。瓶身上标注了同样的便签——SH889。

她又是不解又是丧气，把东西拿了出来，正好听到外面的警报，电源还剩最后10%，建议关闭。

通道里弥漫着令人眩晕的腥臭与焦糊味，她呼吸了几下，只觉得头疼，揉着脑袋把东西在九号面前晃了晃，“我从书房里找到的，这些是什么？”

九号把东西接过来，不言不语，几秒后，开始熟练接上针头，抽取瓶里的液体，注射到自己身上。

他把手腕内里露出来，皮肤上有一些浅浅的针孔痕迹，新的、旧的，交杂在一起。

他把两瓶液体都注射进了身体中，神情平淡的像是在做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季玉惊道：“你在做什么？”

“躲起来。”他说。

光网正在渐渐消失，有一只长着八条腿的蜘蛛人艰难在里面爬行，不一会，身上毛发皮肉开始冒起了烟，被灼烧得千疮百孔。但——还没有死。

它最后在临近尽头的时候瘫软了下去，光网再也无法瞬间消磨血肉，电源严重不足了。

九号深呼吸了一口气，肌肉开始隐隐鼓胀起来，脸上微微扭曲，朝季玉说道：“躲起来！”

季玉看着扔在地上的注射器和空瓶，呆了片刻，直到听到警报衰微的声音，才咬着牙回头冲向了房间。

外面传来了一声疯狂发泄的怒吼，几乎不像是人类发出的声音。她偷偷向外看去，正好看到九号的背影。他背部的肌肉强劲隆起，蓄力待发，随手从几乎消失不见的光网中拖出一只蝾螈，撕了个粉碎，血液在体内沸腾聚集，叫嚣着要找个出口宣泄。血雾漫天，洒在他身上，在嘶吼与狂叫声中，怪医般地蒙上了一层悲壮。

——我杰出的孩子，你该知道如何应对困境。

以你的血、你的肉，换取更重要的人的性命，因他们是你的主人——你忌惮、更忌惮你的人。

季玉捂着嘴，不可置信看着那被踩得粉碎的小瓶，不敢相信那竟然是她亲手送给他的。她在无知中害了他。

她冲进了监控室，发疯地按下所有能动的按钮，使劲朝无数个屏幕里大喊：“有人在吗？有人吗！”

主控室里，那个红裙红唇的女人还瘫在电力管道旁边，不远处是电焦的尸体。她脸上害怕恐惧的神情与季玉一模一样。

但季玉还注意到了一些奇怪的情景。房间里、花园里、道路上千疮百孔，钻地的怪物进进出出，随处能看到遍地蔓延的粘稠的血。其中一个屏幕上，一双手从地洞里扒了出来，半天才艰难地爬出了洞。

那是一个男人，穿着满是泥土的白大褂，手上脸上全是灰尘和献血。他似乎很痛苦，出来后，身体痉挛了一阵，就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不一会儿后，尸体被一只百足的长虫啃掉了一半。

她不知不觉盯了那屏幕一会，一转头，在某个角落的屏幕上，又正好看见完好无损的一处墙壁裂了开来，里面歪歪倒倒冲出来几个人，同样的白大褂，大声叫喊着，血从牙缝中溢出来，脸色也青了，有两个当场死在了半封闭的空间，最幸运的那个也就多走了几步，抽搐着身体倒在了地上。

那墙壁裂开后就没有再阖上，露出了里面金属制的密闭小间，看起来更像是个装载的电梯。

这时候暗房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紧急撤离——请紧急撤离。”

不是刚刚听到的警报声。

季玉一抬头，正对上了一只空洞洞的电子眼，像一只没有眼珠的眼睛紧紧盯着。

这是什么多此一举的警报？一遍遍的来，也不嫌烦？

屏幕里突然有了声音，不大，但混乱嘈杂，当中混掺着似乎是高音波的尖叫，让她立马开始头疼起来。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监控屏里传出来，“怎么办、怎么办……艾茉儿不要慌！想想怎么活下来！”

是刚才那个红裙的女人。她正在自言自语，不断地深呼吸，四处紧张看着，一个劲地找出路。

季玉顾不上其他，冲着屏幕里大喊，“你听得到我吗？喂！”

女人被吓了一跳，猛地看向摄像头。

“你听得到！”季玉激动了起来，“我们这里受到了攻击！你在主控室能不能让怪物都回去！？”

艾茉儿张着红唇，呆呆盯了电子眼半天，震惊之下，骂了起来，“你是哪位！没看到我被关在这里了吗！我怎么知道那些恶心的东西怎么回去！”

季玉越是急，越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听得外面惨烈的厮杀声，知道九号凭借药物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对着屏幕就吼了起来，“你是这里的人，怎么会不知道！管家房间的防护已经没有了，九号说这里还有逃生舱，但我不知道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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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有封面了，很漂亮~多谢荔枝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