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颜随奴仆进入房间,立刻感觉到十分闷热,想必是因为怕传染不敢开窗,舒颜随即招来一个小姑娘,叫她去开窗,只是这小姑娘有些害怕唯唯诺诺的对舒颜说“大爷吩咐的不许开窗。”
虽然,这么做很不孝顺,但是却也是正确的,舒颜看向这位小姑娘,奇怪她身上的防护并不多,但却脸色红润,并没有什么患病的表现,此人正是那日与病原小狗有接触的小丫环,小兰。
舒颜对此很意外。
她手上现在有一种药,本是一种治疗内科的抗生素,里面大概含有百分之六十五的链霉素,她手上还有大剂量的抗生素,也不知道能不能用的上。
舒颜径自来到老夫人的房间,只见老夫人躺在床上全身黑紫,只出气不进气,显然已经是重症时期,所以,舒颜为她做了血液检查。
老夫人感染的是腺型鼠疫,能够用上需要的抗生素。
鼠疫治疗中一般要大面积使用链霉素,在早期治疗时。以足量投药为益。
而她手中并没有太多的链霉素,那种经过几百年漫长摸索才提取出来的药物,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被自己给提炼出来,虽说,医学课上有些过医用化学,可舒颜能说自己没有听过吗?
还有就是接下来的防疫药物,她需要磺胺类药物作为辅助治疗。
可是大剂量的的药物根本就没有,只能想一下从中药材中提取,黄芪就是一个不错的草药,舒颜记得,中国鼠疫最严重的时期,明朝,大夫们都是用这味药作君药的。
可是她也不太懂中药之类的,只是在城外随那些医官们学了几招,这时候,也可派上用场。
用特效抗菌素的同时,加用强心和利尿剂,以缓解鼠疫菌释放的毒素对心、肾功能的影响。
利尿剂舒颜没有,她就让小丫鬟煮了一罐利尿强心的汤药,权当以前的那管药了。
舒颜站在老夫人身边,将煮好的药灌进去,并且让小丫鬟给她清洗了一下身体,翻了下身。
开始为她大剂量打入链霉素含有药物,只是剂量太小,可能作用不大,舒颜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抗生素,和老夫人自己的免疫力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舒颜吩咐小丫鬟照顾着,自己跑到外面透透气。
太原的天空透着一种北方特有的蔚蓝,总体来说,太原的鼠疫并不算严重,这个时代的人们城市卫生意识还是非常强的,有专门的水源地,还有先进的水源除菌方法。
而且,大部分百姓还是比较在意个人卫生的,所以相较城外衣不蔽体的难民来说,城内的百姓,好太多了。
舒颜深呼一口气,看着自己的双手,用力的放下,走到屋子里。
苍老的生命是很顽强的,尤其是这种常年奉献与宅斗事业的女子是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去了,舒颜看到老夫人逐渐好转起来的面容,心中暗叹。
薛家众人听闻这个消息,顿时心中一松,老太太如果死了,薛老二薛老三的仕途都会被影响,薛家的小一辈的人都不能参加明年的恩科。
着实是一大损失啊。
北齐,华玉京,穆林居
只见三位浊世佳公子和一名女子在一处十分雅致的亭台间,形态各异,悠闲舒适的,打麻将。
“王兄,小妹,大哥,承让了。”只见其间一名蓝衣男子轻声一笑,把手中的牌一摊,正是一把好牌,对对糊。
那位王姓男子,顿时大笑道“还是谢兄技高一筹,我还是不玩了,在这么玩下去,估计今天就要横着出去了。”说完自罚一杯,还举起酒杯让其余几人看。
“王大哥说的是,二哥你这样太不厚道,谁不知道你从小打马吊啊,不如,我们来点儿文雅的。”只见说话的这名杏衣女子,明眸皓齿,巧笑焉兮,竟是十分的美丽。
“你说是吧?大哥。”这名女子拉住身旁白衣男子的胳膊,只见这男子温润一笑,顿时犹如晨光乍泄,浮云惊游一般通透明净,倒不是说,此人长得有多么风华绝代,只是那一身的出尘气质实在少见。
“如此,也好。”声音温润,听之皆醉。
只是这名男子,面色苍白,气息微弱似乎有什么隐疾。
此时只见那名赢了的男子,一脸苦瓜样,忙道“不带这样的,小妹。”
可是,不论他怎样辩驳,文雅的比赛还是到来了。
这位正在烦恼着的男子正是北齐王谢之家的谢二公子,谢淞之,一旁十分美丽的小妹,北齐人称谢小妹的谢梨雨,据说,她出生时,满城春雨绵绵,梨花静放。
所以就她叫谢梨雨,而且本人也是人如其名。
谢梨雨旁边的男子是谢家老大,谢清之,天生体弱,却被誉为北齐第一美男,第一才子。
也不知道谢家的当家的都有什么癖好,都喜好在子孙的名字后加上一个之字。
最后的那位男子是王家老三,王潜,是谢家两兄弟的好朋友。
此时他正在提笔苦思。想着自己要写一首怎样的诗好不是最后一名。
只听见,王潜念道“缘何缘间缘疏散,寐兮往兮心异变。”
“呵呵,王大哥你这是闺怨诗吗?不像你的风格啊。”谢小妹摸着下巴苦思冥想。
“繆花漫漫横烟浅,清川涟涟浸远波。轻舟倾之青烟雨,暗香幽浮梨雪枝。”
“怎样?”谢小妹问道。
“好是极好,但我一直有一个疑问,小妹你每次的诗里总是有烟雨与白梨?”谢二公子问道,脸上坏笑着。
谢小妹心中恼怒,瞪了他一眼,道“到你了,快念诗,二哥,小妹我洗耳恭听。”
“作诗什么的我还真是不擅长,好是大哥先吧,我怕我的是沦为抛砖引玉,那样就太没面子了。”说完笑嘻嘻的看向自家大哥。
“那你就不怕,珠玉在前,后为砖瓦?”谢小妹笑道。
“小妹小妹,哥哥认输了还不行,你就不要埋汰我了。“说完还拉起自家小妹的袖子,做撒娇状。
“好了好了,听大哥的诗,你的砖瓦就不必出来了。”
谢清之看向自家闹开的弟弟妹妹,弯唇一笑。
“醉里渺渺争峰峦,遥见繁烟纷飞落,惊夜回首,大梦似长歌。”
此句一出,三人皆沉默。
谢家小妹,看着自家大哥一脸黯然的看着手中的酒杯,心中黯然,自家大哥的梦想终究是无法实现了,他的身体,恐怕不能支撑他游走天下。
君有大志,天尤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