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凉王,名作苏临苏,小字温,又名苏临温。
在卞凉王府住下,过了几天富贵人家才有的日子,整日都不需要自己动手做事。
只需一个动作一个眼色,那些机敏的侍婢便能意会其意,奉上贴心的服侍。
从困苦一下子入了富贵的门槛,让钱男男有些不太适应,且这种寄人篱下的富贵也不是长久之计,故而她寻了个日子,找到了苏付。
苏付是卞凉王王府总管,却一点总管的架子都没有,只是脸色总是清冷,故而私下的侍婢对他总有些惧意。
那日,苏付正好要去帐房看账册,途径钱男男暂住的客院,被钱男男抓了个正着。
“苏总管!”钱男男快步追上苏付的脚伐,大声唤着。
听到身后的郎朗唤声,苏付住了脚伐,转身一见是钱男男,便屈身作揖道:“原来是钱姑娘!”
“苏总管,我来王府有些日子了,这里日子虽好,可末花来卞凉为的是找失踪的阿爸,所以……..”钱男男喘了口气,道。
苏付一时迟疑,脸色愈加深沉,反问:“钱姑娘要离开王府?”
钱男男咬着唇瓣,点了点头,随尔抬头眨巴着双眸盯着苏付,等着他的回复。
“钱姑娘的意思,我知道了,待我将此事禀告给王爷之后,在通知姑娘什么时候可以离开王府,可行?”略微思索一番,苏付给出了这个回答。
其实,钱男男若作为一个普通的钱末花,或许她随时都可以出王府,只需得到苏付的应允即可,可是她并非普通的钱末花,故而自她踏上苏临苏的马车之后,她的自由便有了限制。
这个结果,钱男男曾经有所考虑,听到苏付的回应之后,虽有些失望,但总归还有离开王府的一线希望。
回到客院,见到侍婢正在陪钱梓安玩耍,看着他奔走在各个侍婢见抢花球,钱男男会心一笑,自言自语:“果然还是个孩子。”
“他是个孩子,你不也才是十二岁的小孩子么?”不想什么时候,身后竟站了个不速之客。
钱男男吓得转过身,才看到近在咫尺站着的却是个面含春风,一身红衣的艳丽男子,双凤眼,柳叶眉,眉梢一点朱砂,唇红齿白,一眼瞧去便是个花花公子模样。
“听说王兄带回来一个仙人,我特地从西京城赶回来看看。”男人说话甚是好听,如黄莺婉转,如泉水叮咚。
钱男男见男子长相俊丽,不免多瞧了几眼,后看到他不怀好意的仰起头,这才垂面作答:“我并非是什么仙人,是王爷误会了而已。”
男子一时错愕,轻笑着低眉凑近钱男男,起身又围着钱男男走了一圈后,才回答:“我看也不是什么仙人,一股子仙气都没有,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丫头片子而已。”
钱男男一时无言回应,只干干杵在那儿,若是以前的自己,定会反驳回去,可是在当下这种环境,若要反驳,可能连性命都没了。
“真不知道,王兄联合那妖道将小皇帝赶出了靖安城,后又出去寻个仙人来救小皇帝的命,是为何?”男子见钱男男不得动弹,续又道:“王兄可并非如面目上那般慈善,他可是个阴暗的家伙。”
“多年不见,你这爱在背后说别人坏话的作为还没改变!”就在钱男男尴尬不知回应时,苏临苏走到客院。
他从苏付那儿听得这钱男男要离开王府,丢下巻书便赶到了客院,不想客院里早有了个不速之客,自家三弟不知何时从西京回了卞凉,且一回来不是去拜访他这个做大哥,而是来客院寻了钱末花这丫头。
“王兄,你这消息倒是灵通的很,我悄悄回卞凉才几个时辰,你就得了消息了。”一听见苏临苏的声音,苏临烨起身,转身笑答。
苏临苏一身墨黑锦衣,正面绣着双凤呈祥的图案,冠帽齐整,步步稳健走到了钱男男身前,侧了侧身将钱男男护在了身后,脸上堆着不怀好意的笑道:“若说消息灵通,怎也比不上三弟你的消息,我只是带了个丫头回来,你居然从千里之外的西京赶回卞凉,哼,你别说是回来看我这个王兄的。”
这二人一来一去的对话,着实让钱男男理解不通,再者这些人谈的东西都与自己没有关系,何必在她面前拿她作挡箭牌,斗来斗去的呢。
“我回来当然不是看你这个阴险狡诈的王兄,我回来是去看被王兄逐出卞凉的十三弟的,我说你也真是够狠的,居然将才刚刚过八岁生辰的小皇帝给赶出了卞凉,父王若是在天有灵,可得被你在气死一回。”苏临烨嘴上一点也不给临苏留情面,当着钱男男的面,将他的罪状给一一说了出来。
若换作是他人,苏临苏早就赐了死罪了,可是眼前这人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无法,只能忍着。
苏临烨见王兄一脸暗晦,便知道自己的话确实激着了苏临苏,故而点头一笑道:“我也就嘴巴不行,若要是也习得你半分八面玲珑,也不会去西京作一个无所事事的小藩王。”
客院因这两人的到来,倒是有了些紧张的氛围,之前陪梓安玩耍的几个侍婢,在见到苏临苏之后,纷纷停下了玩闹,退了下去。
苏临烨知道自己今日得罪了苏临苏,故而随便寻了个理儿离开了客院,客院一下子清静了许多,倒是秋阳艳丽,和风徐徐,才将这院子的清冷给掩去了许多。
“姐!”钱梓安有些不安的走到钱男男面前,轻声唤道。
苏临苏转身看了一眼钱梓安,冷眸深邃,让钱男男意识到此时的苏临苏应是十分生气,故而唤来侍婢将钱梓安带了下去。
还未等钱梓安离开几步,苏临苏便冷声说道:“自你踏进王府那一刻,你便已是王府的人,谁允许你出王府半步,我便杀了谁。”
“为什么?”钱男男惊恐的问道。
她什么时候变成王府的人了,又是什么时候有了这般严苛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