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身上的毒已经清得差不多了,就是伤口还需修养些时日。所以还是躺在床上静养。侍夏去张罗了饭菜,一盘豆沙包子,一碟桂花糯米糕,一小碟腌萝卜,还有绿豆粥。都是李忘春爱吃的。
虽然李忘春表示了强烈的不欢迎,不留饭,肖奕还是很厚脸皮的在百黎园吃饭。肖奕的厚脸皮又让侍夏大开了眼界,对肖奕又重新认识了一番。
吃了饭,两人又去了一趟晓武院。向方一飞等人将当时的情况又仔细查问了一遍。几人说的和沈沐襄告诉她的都差不多。
回到百黎园,侍夏已经准备好了晚饭。肖奕当然又厚脸皮的留饭了。吃过饭,李忘春让侍夏拿来了纸笔,就和肖奕、侍夏讨论案情。
李忘春歪着小脑袋,一手杵着下巴,一手拿着毛笔,将这一天下来查问过的人和事,涂涂写写的大致在纸上做了标记。“沈向阳是沈沐襄的爹,看他对儿子中毒痛心愧疚的样子,不似作伪,可以排除。”说着就在纸上划去了沈向阳的名字。
“恩,姑娘说的有道理。”侍夏赞同道。
“寒山派弟子相处和谐,没有明显害人的动机,暂时放一边。”又在方一飞几人的名字前做了记号。
毛笔在小脑袋上敲了敲,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子:“倒是古剑派那人有下毒的动机,可是只因顾敬光败在沈沐襄手上,古剑派的人就要对沈沐襄下毒,也未免太牵强了,而且顾敬肖也中了毒,就更说不过去了。”又在那人名字前画了个记号。
“沈大哥说那个叫方通的云崖弟子身上有怪怪的气味,很可能就是他下的毒,”李忘春在方通名字前画了个大大的问号。“可是却还没找到他下毒的动机。”
“别忘了百阵图。”肖奕凉凉的插了一句。无事可做,就将随身带着的赤乌宝剑,拿出来细细擦拭。
李忘春闻言,突然看向肖奕。他不会知道自己也有半本百阵图吧?李忘春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肖奕,那百阵图真有那么厉害吗?”“不知。”肖奕说话向来简洁。“那么你也想要那百阵图吗?”李忘春又试探道。“我看大家都很想要那本书的样子,就想你也是江湖中人,也应该一样吧?你会不会......”看了一眼李忘春,肖奕问道:“会不会什么?”会不会为了百阵图而把她杀人灭口啊。李忘春哪里敢真这么问,“如果你知道了百阵图的下落,会不会也不择手段的要得到?”“会!”果然,李忘春翻了个白眼,赶紧把话题又转了过来。“如果江潮生以为百阵图是沈向阳父子偷了去,倒是很可能让人下毒啊。”
“不会是江潮生让人下的毒。”肖奕又道。
李忘春狐疑的看着肖奕,他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你又这么肯定了?”
“一是因为百阵图,二是因为这里是云崖山庄。”
李忘春想想也就明白了,“江潮生如果对沈沐襄出手不仅打草惊蛇,拿不回百阵图,事情一但败露,将与寒山派结仇。而且这里是云崖山庄,武林大会期间有人在此中毒身亡,也有损他云崖山庄、武林盟主的威名。”
“还不是太笨。”肖奕看向李忘春,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
“哼,你才笨呢。”不是江潮生干的,乱提什么百阵图,还吓她一跳。。
不过这小插曲并不影响她查案的兴致,将宣纸拿起来一抖,对自己的推理相当满意,“哈哈哈,等吃了晚饭,我再去把剩下的五个嫌疑人的底细也问一问,搜集足够的情报。”
肖奕看小家伙摇头晃脑,得意之色尽显,。
侍夏看两人的茶水凉了,起身去换热茶。来到李忘春桌前,看到纸上那些鬼画符一样的字,手一抖,一盏茶差点叫她抖到了地上。“我说姑娘,你这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简直,”简直跟鬼画符一样。后半句侍夏吞回了肚子里,肖奕可还坐在那里呢,她可不敢造次。
肖奕看侍夏那一副被惊吓了的样子,也对李忘春写的东西感到好奇,站起身来走过去。
这一看,倒把肖奕也惊了一下。小家伙的鬼画符怎么会和百阵图上的古怪符号相似。
听侍夏揶揄几句李忘春是没所谓,两人也闹惯了,看见肖奕一副惊倒的样子,就让李忘春心里不爽,“干嘛啦,你们两个,就算我字写得是丑了点,也不用这样子吧。”李忘春丝毫没觉得丢脸。没办法啊,要她一个只会写硬笔字,连怎么正确拿毛笔也不知道的现代人,写得一手好毛笔字,简直就是乱开金手指嘛。
“哼,你们的字就写得很好吗?”
侍夏听李忘春没好气的问,笑道:“我的字不好看,但是肖公子的字可是千金难求的。”
“哼,你又知道了,见都没见过肖奕写字。就知道拍他马屁!”说着,放下画纸,朝侍夏做了个鬼脸。
肖奕抽过桌上的纸,仔细又看了看,然后将纸折了折,仔细的收进了怀里。
“干嘛,干嘛,这是看上本姑娘的墨宝啦?”李忘春狐疑的看向肖奕,难道她的字这么有个性,以至于肖奕要郑重其事的收臧起来?“喂,要买本姑娘的墨宝可是很贵的,五十两银子一幅喔!”这姑娘都已经想钱想疯了,五十两,大庸有名的画师一幅画也就五十两银子,她倒是会要价。不过肖奕比她还狠。
“五千两!”
又是这该死的五千两。有骨气的就把那五千两的银票甩在他脸上。但是很可惜,她李忘春最没有的就是骨气这玩意儿了。只能抱怨一句:“那五千两早上都赔给我了,还好意思拿来说。”说着,又拿了毛笔,打算重新写一张。
刚想下笔写,手里空空,笔没了。奇怪的抬头,肖奕正拿着笔看自己,“你干嘛啦?”伸手就去抢。
“这些字是谁教你的?”肖奕将笔举起,李忘春根本够不到。
“什么谁脚我,当然是老师啊?”简直不可理喻,东西给他收走了,凭啥她自己重写一张还不能了!
难道千机子会是小家伙的老师,还是她与天一宫有什么关系。不过现在不是问这个的好时机。肖奕权当没听见李忘春的口头抗议,握笔的大手一用力,笔杆子就成了粉末,飘到了地上。
李忘春看着一地的粉末末,目瞪口呆。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李忘春自认是非常出色的年轻俊杰,所以马上闭了嘴。拳头才是硬道理哇。
见小家伙安分了,肖奕又交待道:“我出去一趟,回来之前哪里也不许去。”看看李忘春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淡淡的补了一句,“或是直接带你下山?”
哼,本姑娘想写字就写字,想去哪就去哪,你管得着吗?瞪一眼肖奕严肃的冰山脸,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为了她的侦探大梦,李忘春决定还是暂时妥协吧。等他走了,还不是自己想干嘛就干嘛。
“知道啦,知道啦,烦死人了,不是有事吗,还不走?”一副赶苍蝇的语气。
肖奕转过身,看了一眼侍夏。
侍夏看李忘春吃瘪的样子,正在憋着笑呢。肖奕突然一个眼神过来,赶紧严肃了表情。“奴婢遵命。”
这才,大步出了百黎园,一闪身便不见了身影。
哼,不准出门,还不准写字,谁听你的啊!李忘春正盯着肖奕的背影骂骂咧咧的,感觉侍夏说了什么,起头来问道:“侍夏,你刚在和我说话吗,我没听见,什么遵命,你再说一遍?”
侍夏忙道:“没说什么啦,姑娘,我们去看看迎春醒来了没有?”
“好啊。”不知不觉,外面天已经有些暗了下来。李忘春让侍夏去点灯,自己起身关了房门,两人一起去了迎春的房间。
房外树丛中,一个云崖弟子小心的闪身出来。匆匆出了百黎园,一路疾走,向江潮生与吴珊珊的住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