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远尘双手附在李忘春双肩上,纯阳的真气源源不断的输入到李忘春体内。那真气在她四肢经脉游走,将乱窜的寒毒之气慢慢平息下来。
昏迷中,李忘春感觉自己身体渐渐轻盈,慢慢漂浮到了半空中,来到了一个云雾缭绕的地方。她漫无目的的向前飘着,白雾渐渐散去。慢慢的现出一座巍峨的宫殿。
宫殿通体由白玉所筑,恢弘却不失雅致。李忘春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飘了进去。殿门内,亭台云榭,玉树红花,仿若仙境。
李忘春看见云池中的亭子里,一个白衣男子倚塌而卧。闲适的拿着一卷书随意的翻看。随着翻书的动作,那白色的衣衫垂落,慢慢露出一片蜜色的香肩。难道这是对自己的定力大考验?李忘春看着这一番美景大吞口水,这考验也太残忍了一点啊。
正在李忘春想要化身饿狼,扑过去的时候,一团白色毛茸茸的小东西窜上了男子的肩头,大概觉得自己被男子忽略了,那小东西不满的站起身,跳到了男子胸前,毛茸茸的尾巴将整本书册挡住,神情倨傲的抬起她的小下巴看着白衣男子。
李忘春惊奇的发现,那小东西竟是一只白色的小狐狸,而且竟然有九条尾巴。怎么感觉有点眼熟呢,啊,这不是战场中的那个小东西吗?
那白衣男子伸出一只手,抓起小狐狸的一条尾巴,将它整个身子都提溜了起来。看小狐狸在眼前晃了两晃,才一挥手将其甩了出去。小狐狸被甩到了地上滚了两滚,一股脑爬起来,看白衣男子又重新埋头看书,连一眼也懒得奉上,小嘴一撅,生气的一转身就跑出了凉亭。
等小狐狸都跑得没影了,李忘春才看见那白衣男子转过头来,望着小狐狸跑走的方向,嘴角微微勾起,那笑容醉人心神啊。她知道那白衣男子一定有一双异常深邃的眼睛,她甚至可以看出男子宠溺的表情,却是怎么也无法将他整个面容拼凑到一起。就在她想再上前几步,看清白衣男子容貌的时候,却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睁开眼睛,李忘春便看见一双深邃的双眸,面容俊美非常,怎么难道自己还在做梦吗?李忘春看着傅远尘竟是呆了几秒钟。
“还疼吗?”傅远尘的声音显得异常温润让人舒心。
他问自己还疼吗?疼,当然疼啦,那是在油锅里煎炸炒煮一般的疼啊。谁被一疯子拿来放锅子里会舒服,谁愿意一年四季都去寒潭里蹲着,而且一蹲就是几个时辰。连大姨妈都想着法儿的折腾她,她是有苦说不出,有泪不敢流。
被傅远尘这么温柔的问着,李忘春顿觉这一年来的委屈霎时像山洪暴发一样,涌上心头。就像梦里那只小狐狸,委屈异常啊。却是“哇”一声就哭开了。
这哭声,简直震天动地的响亮啊。就连隔了老远,被定在了药房里的韩凌都听到了,韩凌心里竟是一沉啊。竟是拼着经脉受损的风险,强行冲开了穴道。
他试图说服自己,自己对李忘春的紧张只不过是为了了却师傅一桩心愿,不想让自己的一年的心血毁于一旦。却是顾不得擦嘴边沁出的血迹,一个飞身便来到李忘春门前。
看着满脸眼泪横流的李忘春,傅远尘轻轻一声叹息,将李忘春的小脑袋按进了自己怀中,任她哭个痛快。
二白见李忘春哭得越发响亮,以为是傅远尘欺负了她。就要上前去当着电灯泡。
百里笑见状,一个闪身就拦在了二白身前,“那丫头八成是委屈惨了,让她发泄发泄就好了。”听着李忘春惊天动地的哭声,百里笑心里直感慨,这姑娘要是修个狮子吼什么的,估计得威力惊人啊。
二白听百里笑这么说,觉得好像有些道理,这些时日它天天跟着李忘春,也没少听她跟自己吐苦水。它伸了伸脑袋,看李忘春竟是直接趴进了傅远尘怀里继续哭得呼天抢地,决定就给傅远尘一次机会。
百里笑看了眼门口的韩凌,连连摇头。真正不明白了,这个小丫头何德何能,这么个帅小伙,竟是不怕经脉受损,也要冲破穴道,来看李忘春这小丫头和他家王爷玩抱抱。
韩凌静静的站在门口,这次却没了倚门抱胸的兴致。看着李忘春在傅远尘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好似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韩凌笑了,可不是吗,自己将她掳来,强行做了毒人,受挖骨挠心之痛。她不是正应该哭吗?只是在自己这个仇人面前一直忍着而已。自嘲的转身,看着外面不知何时下起的淅淅沥沥的雨,倒是有些应景。一闪身,玄色的身影便消失在绵绵细雨中。
屋子里,李忘春的哭天抢地终于停了下来。足足一刻钟啊,这姑娘也太能哭了,她是把莫名其的穿越委屈一股脑都哭了出来啊。哭是哭舒服了,可是这情形也太叫人尴尬了。
什么情况啊,趴人大庸王爷怀里哭鼻子,她得用多厚的脸皮才能抬头再面对傅远尘啊。
傅远尘却好似知道她的小心思,见她哭舒服了,双手一紧,抱起李忘春一个闪身就出了门。几个起落竟是到了山涧寒潭。
李忘春再次感慨,有功夫在身就是好,想她每周为了泡个寒潭水得来回走多少路啊,人家傅远尘就是几个起落的事情。
傅远尘将李忘春小心的放到寒潭里。往常应该冰冷异常的寒潭水,这次却是带着丝丝暖意。李忘春立马就想到了贴在自己胸前的净天暖玉,难道这一块小小玉佩竟如如此的厉害,不仅止痛,而且还抗寒呢!还真的是好宝贝啊!
李忘春也是后来才发现,有了净天暖玉,竟连一直跟自己作对的大姨妈,都变得听话了起来,不仅准时准点,而且也不再疼的李忘春死去活来了。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这么稀罕的东西,想必傅远尘真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看向傅远尘的眼光里,更多了几分崇拜和感激。
“老傅,以后我就叫你老傅吧?”李忘春笑眯眯的,这是她真开始将傅远尘当自己人了呢。
听着李忘春这毫无礼数,不伦不类的叫法,傅远尘眉头一皱,倒不是他对这称呼有多不喜欢,就是感觉被小家伙叫老了而已。虽然四十三岁的文献帝是他哥哥,但其实他也才二十又五而已好不好。
“叫王爷多生疏,叫老傅显得咱多亲近啊。是吧,老傅?”看傅远尘皱眉,她赶紧补充道。
“远尘。”傅远尘定定的看着李忘春,“叫我远尘。”
远尘?李忘春一阵恶寒,太肉麻了,虽然在现代她也经常叫朋友叫名不叫姓的,可是感觉“远尘”二字就是难以启齿,说不出的矫情啊。
“呵呵,叫名字也太普通了,显得咱关系一般般啊。对了,老傅,你怎么知道这山洞里有个寒潭啊?”李忘春刚才没注意,一想才觉得奇怪,怎么看傅远尘对这万毒谷倒是轻车熟路的样子。
“我早年随舅舅行走江湖,鬼谷子与舅舅颇有些渊源,所以曾在万毒谷住过些时日。”
捧了把水,将脸上的粘腻的汗啧洗净。怪不得了,不过你不是大庸王爷吗?竟然还可以执剑江湖,皇帝老爹都不管你的吗?”李忘春随意道。
听到小家伙提到了老皇帝,傅远尘难得露出一丝嘲讽之色。“爹?在皇家只有皇帝,没有爹。如果不是母亲把我托付给舅舅,跟他行走江湖,也许现在就没有什么庄王爷了。”
李忘春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说着这些宫廷悻密,倒是多了几分心感伤。历史上多少君王是对子女做到了为人父的本分,情义?在皇家这样的情义就叫做优柔寡断、难成大事。像她,要是放在宫廷朝堂,绝对被啃得连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