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忘春一听傅远尘是王爷,腰杆子就更粗了,她取出爷爷交给她的戗金漆盒,在众门卫眼前一晃,哼声道:“你们王爷叫我送东西来的,要是耽误了你们王爷的大事,看他不打断了你们的狗腿,哼!”说完小下巴一抬,傲气十足。
门卫一听,是王爷吩咐的,怕耽误正事被王爷责罚,就派了一人急急忙忙进去通传。
庄王府里,傅远尘刚梳洗换衣到了嘉佑堂,就听侍卫来报,说大门上有人拿着一个戗金漆盒子来找。傅远尘吩咐将人带过来。
这边李忘春见有人进去通传了,紧了紧爷爷的盒子,一手撑地,努力站了起来。
一会儿,那进去通传的人就出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厮摸样的,带李忘春进了王府。
李忘春跛着腿,跟着小厮进了正门,又过了二门,穿过一个漂亮大花园,才到了嘉佑堂,小厮让李忘春在门外候着,自己进去通传。
达官显贵就是规矩多,李忘春站在门外嘀咕着。
一会,小厮出来叫李忘春进去。
李忘春想着小肚兜还在盒子里呢,赶紧把小肚兜和书都塞到了怀里,端着小盒子,进了嘉佑堂,上前给傅远尘行下跪礼,“小民李忘春,参见王爷。”
傅远尘看着下面的小人儿,虽然低头跪在地上,可是说话的声音不卑不亢,他放下手中茶杯,开门见山道:“盒子呢?”
乍一听到傅远尘的声音,李忘春愣了一下,这声音......貌似在哪里听过啊。抬头看向高高在上端坐太师椅上的傅远尘,脸如刀削,眉若双峰,一双丹凤眼幽暗深邃,白色锦袍在身,给人冷俊肃然之感,怎一个酷字了得?
只是声音有点像啊,李忘春想着。而且一个是江湖少侠,一个是大庸王爷,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盒子。”见李忘春呆呆的不动,傅远尘加重声音又说了一遍。
李忘春这才回过神,起身太急,“哎哟”一声,一屁股又坐回了地上。妈妈呀,忘记自己是伤员了。
傅远尘见李忘春坐倒在地,小眉头皱起,心道这小家伙是有多笨啊。兀自起身,走到李忘春身前。
李忘春才看到一双白靴停在自己跟前,还没来得急抬头看向来人,就被提领着站了起来。
傅远尘从李忘春手里夺过盒子,转身回到太师椅坐下。
打开盒子,里面只有一个小纸卷。随手将盒子放到一边,拿出里面的纸卷,打开来看。
“你和郭老什么关系?”傅远尘将纸卷放回盒子,随意的问道。
“我是孤儿,是爷爷收留了我,爷爷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对这个李忘春打算实话实说。
“郭老于我有一命之恩,我曾许诺,帮他做三件事,以这公瑾盒为凭,郭老信中交待,要我暂时帮忙照看你,并帮你找寻失散的家人。”傅远尘说完看向李忘春。
“帮我找家人,爷爷他要你帮我找家人?”李忘春奇怪道。自己并不是李天心,可是近来李天心的记忆不断涌入脑海。那娇媚的面容,常常笑着喊自己:“天心,快来吃饭了!”“天心,小心点,别爬得太高了!”或是强忍着泪水,告诉自己:“天心,这里已经容不下我们了,我们就去外婆家吧!”那个叫做娘亲的存在,偶尔会会让自己的小心脏抽痛一阵。
寻找家人吗?那美妇人为什么这些年都没有来找李天心呢,是死了还是活着?她不知道,如果是被那些黑衣人追杀死了,那自己是应该为她报仇,还是独善其身的找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躲起来。
“怎么?”傅远尘看李忘春一片茫然的样子,出口询问。
“我十岁时,爹把我和娘赶出了家门,娘在路上也去世了。我现在和爷爷二狗他们过得很好。”李忘春自己也想不清楚到底是个想法。她总感觉如果找回了李天心的过去,那么自己的生活便不会这般平静了。
傅远尘看李忘春说的不似作假,顿了顿道:“你暂且住下,等郭老办完了事,自会来接你。”
李忘春一听爷爷是出门办事了,想到他那么多的仇家,急忙问道:“请问王爷,我爷爷有说去办什么事吗?会不会有危险?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接我?”
面对李忘春的这一连串问题,傅远尘就俩字:“不知。”
李忘春两眼瞪圆,多说一个字是会死还是怎么着?还想再问,却被人打断了。一个头发胡须花白,慈眉善目,管家模样的人进得门来,躬身道:“王爷,百里先生传话,说是在望仙楼恭候着呢。”
“恩,知道了。”傅远尘看李忘春拄着茶几,已经有点站不住了,“福叔,你去把迎春和侍夏找来,以后就由她们照顾这位姑娘。还有,将素园收拾出来。”
“是。小的这就去办。”说着,躬身退了出去。
吩咐完事,傅远尘从太师椅上站起身,走到李忘春身边:“你在这等着,迎春和侍夏会带你去素园暂住,有什么事尽可以吩咐她们二人去做。”
李忘春听得让她坐下,如蒙大赦,心想这王爷也挺会体谅人的,不像电视里放的,只会摆皇亲国戚的架子。一屁股挨着长椅坐下,连连点头道:“恩恩,知道了,知道了,谢谢王爷。”
傅远尘看李忘春坐下,才出门而去。
听着傅远尘的脚步声远去,李忘春才算是真的放松下来,靠上了长椅背。开玩笑,刚才跟她说话的可是个王爷啊,而且还是个这么帅,这么酷的王爷,不管是威压还是魅力值都让李忘春难以消受好不好。
一放松下来李忘春的瞌睡虫就来了,“反正也是枯等,不如小睡一会......”一路奔波,小姑娘也确实累了。还没嘀咕完,李忘春已经打起了嘹亮的呼噜声。
这边,傅远尘出了王府,驾马来到望仙楼。
雅间里傅远尘端坐一边,他端起白瓷茶杯慢慢品茶。
他的对面坐着一个面如冠玉,腰别折扇,一身锦衣紫袍的公子。正是那让观音山土匪吃尽了苦头的玉面公子百里笑。“王爷急招,不知所为何事?”
“派个人去富阳城黄氏当铺,将云崖山庄令牌寻回。”傅远尘对紫袍男子道。
“哟,这云崖山庄什么时候穷得连令牌都给当了!”百里笑闲适的把玩着茶杯,凭栏斜靠,尽显风情。
傅远尘放下茶杯,想到李忘春说着玉佩当了五十两时那一脸得意的样子,不禁嘴角一抽。
“云崖山庄不会是犯太岁吧,前日阙楼有一单买卖可是也与他云崖山庄有关,”百里笑喝了口茶接着道:“有人要买云崖山庄庄主江潮生半条性命。”
“半条性命?”傅远尘放下茶杯道。
百里笑道:“买主是个蒙面的女人,而且给出的报酬王爷一定会感兴趣,半本百阵图的下落。”
“百阵图?”傅远尘听到百阵图倒是真感了兴趣。
“......”
“皇上传出口风,百年后将要传位庄王傅文显,各派势力蠢蠢欲动,尤其是太子,对王爷可是除之而后快呢。”
皇帝是想拿自己做试金石呢,还是真想借此机会除掉他的心头刺?傅远尘默然片刻,吩咐百里笑查探李忘春的身世,起身离了醉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