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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可惜没有如果

早晨辗转醒来的时候,阳光透过偌大的落地玻璃窗照进光来,细小的灰尘在空中纷纷扬扬,看着窗外高挂的太阳,我微微眯着眼。

维朵曾经说,早晨起来的我像只慵懒的加菲猫,胖乎乎的看着就想让人咬一口,而她也那么做了,像个女**硬是在我胖嘟嘟的脸上留下个齿印。

但打小不喜欢猫,所以我便否定了这个说法。

伸了伸懒腰,缓慢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还发昏了脑袋,光着脚丫走到衣柜里拿出换洗的衣服,就上二楼的浴室洗澡。

从走廊经过的时候,眼神不由自主看向迟瑾瑜的房门,房门还虚掩着,仿佛主人就在里面,而我鬼使神差的就往前走去,抬手推门的刹那,我仿佛看见迟瑾瑜就站在窗边,白衣胜雪,眉眼带笑的看着我。

只是那一刹那,我只看到落地的窗帘被风吹的沙沙作响,光着脚丫的我突然感觉到一丝凉意。房间里摆放整齐的东西仿佛主人未曾离开,只是被风四处吹落的白纸仿佛又在宣告主人的离去。

打开衣柜,衣服基本上都收拾干净,只有几件不起眼的衣服凌乱的落在四处。

衣柜的角落里安静的放着一个宝蓝色盒子,咖啡色的丝绸带子绑了一个好看的蝴蝶结,解开蝴蝶结,一个细小的污渍被丝绸带子巧妙的遮住,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出来。

打开盒子,一件男士白色衬衣安静的躺着盒子里,仿佛积了一层灰,让人觉得灰蒙蒙的,我忍不住就对着盒子吹了吹。

一下子思绪拉回到两年前,那是我第一次拿到片酬,三百块钱的片酬高兴的跟什么似的,虽然迟瑾瑜偶尔会给我零花钱,而且数目不菲。但第一次拿到自己赚的钱,我还是兴奋了好几天。

维朵瞧我那样不禁搓我脑门,“瞧你这点出息。几百块钱就高兴成这样,以后出名你不会笑成傻子吧,今天你得请客。”说完就拉着我和牧牧去了某个靠着江边的大排档,吆喝着老板点了香辣蟹和很多烤肉串,3打啤酒,围着一个小方桌,牧牧因为要开车,只喝了一杯啤酒就要了瓶饮料,却被维朵鄙视了几遍。

那时已经是初冬,江边的风吹的人脸颊生疼,我看着维朵和牧牧人手拿着一只蟹,吃的满脸通红直呼着辣,突然就觉得老天待我极好,让我有生之年能遇上他们。

我很贪心,想要的很多。我希望这辈子,能有几个能够陪我一起疯一起笑,患难与共的朋友,有一个爱我如生命的爱人,有一份喜欢的工作,每年去实现自己一个梦想。

回去的路上,繁华的街道让人迷离,嘈杂的人群,不绝于耳。我眯了眯眼,看着车窗外繁华的城市,突然就心生厌烦,但心头上的一丝情绪还未明朗,车窗外一个普通小店橱窗外挂着的白衬衣引起我的注意。

牧牧还在等绿灯,我已经打开车门跳下去,夜晚的风微凉,风微微吹起我额头上的碎发,让我清醒了不少,穿过车水如龙的车流,牧牧在身后大喊,我恍若未闻。

跌跌撞撞的穿过马路,趴在店铺玻璃的橱窗外,眼神色眯眯的盯着橱窗内的模特以及模特身上穿的白衬衣,在白色炽光灯下,我仿佛看到迟瑾瑜,坚硬俊俏的脸和模特的脸叠影交错在一起。

我微眯着眼,傻笑的盯着橱窗,然后走过去推开门。正坐在沙发上打瞌睡的老板娘,听到动静也睁开眼来,许是今天的最后一单生意,老板娘格外热情,看着我直直盯着橱窗,马上明白过来。

“哎哟,小姑娘眼光真不错,这是今年的最新款,是送给男朋友的吧?这款我们卖的是最好的,今天也是最后一单生意,给你打个8折,如何?”无视老板娘说的如何天花乱坠,我只是盯着灯光下橱窗下的背影恍惚。

见我没反应,又闻到我身上的酒气,老板娘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懒洋洋的,随口说了句:“你随便看看吧。”

我随手一指,“老板,我要这件。”

听见我的声音,老板娘喜笑颜开,马上问我拿多大的?努力的想了想,平时我看着迟瑾瑜都是仰着头的,好像有这么高这么高,我垫着脚,比了比个头。

老板娘笑着会意,拿了一件185码子的衬衣从库房里出来,细心的问我需要盒子包装吗,只需要加20元就可以了。

本来想着将就点就算了,但怎么说他也养了我那么久,第一次买礼物也不能太寒碜,于是冲着老板娘点点头。

老板娘拿出盒子的时候,让我选了一条缎带,我随意地指了指咖啡色的缎带,绑在一起却很搭。

包装好后,老板娘把袋子递给我,认真的在计算器上敲了敲,嘴里还念着:“恩,给你打八折的话是385…”我的心一突,两眼直愣愣盯着计算器,老板娘接着算,“加上20元钱的包装费,恩,总共405元,请问您是刷卡呢还是付现金呢?”老板娘抬起头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也十分认真诚恳地回望着老板娘:“恩,请问可以分期付款吗?”

或许怀疑自己听错,老板娘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表情僵硬,“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说,能分期付款吗?”怕她听不清楚,我大吼。

我仿佛看到一朵巨大的乌云在老板娘头上盘旋,电闪雷鸣的刮着狂风暴雨,表情郁郁,好想我再说一个字她就要吃了我,只见她强忍着怒气,硬扯出一丝笑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你现在身上有多少钱?”

我从兜里认真的掏出所有的钱,包括所有的硬币,认真的数了数,“有250元耶。”

老板娘脸色比之前稍微缓和一点,一个子一个子的从我手里把钱拿走,只在我手心上留了一元硬币,然后把袋子粗鲁的推了推,“拿走吧,今天算老娘倒霉。”

我感动的接过袋子,真诚地向老板娘道谢,这世上还是有好人的,还留了一元钱给我坐公交车,说不感动是假的,后来事实证明,确实是我想多了。

刚推开玻璃门出去,只见牧牧从一旁冲过来,一脸气急败坏。“初夏,你这丫头是想吓死我还是想气死我?大马路上你瞎跑什么。“

我无视牧牧的怒气,兴高采烈的举起手上的袋子,带着一股胜利的姿态。

牧牧的态度一下子转了360度,故作娇羞状。“哎呀,我们都这么熟了,还送什么礼物呀,怪不好意思的。”说完就要接过我手上的袋子。

我举高,说出事实。“不是给你的,是给他的。”

牧牧一脸受伤,虽然知道我说的人是谁,还是气鼓鼓地控诉我的行为说:“偏心。”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礼物却是在半年后才送出去的,因为我拿着礼物回去的时候,他的秘书才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要去英国的分公司考察半年,半年后才回来。

对于我来说,就是迟瑾瑜定居在英国对我都丝毫没有影响,我也乐意这半年内不会看到他,随手把袋子放在沙发上,悠闲地上楼洗澡睡觉去了。

等半年后迟瑾瑜回来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又胖了不少,迟瑾瑜穿着简单的黑色针织衫,更显得清瘦。来来回回看着我和他,莫非他吃的肉都长我身上了,岂有此理。

等迟瑾瑜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我谄媚地拿着袋子递给迟瑾瑜,说是送给他的礼物,迟瑾瑜迟迟未接过,看着我的表情仿佛像看着怪物,神情古怪。

我有些讪讪,伸出去的手尴尬伸在半空,不自然的想收回手,迟瑾瑜却伸过手接过,随意放在沙发上,脸上已经恢复淡然的模样,面无表情地说:“闲的没事的话,可以多研究下你的剧本。”

言下之意就是,你丫没事买什么礼物?

我瞬间就说不出话来,扭头就走。这就是传说中拍马屁被马踢的真实案例。

晚上等我快睡着的时候,床的另一边的被子掀开又落下,冷风一下子灌进来。我一个哆嗦,身体下意识就往床边缩去,却被身后的身体一把捞进怀里,比想象中温暖许多,忍不住用嘴蹭了蹭,口水又忍不住掉下来,我仿佛感受到从胸口传来一个跌宕起伏的深呼吸,只是我已经无暇顾及了。

早晨的风微凉,风吹的窗帘沙沙作响,从回忆里拉回现实,身体已经完全发冷,僵硬的把礼盒原封不动的放回衣柜的角落里,机械的关上房门,仿佛也关上了身后的一切。

泡完澡出来,整个人精神了很多。坐在沙发上擦着头发,拿起沙发上的手机,屏幕的显示4个未接电话,惊愕之余正要拨过去,电话又响起。

“哎哟,亲爱的,你终于接电话了。”牧牧如释负重。

“怎么了?”我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漫不经心的问到。

“亲爱的,公司给你安排了一个慈善晚宴的行程耶,我们终于要扬眉吐气了。一会你到公司,给你安排参加晚宴的衣服,不准迟到哦。”牧牧兴奋极了,受到牧牧的感染,早上的阴霾也烟消云散。

理清心里的情绪,答应牧牧一会就回公司,快挂断电话之际,浅浅带过:“牧牧,你帮我留意一下可以租赁的房子,环境安静点就行,我想尽快这几天搬过去。”

牧牧心知如我,停顿了几秒便答应过来,一把答应帮我选一个好吃好住的地方。

回到公司的时候,牧牧看着我脸上的浮肿又叨叨的念了几个钟头,我差点就忍不住告诉牧牧,我脸上肿不肿真看不出来,肿不肿脸上看着就像是肿的呀,何必自欺欺人。但我更不敢告诉牧牧,昨晚实在是饿的受不了了,凌晨两点还爬起来煮了两袋泡面,所以面对牧牧的碎碎念,我选择漠视。

装扮完后,公司还单独派车护送我和牧牧去慈善晚宴的活动现场,特殊的待遇让我不禁诧异这场慈善晚宴的重要性,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才解开我心中的迷惑。

这哪里是慈善晚宴,这明明是众星云集的红毯秀。

无数的闪光灯和摄像头全都聚集在门口,几乎所有的大众媒体全都聚集在这,只见来自奥斯卡的新晋影后安妮携着新婚丈夫大卫从红地毯走过,对着观众挥手,笑容甜美。

红地毯上陆陆续续走过一众大咖,顶级明星和国内一线明星齐聚一堂,除了大型颁奖典礼上有这样的架势,一般慈善晚会偶尔到一些明星实属正常,但今天这个也太夸张了。

我看着牧牧,牧牧被这架势吓到,一脸惊诧的看着我。有工作人员走过来,拿着照片确认了又确认,交代我五分钟后进场,待看到我点点头,确认了后又去接待下一辆车子。

我紧张的手心发汗,扯了扯今天的黑色拖地长裙,黑色除了让我皮肤白一些,却完全没有遮挡住我肚子上的横肉,我为难的看着牧牧,牧牧仿佛没看到我眼中的恳求,安慰着拍了拍我的肩,然后狠心扭过头去。

那小媳妇模样,我再紧张的心情也化为无语,认命的走下车,狠狠的深呼吸一口,露出甜美的笑容,挺起了背脊,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聚光灯不停闪烁,刺眼的我睁不开眼,就在这一刹那,高跟鞋被拖地长裙绊到,马上就要摔个四脚朝天,我认命的闭了眼。

还乐观的想,说不定这一摔,还能上个娱乐头条。标题是:肥胖女星惊天一摔,地动山摇。

忍不住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嘴角止不住向上翘。

没有冰冷的地毯,没有讽刺的言语,只有温暖的怀抱和清新的气息,睁开眼,是晨曦放大的俊脸。

“你…。”

话还未说完,一个旋转,晨曦扶着我站直,我双手因为惊吓还牢牢地抓住他的手臂,抬起头就看见晨曦眼里狡黠的笑,我生气的盯着他。

只见他脸色一正,眼神示意我们还在走红地毯,因为刚才的一场失误已经让记者们闻到一股八卦的味道,大家都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只见晨曦弯着手臂,眼神示意我挽着他的手,我把手伸过去过去,与晨曦对视一眼,在万众瞩目中和晨曦一同走过了红地毯。

签名的海报上已经签了许多明星的签名,主持人递过笔,笔尖刚触碰到海报,一浪接一浪的呐喊欢呼声传来,连主持人都忍不住兴奋,拿着话筒高声宣布进场的两人。

“现在,走向红毯的,就是M制作公司的执行董事,也是这次慈善晚宴的发起人,迟瑾瑜先生。旁边的佳人也是这次M制作新剧的主演,苏然小姐。欢迎他们。”

拿着笔的手突然就没了力气,仿佛花了好大的力气我才转过身子。光环下的迟瑾瑜,衣冠楚楚,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让他更加挺拔帅气,完全不输给任何一个在场的明星。苏然身着水蓝色抹胸鱼尾长裙,巧笑嫣然,仿佛是与世无争的人鱼公主,站在心爱王子的面前,一脸幸福洋溢。

看着越来越走近的迟瑾瑜,我突然想起大话西游里的紫霞仙子,她说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的云彩来娶我,我猜中了前头,可是我猜不着这结局……

光环下的迟瑾瑜,聚光灯下的迟瑾瑜,不是盖世英雄,也没有踩着七色云彩,我没有猜中我们的前头,却猜中了我们的结局。

如果,一开始就没遇见多好。

可惜,没有如果。

(一口气写了一章,现在是凌晨3:33,祝大家新的一年快快乐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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