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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卅七章 盗贼

戏子一行人又在翼国待了整整半个月,白烨也因为春种而日理万机,这日,戏子无聊,让小贵整来了一个纸鸢,再由傻哥护航,于是,大家浩浩荡荡地来到一片空旷的花园。

“小贵,高点……再高点……”

这边的小贵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边的傻哥一个跟头,便拉着线条往上飞,纸鸢瞬间飞得更高了,戏子摆了摆脑袋,原来这纸鸢还可以这样放,放得这么有艺术感。

戏子抬头张望着稳稳地飞翔的纸鸢,却突然感觉到裙摆被不停地拉扯,她低头,竟然是半个月前出现在白烨身边的那位小男孩。

“郑儿,你怎么在这里?”

“姐姐,我也想玩纸鸢,”他又左右看了看,再对了戏子笑了笑。

“戏子,这是谁?就是你之前所说的郑儿?”

郑儿也打量起戏子身边的几位大人,看到眀叔的时候退了一步,眼中有些恐惧,但是却只是这样,双眼依旧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

“郑儿,别怕,那位脸上有刀疤的叫眀叔,其实人很好,这位酷酷的,一看就是不喜欢说话的,叫傻哥,然后再来这位亲切可爱的,便是小贵哥哥,傻哥武功高强,小贵哥哥却有一手好厨艺。”

显然,郑儿对傻哥比较感兴趣,他小跑到傻哥的身边,见傻哥没有排斥自己,便大胆地用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傻哥腰上的佩剑脸上一副喜爱之情。

“喜欢?”傻哥问。

郑儿点点头。

“送给你了。”

傻哥解下腰际的佩剑,握住它,然后将佩剑放至郑儿的眼前。一开始郑儿还扭扭捏捏,转头看着戏子,戏子点点头,他便愉快地拿了过去,拿在手里把玩,不亦乐乎。

“还玩纸鸢么?”

“玩。”

戏子将纸鸢的线轮交到了郑儿的手里,郑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将佩剑先给戏子保管,然后,便和戏子开始跑起来。

小贵站在原地看着,戏子一身白衣,在风中拂动,美艳不可方物。

“姐姐,我要吃药了。”不久后,郑儿说道。

“吃什么药啊?”

“爹爹说,是一种可以止痛的药。”

“郑儿哪里不舒服呢?可以告诉姐姐么?”

“郑儿头痛。”

“这么小,怎么会头痛呢?”

“不知道呢。姐姐,我感觉到,自己又要头痛了。”

“……”

如果说,看着郑儿稚嫩的脸,觉得他说的话是童言无忌,那么下一秒,戏子便后悔了。

郑儿突然捂着头的两侧,脸色突然煞白,双眼充血,紧紧抿着嘴唇,也或许是实在受不住,郑儿蹲下身子,开始用头磕自己的膝盖。戏子手足无措,只能将手掌放在郑儿的膝盖前,避免他伤害自己,只是接下来,郑儿连蹲着都没有了力气,他是瞬间倒在了地上,蜷缩在了一起,有时会趁着头痛稍减些,便爬到一边亭子的柱子边,不停地磕头,想办法折磨自己。

“快去,找郑儿的药过来。”傻哥拦住一名太监,吩咐道。太监转头看了一眼地上打滚的郑儿,吓了一跳,哆嗦着双脚,跑着离开。

好不容易等来了药,戏子正要将粉末溶入水中,给郑儿调服,却没想到,遭到一名小奴婢的阻拦,只见小奴婢将粉末放在一张纸上,直接送到郑儿的鼻尖下,郑儿就这样,将粉末吸了进去,整整一大包,郑儿就这样吸着,完全忘记周边的人存在,他的头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坐在那里,吸着粉末,有时候会用嘴巴去舔舔,有时候会突然站起来到处乱跑一圈,有一次,看到戏子手里的佩剑,抢了去,拔剑不停地挥动,还是傻哥将剑收了回来。

“你给他服的是什么药啊?”

“这是……这就是郑儿小主的药啊,小主都吃了三年了。”

那名带药过来的是为老嬷嬷,被戏子的双手紧紧地勒着衣领,不停地发抖,还好,还是将话语说完整了。

“什么意思?一直都是服这种药丸?”

“三年前,郑儿小主莫名地失踪,回来之后便会头痛,试过各种药物,都无效,只好用着粉末了。”

“这粉末是什么东西?”

“是粉花研制成的,粉花是翼国的独有的药材,不仅可以止痛,还能让人心情愉快起来,只是,吃多了会上瘾,身体日渐虚弱,百姓们基本不怎么吃,唯有一些大夫会用。”

戏子放开了老嬷嬷,用眼神示意了傻哥,傻哥便一个巧劲,将郑儿打晕,随后,戏子再吩咐老嬷嬷将郑儿带回去。

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只见一名小太监,形色慌张地跑过来,说道:“使者大人,庭院……庭院又……又被人翻了。”

同一时间,四人一起跑回了庭院。

果然,戏子的屋内一片混乱,桌椅移位,被翻箱倒柜,箱柜的东西洒了一片,衣物更是随处可见,连四壁都是被刀划得千万痕迹,戏子步入内室,床上的被子被挑破,棉花飞舞了一室。

已经第三次了,一如既往,什么都没少。

“他们到底要找什么?”

戏子对着空气喊道,看她脸上的表情,很是愤怒。

“三次都不放弃,三次都成功潜入,看来富贵是想离职了。”

傻哥把玩着手中的棉花,取笑着刚入门的富贵,富贵看了一眼傻哥,便又开始了正规的现场检查,最后的结果当然是“没有线索”塞住了戏子的嘴巴。

“富贵,你该隐退了。”

戏子嘴角一勾,也取笑到。

富贵没有搭理大伙,向周围的人交代了一些什么,便告辞了。戏子走出来,让手下将屋子收拾好,只是,这一出门,她又无奈了,这就是富贵的策略,里三排外三排的盔甲兵?她呼了一口气,还是走出了层层的盔甲兵,小贵、眀叔以及傻哥紧跟其后,他们都很有默契地打算到小贵的房里去避避盔甲兵,这一走,就更生气了。

首先是这里依旧也被盔甲兵包围了,那也就算了,当你走进房内,一大批小婢女本是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这片同样混乱的场所,却在同一时刻停了下来,侧着头看着你,大气不敢出,直到一个小婢女手里的杯子差点落地,傻哥眼疾手快地将它接住,婢女们互相推了推身边呆愣的伙伴,又开始匆匆地整理起来。

“我们还是出去吧。”

众人点点头。

可是事情还没有结束,就在戏子前脚刚踏出门,便与一名小太监撞了个着,幸好小贵及时接住她,不过,小太监却是绊在了门槛上,往后仰,直接摔了个。

但是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喊痛,在地上打了个滚,就站起来,哈着腰,说道:“使者大人,您的庭院……庭院……着火了。”

话还没有说完,却见得戏子早已不见了身影。

小贵三人赶紧朝着戏子的庭院跑去,不过是一分钟的距离,一分钟的时间,怎么会突然着火呢?

他们赶到的时候,便看到无数的盔甲兵拿着水桶在扑火,还好,屋子在水面上,取水容易。可是这弥漫在水面上的是什么?是酒,眀叔皱眉,这明晃晃的是策划好的行为。

小贵拦住一名盔甲兵,问到:“使者大人呢?”

“使者大人刚才骑着一匹狼,冲了进去,至今没有出来。”

小贵听罢,将盔甲兵手里的水桶抢了过来,一把将水浇到自己的身上,罢了,正要冲进火海,却被傻哥拦了下来。

“我要进去救戏子。”

“要救也不是你救。”

傻哥说罢,拿出绳子将小贵一顿捆绑,交到了眀叔的手里,眀叔对他点点头,他便自己冲了进去。

里面早已大火一片,何况翼国大多以竹木为原料,无数的灰烬在空中盘旋,大火让傻哥根本睁不开眼。

“戏子……戏子……”

傻哥一遍又一遍的喊着,明明只有顶点大的地方,戏子为何不见?到底去了哪里?

“我在这里。”

傻哥正想回头找,却不料,一个身影呼啸而过,顺便将自己拉到了狼背上,灵狼快速地躲闪着砸下来的横梁,终于,重见天日。

眀叔看到戏子和傻哥出来,用刀子将小贵身上的绳子解开。

“戏子,拿什么,这么重要?”

“这个。”戏子将手中的蝴蝶簪子拿出给小贵看。

“你就为了这个?”

戏子点点头,然后小贵没有说话,这簪子,小贵以前没有看到过,直到与戏子在炎国相见,他才发现,本以为是平淡无奇的装饰,没想到,竟然是有心人所送。

“人没事就好。”眀叔过来圆场。

“戏子,有一次,你冒着生命危险。”

戏子抬起头看着小贵,没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

“你告诉我,为什么觉得自己爱上了花彦?”

“感觉,”戏子停了一会,随后又补充道:“初见倾心,同处坦心,静时同思,动时同想,默默然已过三秋。”

“那我……我们三个人呢?”

“不一样,你们与我青梅竹马,成为了一种习惯。”

又是一片在喧闹中的安静。

“那日成阿哥呢?”

“小贵,日成阿哥是城儿的夫君,我希望你可以永远记得。”

戏子走了,留下了小贵一人。戏子去哪了?被白烨叫过去了。

同样的亭子,同样的人影,戏子看着白烨一人在风中静静地饮酒,莫名的孤寂,明明是万物复苏的季节,明明是明媚的阳光,但无论如何都止步于白烨一米之外。

“你来了。过来坐吧。”白烨头也未动,淡淡地说着。

戏子走过去,坐下,拿起桌上的另一只水杯,自顾自地喝起来。

“好酒,只是入口虽烈,入胃却是缓缓的暖流。”

“哈哈……”

“不知大王找戏子过来,有何事要说?”

“这段时间,戏子的室内被翻,刚刚还被烧成灰烬,,最近又忙于国事,着实是外公照顾不周。”

“大王,明人不说暗话,大王圣明,怎可会让对方有机可乘?大王需要什么,戏子给就是,何苦这般折腾?”

白烨未曾说话,他站了起来,走到亭子边缘,低头看着水面,手中的酒壶慢慢倾斜,酒柱落在水面上,荡起涟漪。戏子定定地看着,却未曾料想,酒尽,白烨取出火折子,点燃,直接扔到了酒面上,火,烧了起来,带来一丝热气,不过,很快,又消失了。

“取何物不重要了,或许根本就没有。”

“那大王找戏子前来所为何事?”

“你明日便可启程了。不过,你之前答应本王,将未来之事告诉本王,不知道,准备这么些许日子,可还能成诺?”

“当然可以,未来国之霸主,不是三国之人。”

当然,这是戏子胡诌的。

“不是三国之人,那是谁?”

“戏子不认识。”

对话便是这样又中断了,一名婢女重新将一壶酒送了过来,戏子再倒酒于杯中,浅饮,却是蹙眉,这是炎国的奶酒。

“想必有心人思念有心人,你且喝着。”

说罢,白烨拂袖而去。白烨刚走,眀叔走了过来。

“怎么样?”

“明日启程。”

“路线呢?”

“路线?”

“我看过翼国的地域,翼国为月牙形的形态,以帝都为中点,画出最大最完整的圆,那么这片圆内可以直接避免火山带。”

“也就是说,我们可能直接横跨翼国,不绕道蝶村,直接过海,到达金国?”

“对,与其冒险,不如选择更加安全的方式。”

“可是这样,我们就相当于直接到了金国的中部,然后再辗转到战场,换言之,要走三分之一的金国。”

“没错,再加上海上多险,我们也要多加小心。”

傻哥也来了,却是不见小贵的身影,一问才知道,小贵去看郑儿了,还将傻哥的佩剑送过去。

“戏子,我想知道,这样值得么?”

这次是眀叔问的,眀叔,自始至终,对戏子支持,没想到,连眀叔也会提出同样的问题,多少次,戏子发现,她完全没有思考过答案,只是觉得,她应该这么做。

“也许,根本不应该存在这个问题。”戏子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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