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宏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似在欣赏一件上好的金瓷。满脸漾动的温柔使人为之动容。他左手扶上她的肩,右手轻轻的理顺她被风吹起有些散乱的发,在收手时从她的额头,脸颊一路滑过,停在红润的嘴唇上轻轻摩擦。她的脸饱满而有弹性,光洁白嫩。虽然她已从少女升为少妇,但那脸上的清丽之色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个清涩的不能在清涩的模样——
他似乎有些意外她没有反抗,有些笨拙的想解释昨晚未归的原因:“——我——昨晚——”
她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下意识不想听他向她做任何解释。把昨晚上考虑了一夜的话说出来:“我今天想去高氏——”看到他眉头拧了一下,知道他会误会:“手头上的工作还没交接好,我想了想,还是觉得有必要给人家一个交待,走也走的安心了。”
他没听出她话里“走也走的安心了”的具体意思。轻轻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她。把玩着她的发梢,神情专注而认真,让她有些不自在。认真起来的景天宏怕是没有一个女孩子能抵抗的了吧。自己不是也正在慢慢的沦陷吗?
她想说点什么来缓解正在空气中发酵的尴尬:“——花还没浇完呢——”
“我来帮你。”蹲下身拿起滚在脚边不远的喷水壶,拎起来在她眼前晃了晃:“发什么呆?”
“哦,没有。”她自神游中醒来,脚步轻缓的跟过去。
她从侧面打量他,今天的景天宏褪去了往日的自大与狂妄,取而代之的沉稳却给她一种梦幻般的感觉。总觉得他有满腹的心事无从说起似的。甩了甩头自嘲的笑笑,他会有什么心事?他的心事不外乎在女人身上。
她没发现自己心底早已滋生出的陌明醋意。
他在浇花,却没有漏掉她脸上的千变万化。他有一瞬间在想,是否自己昨晚未归的原因。但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说实在的,他对自己没多少信心。如果从来一次的话,他再也不会用这种强烈的方法来对待她。可是,人生有几个从来呢?
一开始他的方法就用错了。
手中的花儿开的千娇百媚,像女人的脸,白里透红。却也脆弱的像易碎的青瓷。只要手轻轻一折就断掉了。生命矣如此,急促而短暂。
“你干吗?好好的一朵花。”她抱怨,蹲身拾起。放在鼻尖轻嗅,一股淡淡的清香颞颥心扉。
“你不觉得种这些花是很无聊的事吗?”突然冒出来的伤感灼痛了他,莫名其妙的让他很烦燥。
她望向他:“那也是你愿意的,不然这里也不会有这么多的花了,既然种了它,就要好好对它。”她愣了一下,她好像不是在谈论花儿,倒像是在谈论她自己。这一刻,她忽然很想好好的和他说说话。是要补上以后没有机会的日子,还是补上自己一生的遗憾她也分不清了。也懒得去分清。
糊涂一生岂不更好。
她在怪他吗?她的眼里没有了恨,也没有怨,干净的一丝杂质都看不到。但他却清楚地从她眼里看到了陌生。他情愿她恨他,怨他,恼他。也不愿看到她刻意的疏远:“是啊!既然种了它,就要好好对待它。”他从复她的话,好像明白了什么:“从今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对它们,你相信吗?”虽然是对着花儿却是在向她保证。
“我信你。”
在次来到高氏,朵朵心里很复杂。脑海里不停的出现齐俊杰受伤的脸,杨小奇痛哭的眼。她在无形中伤了两个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俊哥哥,小奇,对不起。”她在心里诚心诚意的致歉。
高氏是景天集团之后最大的集团公司。大厅里时时刻刻都是人来人往,她为了避免碰到熟人,尽量走没人的暗角。还好,一路走过并没有碰到熟人。很顺利的进入了电梯,按下了八楼,电梯很快合上了门。随着“铛”的一声八楼已到。她扫了一眼这个熟悉的地方,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一点变化。她低着头悄悄的往总经理办公室的方向走去。眼看就快到门口了,一双红色的高跟鞋站在了她眼前。她没抬头往边上挪了挪,红色高跟鞋跟着往她往边上挪了挪。她有些怒火,抬头:“唐凡姐。”眼里的怒火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喜。
“你这个小丫头啊!早把我这个做姐姐的忘在了脑后吧?”
“我哪里敢,这不是来向你赔罪了吗。”朵朵嘻笑颜开,差点笑弯了嘴:“走,到你办公室吧。”
“还是那么的风风火火,没有一点大人的样子。”就在两人准备到唐凡的办公室一续友情时,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唐秘书,上班时间你还有心思接待外人。”高艳丽趾高气扬的走过来,办公室里的人都悄悄放下手里的工作,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朵朵的笑还没有扩大到整个脸部就被打回了原形。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种另人讨厌的动物。明明都是同类,却要做出瞧不起人的姿态,以为这样就比别人高一等,就比别人另类。
朵朵与唐凡对视一眼,心知肚明的知道麻烦来了。她不想影响到唐凡,走出一步说:“高小姐,我是来找唐秘书交接手头上工作的。”
“手头上工作?”高艳丽冷笑一声:“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高氏的一分子,何来交接?”
她是存心羞辱她,她知道。但她不想在这里和这个女人计较。既然工作的事不用她交接那她走就是了:“既然这样,我就没什么话可说了。凡姐,我走了。”
“嗯”唐凡无能为力的冲她笑笑。
她明了的朝唐凡会心一笑。抬头走人,她可不想在气势上输给这个目中无人的女人。
“花小姐,我想你肯定有兴趣看一样东西。”高艳丽在朵朵快要进入电梯的时候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