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混在外围当差的凌影暮身边的小厮小石头找到了守百草园门的张嬷嬷,“嬷嬷,能不能转告子清姐姐,子缎姐姐,子晴姐姐,子碧姐姐四位姐姐中的一个出来呢?小石头有事找她们。嬷嬷,这是小石头孝敬您的。”小石头摸出一十个铜钱递给张嬷嬷,“嬷嬷,给你打酒喝!”
张嬷嬷一看,是小石头这个会做人的嘴甜的小厮,又拿了钱来孝敬自己,估计是有人打赏的,小石头分了自己一份。张嬷嬷忙接过钱,“小石头,你在这儿等着。老婆子这就给你去通报!”
张嬷嬷去通报了二等丫鬟,碗儿听了之后,忙去找四大女婢。子缎一听,忙步出百草园。
“小石头,有事儿?”小石头忙把抱在怀里的一个大箱子递给子缎,“子缎姐姐,请你转告小姐,这是轩爷答应给小姐的报酬。”
子缎忙让罐儿接过箱子,见小石头递过箱子后,又在怀中掏了半天,好奇地问:“小石头,你在找什么?”
“子缎姐姐,这下我的小命休矣!”小石头满脸的沮丧和担心,一想起自家爷的恐怖手段,不禁打了个寒战。
子缎是听得牛头不对马嘴,“什么?到底出什么事了?”
“子缎姐姐,我居然把爷交给我的那个盒子给弄丢了!”
“那还不快找!”子缎让闲着的三等丫鬟帮忙一起找小石头嘴里的那只盒子。大家找了半天,不要说是那只朴素中透着雍容华贵的盒子,就是连只普通的盒子、匣子的踪影都没见到。小石头急得都差点有自刎谢罪的念头了。
“小石头,别急,我家主子不会责怪你的,你也不用一副要死无葬身之地的样子。这会儿,估计是让哪个不要脸的家伙给拾去了。这一时的贪婪之心说不定会害了他的,最好是乖乖地交出来,要真被查出来......小石头,你就等着看好戏吧!你也算是立了个功了,为我家主子添了个乐趣。好了,小石头,你就心放宽点!”
子缎扫了在场的人一眼,“嘴巴都给我放劳一点,否则,主子有的是手段!”
毫无例外,在场的人都明显地缩了缩身子。凡是这长兴侯府里的大大小小的丫鬟、小厮、嬷嬷的都知道得罪谁也不要去惹昭然郡主白亦然,否则,这下场可不是简简单单地被贬出府,还是横着尸出去的。恶魔郡主可是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无力的,痛苦地一辈子活在恐惧之中。
“子缎姑娘的教导,我们记下了!”子缎忙让小石头回去,徒惹来更多的是非,她了解自家的懒人主子最怕的就是麻烦了,尤其是不必要的麻烦。要是自家主子一怒之下,不再让小石头过来,那遭殃的可是她们呢,暮王的火也不是一般人能熄得了的!
(二)
正在补眠补得欢的白某人被子晴给粗鲁地推醒,“主子,你的宝贝到了!”
说实在的,子晴以及四大女婢真是搞不懂自己的主子,竟对这些奇特的东西入了迷,真的是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疯狂的不行。
白亦然一听,忙从榻上坐起,看得子晴一惊。虽然这种状况已经发生好些次了,但每次倒霉的子晴姑娘总是会被吓一跳。白亦然急冲冲地打开箱盖,箱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颗颗亮闪闪的直晃人眼的晶石。白亦然粗略地估计了一下,大约有五六百颗,比原先她问凌一轩讨得三匣子还多了好多好多。白亦然看着看着,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凌一轩倒会做人,那天说这东西不值钱,倒是他白得来的,自然不心疼,要是真得从口袋里掏出,这吝啬鬼估计不得肉疼死了!
“好漂亮!”瓶儿忍不住惊呼出声。
白亦然笑得更是见不到眼,“瓶儿,你挑个颗吧,你和你的个姐妹一人一颗!”
“谢谢小姐!”瓶儿兴高采烈地挑选了四颗很漂亮但个头却只是里面中等大小的。瓶儿跟在白亦然的身边也已有多年,自然很清楚地明白,有些东西不能过贪,否则容易招来杀身之祸,但正如自家小姐所说的,若是真的喜欢,那就不要拒绝,但索取必要是在自己承受范围之内。
“子清,你们一人选五颗漂亮点的,大点的!”四大女婢凑在一起选了半天才选定。
白亦然淡淡地看着这个场景,她喜欢看到自己亲近的人拿到自己喜欢的东西的愉悦感,这种氛围很容易让她的心情变好。
看了半晌,白亦然骨碌碌地转了转自己的双眸,“子晴,去拿一些盒子过来!”
白亦然喝着葡萄汁,淡淡地再次吩咐,“子缎,你和子清去挑五颗大的和五颗一般大的一堆的十一堆晶石,要漂亮点的!”
“子碧,我饿了,去做碗牛肉刀削面。”
子晴很快捧着一堆精美的匣子回来,白亦然挑了十一个精致的匣子,让子晴吧晶石给放进去。
“子晴,你去拿两个,分别给老祖宗和夫人送去。子清,子缎,你们把这些搬到马车上。子清,你去老王妃那儿,把这个给老王妃,剩下的这三个分别给凌影暮的三个嫂嫂。子缎,你去把这个给长公主,这一个是给大姑奶奶的。你们快去快回吧!”
子清,子晴,子缎忙称是,果然是行动派,快速地整理好,忙着去完成任务。
白亦然看着盆儿几个按捺不住的样子,没好气地说:“别急,你们也有任务的!”
“盆儿,你把这个拿去给大奶奶。瓶儿,你的话,就负责把这一个送到四爷那儿。罐儿,你去把这个给五爷。碗儿,你把这三个送到三少爷的手里,记得,千万别给二奶奶!还有,这是给他和五少爷以及六姑娘的。”
白亦然蹲了下去,极其自然的整理着,快速地装满了所需的匣子。然后,白亦然揉了揉有点酸痛的脖颈,坐在椅榻上,对盘儿说:“盘儿,把这些晶石分成三堆。哦,再挑些大的五颗,一般的挑个二十颗,小的挑个五十颗出来。哦,你在把剩下的好的漂亮的一堆,不怎样的那部分也分出来。”
一听有任务,盘儿的干劲就来了,极其利索地干着手中的活,让白亦然不得不称赞。
等到子碧捧着那碗白亦然的爱食之一的牛肉刀削面进来的时候,盘儿也做完了。白亦然让盘儿把那堆卖相不怎样的放到匣子里,再把那个匣子放到角落里。
“瓦儿,这里面是给五位姨夫人。”白亦然把装着一般的和两小的晶石的匣子给了瓦儿。瓦儿领着五个匣子就去五位姨夫人的那个院子。
白亦然把那三堆晶石放到三个箱子里,在递了五个匣子给盖儿,“盖儿,把这些分别给二奶奶、三奶奶、四小姐、五小姐还有六爷,快去吧!”
白亦然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果然,“生于安乐,死于忧患”,曾子说得十分正确。白亦然无奈地吃着自己的面,心里在想,是不是应该找个时间出去活动活动?再这样下去,保不准哪天自己真得安乐死喽!
吃好面,子碧见白亦然只动了小半碗,担忧地问:“主子,最近是不是人不怎么舒服?你的食量越来越小,就连这些好吃的都一样。”
“没有,子碧你多虑了!大概是不怎么运动,大量的食物吃下去消化不了,导致没什么胃口。这些也都够我吃的,要是大量消耗脑力那就另当别论了。”白亦然对别人的好心向来不会去拒绝的,她理解的为子碧解惑,以免四大女婢个个担心。
“那主子好好休息,子碧先下去了!”房里一干众人都消失不见了,白亦然半眯着精光的眼,见没有外人的存在,便走到哪三个大箱子的旁边。
白亦然轻轻地摸了摸自己手上的那枚银白的戒指,简单甚至可以说是普通到极致的一枚放在人堆里也不会有谁注意的戒指,却隐隐地透着不易察觉的雍容华贵。这是先皇赐给她与凌影暮的订婚礼,她与凌影暮一人一个。刚得到的时候不光吓了众人一跳,都不敢置信堂堂一代帝君竟会赐给最宠爱的孙子这么个不值钱的东西,还让白亦然与凌影暮都感到莫名其妙。不过,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白亦然发现了那个秘密,才知道那个童心不敏的老头儿先帝,果然是赐了个好东西给他们。
白亦然用自己的意念一想,那三个大箱子就被收进戒中。白亦然目前只知道这是枚储物戒,至于戒指是否还有其他的功能,她一概不知晓。
(三)
勺儿轻叩玄靖王府的大门,子清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候王府的仆人来开门。
“几位小哥,我们是昭然郡主的丫鬟,我家主子特意让我们来送些东西给老王妃,还望小哥进去通报一声。”勺儿塞了一些碎银给那两个小厮。小厮掂了掂手上沉甸甸的钱,笑着让她们等着,这就去通报。
不一会,王府总管薛勋就出来了,一见是子清这个昭然郡主的贴身女婢,忙让其进来,“是子清姑娘啊,你家郡主让你来有什么事吗?”
子清笑笑地给薛勋行了个礼,“薛管家,我们是奉主子的命令来给老王妃和各位王妃送礼的!”子清笑着就塞了一块银锭给薛勋,薛勋一副却之不恭地收下了。
“子清姑娘,这边请!”薛勋忙带着子清到老王妃的园外,薛勋心里自是明白,就算子清不塞银子给自己,他也不会驳了四爷的面子,得罪了四爷这一座大山的,那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嘛!“子清姑娘,老奴这就给你是通报一下。”
子清自是知道薛勋是看在凌影暮的份上才这么的有礼相对的,甚至还自称“老奴”,心里为自家主子找了这么一个好的夫君而高兴。
雍容华贵满身的美貌中透着清纯气息的贵妇人坐在首座,子清忙上前向其问好,递上了礼物,“亲王妃,这是我家主子昭然郡主的一番心意,希望亲王妃能够喜欢!”
老王妃淡淡一笑,“昭然这孩子,也算有心了!”
老王妃身边的丫鬟红袖忙接了过来,替老王妃打了看来。老王妃仔细一看,眼都眯成了一条缝。自然,一颗晶石不算什么,但是一匣子同等档次的倒真算是珍贵了。市场上,一颗一般大的晶石三百两,一颗大的晶石八百两,这么一匣子倒也要五六千两的银子。
“告诉你家主子,她有心了,本王妃很喜欢!”老王妃忙让红袖给了子清和勺儿一些赏银,子清得了三两银子,勺儿得了一两银子。
子清和老王妃又说了一些话,便起身告辞了。
“奴婢子清见过镜王妃!”凌影暮的大嫂镜王妃淡淡地望了眼子清,“你是昭然郡主的贴身丫鬟吧?”
“王妃好眼力,竟然记得奴婢这等小人物。王妃,这是我家主子要我给王妃的礼物。”子清忙把手中的匣子递给镜王妃。
打开一看,镜王妃捡起其中的一枚晶石,冷冷地看着子清,“你家主子倒是好生大方哪!这一匣子倒有五六千两银子呢!”
子清早已习惯了气场的强弱,更何况这镜王妃的气场算是她见过的里面弱的,但子清身后的勺儿就受不了这种气场,身子不由自主地打颤。子清察觉到勺儿的一样,忙不动声色地挡了一些。镜王妃漫不经心地一瞥,冷哼了一声,“姑娘倒是好本事!”
子清一时不知道镜王妃指的是哪个方面。
“你家主子的礼,我这做长嫂的收下了。菊香,赏两位姑娘!”子清和勺儿得到了又一笔赏银,两人忙告退。
子清和勺儿又去了凌影暮的二嫂迪王妃那儿。迪王妃倒是个好说话的,子清也看出来个这就是个没有主见的主。草草地告退,最后去了凌影暮的三嫂溪王妃那儿。
子清被那溪王妃一阵的排遗,这话时越说越难听。但子清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受到这么一场的难堪,更是她不留情面地侮辱自家主子,这是她所最不能容忍的。子清自然了解到这溪王妃就是个没大脑的,竟然这么说她未过门的妯娌,还是在一个下人的面前,更重要的是这还是那个未过门的妯娌的下人。
子清放下了礼,就无视溪王妃出去了。
“砰砰砰!”子清听到了一阵的噼里啪啦声,不禁冷笑。溪王妃最好祈祷不要犯到了自家主子的手上,否则就有的她受的了。
在回侯府的路上,勺儿悄悄地向子清诉苦,“子清姐姐,我差点就要被镜王妃的气势给吓趴下了,但一想我代表的是小姐的脸面,就强撑着!”
“勺儿做的不错,主子听到了,会很高兴的!”子清一想到凌影暮的三个嫂子,长叹了一口气。
“姐姐,你怎么好端端地叹气了?”勺儿疑惑地问。
子清笑着揉了揉勺儿的发,“我只是担心以后主子的生活会不平静了。好了,勺儿不要担心,姐姐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