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骂声一片,洛语想要帮他说话,可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急的粉脸胀红,两只冰凉的小手在桌子底下不断的搓揉着,心道:“这秦香,干嘛这么说话呢,这不是得罪人么?怎么办?该怎么帮他说话?要是曼灵在就好了,曼灵一定知道该怎么帮他。”
论学习成绩,或许她要比万俟曼灵好一些。但若论到脸皮厚、会应对此时这样的事情,万俟曼灵却要比她有经验多了。
“靠,装怎么了?有本事你们也来装啊!”葛草霍地站了起来,指着那些叽叽喳喳的同学大声骂道:“所谓人比人气死人,香帅就是比你们强,怎么,不服气是不是?不服气来单挑,谁要接得了香帅老大一招半式,我葛草给在脸上给他写个大大的‘服’字!”
“能打很了不起吗?”有一个颇为高大的男生被他一激,也霍地站了起来,大声道:“龙大哥、李大哥更加能打,干脆选他们去参加算了,还选什么选?这是文化交流会,又不是武术交流会?”
葛草一时语塞,不过他可不会服气,脑子一转,便即大声回道:“能打就是了不起,你能乍地?再说了,说你猪就是猪,什么是文化?武术不是文化吗?华夏五千年来流传下来的武术难道不也是华夏文化的传承吗?儒家文化、道家文化、佛家文化,有哪一家的文化有说过武术不是文化?你孤陋寡闻就孤陋寡闻,不要在我们伟大的徐教授面前装!”
场面失控,徐柏金心里也正恼火着呢,葛草这一记马屁,拍的正对时候,“啪”地闻言一拍桌子,怒叱道:“给我安静——”
看到众学生都安静了下来,徐教授冷哼道:“不想考科时不及格的,都给我坐下。”
“哗啦啦”
五分之一眨眼的功夫,所有站起来叽叽歪歪的同学都坐了下去,而且均是巍然襟坐。
“秦香,你也给我下去坐好!”徐教授满意的扫了教室一眼,随即严肃地对秦香说道。
“我话还没有说完呢徐教授!”秦香淡然一笑,丝毫不给他面子,也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紧接着看了同学们一眼,傲然道:“我知道,你们之中,有很多人都看我不大顺眼。因为我不但来的比你们晚,而且来了以后来上课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样的学生怎么可能算是精英人才?怎么可能代表得了凤大去跟岛国的精英人才交流?
“我也知道,你们都认为我是靠着邹老校长邹老的关系才得到他的推荐的。这点,我秦香并不否认,是有一定关系在其中。不错,你们想的没有错,我的确认识邹老校长,他是我的一位非常尊敬的长辈,我也非常感谢他给我这样的机会,这样的机会我会珍惜,也会接受。但却绝对不会是这样轻易的接受。”
说到这里,他的眼中突然迸射出凌厉的精芒,把那些想要驳斥他的同学沸腾的心都压熄了下去,冷冷地道:“我会接受你们的挑战,不是某个人的挑战,而是你们——”
指了指全班的同学,傲然道:“所有人共同的挑战!”
“轰——”
当真是一石激起千重浪。
秦香此话一出,中文系一班教室立即象是炸了锅的滚油,讥笑、冷嘲、热讽、怒叱、冷笑、狂笑等等表现无不有之。
“笑死人了,他以为他是谁?金庸大侠都不敢说这样的话,挑战中文系一班全班九十四人?超人呀,我呸!”
“见过装的,却从来没有见过装到这样的厚颜无耻,盗用刚才徐教授的一句话‘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真太能装了!”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靠,以为自己是唐寅吗?真会装!”
“挑战全班94人?他以为自己是大海,我们都是花瓶里的水呀?我们每个人吐一泡口水都能淹死你,我看你还装?赶紧先打电话买好盒灰盒吧,不然到时死了都没有东西装!”
无数恶毒的讥讽话语一波接着一波,此起彼落,涛涛不绝,把徐柏金的制止声音也完全压了下去。
所谓众怒难犯啊,秦香这一句话已经犯了众怒,把全班男同学女同学所有的血性都激发了出来。
一个人装可以,自大也可以,但自大到“狂”的程度,他们倒还真没有见过,秦香算是第一个吧?
“怎么,不敢吗?认输了吗?”秦香缓缓地道:“你们如果认为骂人讥人笑人嘲人讽人就是一种胜利,那么你们继续,我不会拦你们!”
他的声音虽轻,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传入了每一个同学的耳中,冰寒刺骨,似是一根根钢针一般刺入众人的耳中,整个教室登时静了下来。
“好,秦香,既然你这么拽,你既然想要找死,那么就由我先来吧!”一个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的干瘦男生霍地站了起来大声道。
“好,展代中同学,请出题!”秦香虽然来上课的次数很少,但是却跟看过一次班上学生的资料,哪个叫什么名字,以他过目难忘的记忆力,他还是基本上叫得他们出名字的。这个眼镜干瘦男叫展代中,是某省的文科高考榜眼,颇是有一些本事。
展代中冷然道:“如果我现在去找书,你一定对此不屑一顾,好吧,我姓展,我问你,在《春秋左传》中,这个展姓是怎么来的?”
秦香淡然一笑,环扫众人一眼,问道:“哪位手头有《春秋左传》的,麻烦你们拿出翻开‘隐公八年’那一页。”
象四书五经这样的书,是中文系学生必备的书籍,几乎所有的同学手里都有这么一本,他话语甫毕,几乎所有的同学都拿将出来翻开了那一页。
秦香徐徐道:“八年春,齐侯将平宋、卫,有会期。宋公以币请于卫,请先相见,卫侯许之,故遇于犬丘。郑伯请释泰山之祀周公,以泰山之祊易许田。三月,郑伯使宛来归祊,不祀泰山也……
“无骇卒。羽父请谥与族。公问族于众仲。众仲对曰:‘天了建德,因生以赐姓。胙之土而命之氏。诸侯以字为谥,因以为族,官有世功,则有官族,邑亦如之。’公命以字为展氏。”
秦香一篇“隐公八年”毫不思索地背将出来,铿锵有力,朗朗上口,中间没有一点儿停顿,平常人就算是看着书来读也没有他背的这么顺溜。
“《春秋左传》中这一篇‘隐公八年’的原文是什么意思相信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其余的也不用我多作解释了。无骇死后,隐公以无骇的字作为的氏族,也就是展氏。这就是《春秋左传》中关于展氏的由来。”
说到这里,秦香淡淡地道:“刚才所述,是否有错有误,哪位同学表个态!”
班上同学面面相觑,因为秦香刚才所背的“隐公八年”一字不差,一字不漏。这些古文在五经之中并不是很重要,或许他们都看过,但是绝对不会有人把它给背下来。但是秦香却是随口而背,事先连准备都不用,不假思索,显见其对《春秋左传》的熟悉程度甚至已经是倒背如流了!
对于这点,同学们自然持怀疑态度的很多,当下又有几个人随便翻了一本古文集,从《大学》、《中庸》,到《诗经》、《礼记》,无不涉猎,秦香都是不假思索地背了出来,而且对于其中意思的解释,也都非常准确,对于比较模糊的地方,还有自己独到的见解,竟然说得众学生心服口服,连站在讲台上的徐教授也不时点头赞许。
展代中被誉为所在城市的第一才子,所学甚杂,什么三字经,增广贤文,唐诗三百首,他可是真的会背的,如今见秦香竟然对四书五经都背得如此之溜,心中不禁暗心妒意,霍地站了起来,左右瞧了瞧,看到洛语在桌上也摊着一本书,便道:“我是很佩服你在华夏古代文学上的造诣,不过这我这里还有一道题,如果你还回得上,我自认输得心服口服。”
“好,你请出题。”秦香微笑道。
展代中道:“不过,请你先转过头去,背对大家。”
因为洛语是坐在第二排的,是以他有些怀疑洛语是不是在帮他作弊,这才有些一说。秦香刚才看到他眼神的时候就已然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了,心中冷哼一声,却不说话,缓缓转过身去,与徐教授面对面站着,这才道:“展代中同学,现在是否可以出题了?”
“马上出。容我想想。”展代中说罢,心道:“我就不信这小子什么都背。四书五经之中,以《易经》最为晦涩难懂,现在很少人去背那些。不过,只怕这小子也背过。对了,就算他背过《易经》,肯定没有背过《象辞》,我就让他背《象辞》,他一定背不出来。”
拿定主意,展代中便道:“《象辞》中的鼎卦。”
“这小子,竟然来考我的强项!”秦香一听,差点儿喷笑出声,连讲台上的徐教授脸上也露出了古怪之色。
只不过,秦香突然想起在天布刀玉社中的时候,似乎看到这个展代中就在天布刀玉社的会员方块之中,眉头一皱之间,已然有了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