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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如今的曦然毕竟已经是十五六岁的人了,不比那些自小就开始学跳舞的女子,举手投足之间,总有些打不开的感觉,也时常会感到腰酸背痛,往往总会在无人的时候自嘲自己真的老了。

揉着酸胀的肩膀,张望着周围,想找找跟在自己身边的那两个丫鬟,可惜找了好久都没有看到什么人影,正郁闷的时候,忽然看到几个身影闪过,还有几分熟悉的感觉,看来应该是那几个丫头才对,欣欣然跑了过去,却发现她们几个鬼鬼祟祟的,像是要做什么亏心事一样,此时心里有一丝不安的感觉,但愿这只是自己一时的错觉。

站在她们转角的地方,静静等候着她们,不一会儿,看到她们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好像没有注意到站在一边的我,继续向前走着,而我在这个时候开口说道:“我找你们找得可太辛苦,怎么好端端地跑到这里来了,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啊。”

看她们脸色发白,显然知道她们受到了不小的惊吓,难不成是做贼心虚了?打量了她们一番,面带微笑:“好了,什么都不必说了,我现在觉得身上粘糊糊的,快点帮我去烧点热水,我想泡个澡,最好弄点花瓣来,知道了吗?”

也不管他们略带诧异的神色和是否挺清楚,已经迈开了步子,往住处而去,就等着她们把洗澡水送过来了。

推开了窗户,仰望着天空中一轮皎洁的明月,心里说不出的惆怅,虽然远离了被他掣肘的生活,却还是时不时地会想起他,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或者有没有想起过我,微微摇着头,嘲笑自己的放不下,他堂堂一个王爷,怎么会对一个丫鬟念念不忘呢,应该早就把自己抛到脑后了吧。

热水被送了进来,雾气氤氲,一个恍惚,似乎看到了他在自己的眼前,苦笑着,他此时又怎么会在这里呢,一切不过是幻觉罢了。那好了换洗的衣服,慢慢地卸去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脚探入水中,水温刚刚好。

整个人浸在水中,轻轻地揉搓着肌肤,温暖的感觉袭遍全身,有些忘乎所以,忘记了今夕何夕,忘记了自己是谁,白玉兰的花瓣漂浮着,点点馨香让自己很舒服,捏起一片花瓣细细把玩,如此精巧而好看的花,最后也只能当做香花使用,实在是可惜至极。

不知道是不是洗得太久了,竟有些惶惶忽忽的,头晕晕忽忽,像是吃了迷魂药一样,使不上一点力气,不由得心里一凉,强自披了件寝衣,从洗澡水中出来,看着那洗澡水,难道这洗澡水被人动了手脚?无法确认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也不敢再轻易靠近那洗澡水,深怕这样的反应会越来越强烈。

双手使力支着桌面,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体力越来越不支,不免有些慌张,毕竟自己身在紫怡城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而这欧阳府邸也不是这么轻易就能让人下手的地方,难道是这府里的人想要加害于我?心里阵阵发凉,可惜不知道这药物到底是什么,不然还有可能对症下药,现在可好,难道要任人鱼肉吗?

双膝酸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已经到了支撑不下去的地步,额上的虚汗也越来越盛,终是体力不支,虚软地倒在桌边,仅仅依靠着一旁的凳子支撑着,旋即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依稀可以听到门外的些许脚步声,似乎很是踯躅,难道是在考虑要不要进来,或者只是在等待药效的发作,可没多久,那阵脚步声又渐渐远去,还是那只是夜晚巡视人员的脚步声而已?

现在已经顾及不了这么多了,对也好错也好,也只能等待着别人来帮忙了,或许只有想害我人才会进来也说不定,眼皮子越来越重,到了自己难以驾控的地步,也不再为难自己,合上了双眼,能这样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也是不错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仍旧有些迷迷糊糊的,但感觉好了很多,有些诧异,难道是有人帮了自己吗,还是药效只有这么长的时间,手脚还是有些无力,不过至少可以随意走动了,转眼一看,桌子上放了一碟杏仁酥,还有些温热,看来是刚送过来没多久的,只是谁会在这个时候送来这些东西。

拿过一块杏仁酥,放入口中细细品尝,入口即化的感觉很好,甜而不腻,还口齿余香,手艺果然是不错,或许是肚子真的饿了,也或许就是冲着这可口的点心,倒也把那碟子杏仁酥吃完了。

桌上还有一壶苦丁茶,用来解口中甜腻倒是最合适不过了,亦不假思索地倒上了一杯,即使这些全下了毒,也好过做个饿死鬼。

总算是吃饱喝足了,这才想起来应该好好审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样的想法虽然有些好笑,不过还是小心些的好。

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是厢房没错,只是总隐隐觉得有些什么地方有点不对,却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眉头微微一蹙,心里怪异的感觉越来越重,甚至有些慌张。

总留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于是有了定论,便打开房门,而门外却站了不少的人,猛的一惊,难道出了什么事情吗?张望了一会儿,希望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是那些守卫就像没有看到我一样,依旧像木头人一样站着。

为了知道其中缘由,还是不由自主地问出了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守卫在这里?”

那些守卫依旧像个木头人一样,一声不吭的,一句话都没有说,哎,真真是无趣,噘着嘴巴看着四周,难道就没个可以说个话的人了吗。

“你是不是很好奇发生了什么事啊?”

吟玉莲步款款向我走来,一袭月白色长裙,以同色系的腰带束腰,发间以一支珍珠流苏发簪束发,整个人看起来清新可人,又显得超凡脱俗,想来是经过精心打扮的。

虽然不知道她为何神情如此凝重,不过想来也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吧,不经意间,一抹浅浅的微笑浮现在脸颊之上:“我的确是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如果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勉强,毕竟是你家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也不方便过问。”

外面的炎热和屋子里的凉爽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便已经是大汗淋漓,遂退了几步回到了房中:“外面闷热,你还是进来说吧,别中暑了才好。”

话音刚落,她也踏进了屋里,走近细看,才发现她眼眸下的乌青:“怎么,你昨晚没有睡好吗?怎么神色如此憔悴,到底是怎么了,你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担心之色溢于言表,是什么样的大事,居然让平时如此大大咧咧的欧阳吟玉有了这般神色,前所未有的担心,也参杂着太多无关紧要的情绪,心慌意乱的。

她的眼角隐隐有了泪光,看起来那么哀戚,那么让人动容:“瑶姐姐,欧阳府中一项都豢养歌舞伎,为各府王爷高官培养符合他们要求的歌舞伎,而昨天晚上,要送往幻衍城冷王爷府的五名歌舞伎忽然离奇死亡,而王爷一向以冷峻不留情面著称,恐怕欧阳府难逃此劫了。”

送往冷亦晨府中的歌舞伎突然死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有人从中作梗,要和冷亦晨过不去?但是据自己的了解,冷亦晨从来不是一个贪图享乐的人,虽然这件事情是有些棘手,但也不至于让这个欧阳府因此而受累啊,还是其中有什么因由呢。

心里不由的叹气,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解她才好:“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这次的事是突发的,谁又能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你也不要胡思乱想了,不然你父亲看到你这个样子,又不知道会怎么想了,照顾好自己,再看看有没有其他的歌舞伎可以代替,我想冷王爷不会这么不通人情的,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让关心你的人在头疼这次的事情的同时,再分心来照顾你。”

虽然嘴上说的很无所谓,其实还是免不了会担心,在我面前的冷亦晨,虽说称不上绝对的温柔,却也是关怀备至的,至于他怎么对待别人,我还真是从来没有见到过,还是他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心里不免有些害怕,若这次的事情真的闹大,而冷亦晨又不肯轻易罢手的话,那么欧阳一家可能就真的要面临大劫了。

拿出手帕,替吟玉擦去脸上的泪水,柔声宽慰:“不要再哭了,你伤心难过我知道,但是你要哭的话,可千万别让人家看到,免得有人要说闲话,也不要在你父亲面前再提一句半句,这样的事情谁都不希望发生,若还是放不开,还是觉得心里别扭的话,那就来我这里,跟我说说就好,也免得你憋在心里,伤了自己的身子。”

我也不知道我的话她听进去了多少,但至少目前她已经止住了哭泣,希望她回就此放开怀抱,至于冷亦晨那里,还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若真的因为几个歌舞伎就要牵连欧阳一家的话,难保到时候我能够安然无恙,或许我该可以出面暗中调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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