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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其实所谓的牢房,不过只是几间暗室罢了,因为处于偏僻之地,也少有人过来打扫,屋中尽是灰尘污垢,而且看起来似乎也已经年久失修了,还有几处漏风的地方,索性初秋的天气还不算太冷,将就一下还是可以的。

这暗室仿佛是长久不用了,原本用来是用来堆放杂物,而现在都已经满布尘埃,真的是荒废太久了,时值今日,也只有叹息了,虽然没人会来这里朝夕照料,但至少没有人来落井下石,我也乐得清闲和安静。

阳光洋洋洒洒地从缝隙中透进来,早晨的时光总算比较舒适,伸了伸懒腰之后,揉着有些泛酸的眼睛,倚着墙根坐着,因着这几日没有好好地晒过太阳,脸色显得有些苍白而又病态,但也总算还看得过去,脖子有些酸软,捏着自己的脖子,算算时间,应该是送吃的过来的时候了,但怎么会迟迟不来呢,不过想想也是,现在的我已经是阶下之囚了,还会有谁那么仔仔细细得来为我准备这些日常饮食。

屋外脚步杂乱,渐渐吵闹了起来,却听不真切到底在吵些什么,如此吵嚷也实在让人心烦不已,与其听这样的烦杂,还不如阖目继续睡觉的好,但无论怎么静心,却始终都听到外面的嘈杂声越来越大,无奈只好再次坐起身来,满脸愁容,不知道外面为何会这般嘈杂,只好静心听听外间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这样的。

这是门被推开,云翳和云帆被人推搪了进来,诧异之间,却也没有问什么,而转向门口的守卫之时,带着浅浅的笑容:“这两位大哥,可容小女子问几个问题,还希望两位大哥不吝赐教。”

那守卫倒是眼高于顶得很,对我的问话不理不睬,仿佛我是空气一般,我也不气不恼,依旧是温和的笑容:“不知这两位小姑娘为什么会突然被送到这里来,是不是她们做错了什么,所以欧阳大人要如此责罚她们呢?”

看来我还真是个不被重视的人,连这几个守卫都对我视若无物,没想到这世间上还有这样的人,算不算是有什么样的主子教养出来什么样的奴才,真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看来这话还是挺对的,真是俗不可耐。

耐下自己火爆的脾气:“两位大哥,这就是何苦呢,站在这里晒着太阳,虽然是舒服得很,可是一言不发,难道不会觉得闷得慌吗,我虽然是在押的人犯,可总不至于就这么不近人情,连话都不和我说上一句吧,我想两位大哥也是怜香惜玉的人,即使没有送吃的东西过来,应该也不会让我空落落的连话都没人陪着说吧。”

这两人看起来也不会是什么莽夫,说话做事应该颇有分寸才对,或者是欧阳易在派他们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交代过了,什么话都不能和我说,但我就不相信真的有这样耐得住性子不说话的人,装腔作势谁都会,可不代表谁都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好整以暇地看了看他们,想这么耗下去我也没有意见,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至少云翳和云帆也在我身边了,虽然不忍心看着她们跟着我吃苦受累,不过也聊胜于无,也免得她们在外面饱受别人的白眼和冷言冷语,只是现在看起来她们似乎有些不太正常,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以外,还憔悴得很,就好像饱受了折磨一样,似乎连说话都成了问题,从她们被送进来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心里不免有些担忧,神色黯然地看着她们,希望自己的揣测是错误的。

虽然很是不忍,但现在却也是无能为力无可奈何,只能这样看着她们,这样的环境如此脏污不堪,若她们真的患病的话,那么实在是不堪设想,这里根本不适合将养生息,只会对身体的复原有更大的伤害,更何况在这里连正常的饮食都无法供应,就更别说吃些对恢复身体健康有好处的东西了,外面的守卫又是几个木头,这又如何是好。

跪坐于云翳和云帆面前,忧心忡忡地看着她们:“你们两个人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如果有什么需要,你们一定要说出来啊,说不定我可以帮你们。”

虽然知道这样的话很无力,但还是说了出来,最起码我的心里可以好受一些,转头看向门外,那几个守卫依然像木头一样站着,别说说话了,连动都没有动过一下,心开始冷了下来,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竟然连话都不愿意说,难道在这里的不是人命吗,如果她们俩真的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又让我于心何安。

想到这里,不由的怒上心头,可心里却清楚地知道不能与他们硬拼,云翳和云帆依旧在半睡半醒当中,恐怕对周遭的环境也不是很清楚,这样一来,我也只能是孤军奋战,没有人可以帮我了,努力地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笑着走到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扉:“两位大哥,这都快日上三竿了,为什么吃的东西还没有送来,我们这屋里的三个女人都是犯人,没有吃的也还说得过去,可两位可是被派来公干的,怎么也会没有吃的呢,是不是上面的人苛待了两位,还让两位到这里来干着苦差事。”

还是无动于衷,没想到定力竟如此之好,这倒是我始料未及的,但如果不能打动这两个人,那么日子只会更加难过,也只有让他们松懈了,我才能想想怎么样才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至少欧阳易口中所说到的那个萧王爷可以帮我,藏在他那里也会万无一失,从前几日他的行为举止看来,他不会为难我才是,最起码比这个欧阳易要强得多了。

这两个人应该不是什么冷血的人,家中也定不会没有家小,回望了眼云翳和云帆,再一次开口:“两位大哥,我想两位家中一定有父母家小吧,如果两位的家人和我身边的这两位姑娘一样重病在身,却又得不到好的照料,想必两位一定会很着急吧,我实在没有办法看着她们俩受这样的煎熬,我很不忍心她们这个样子继续下去,两位大哥,我求求你们发发慈悲好不好。”

这样的语气带着哀戚,我从来没有想到我会用这样哀求的语气去求不相干的人,但现在情况紧急,我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只希望这两个人能够说话,哪怕只是一言半语也是好的,咬唇等着他们的回答,希望不会让我难堪。

“她们两个已经这样了,这里的环境虽说不上很好,也算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没有药石治疗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但最起码的饮食总得有吧,两位,还请想想办法帮帮忙,哪怕只有一点吃的也行,总不能让她们一直这样下去吧,都只是弱女子而已,即使吃饱喝足了,又有什么大碍呢。”

难道他们真的会动容吗,难道他们真的就这样铁石心肠,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也许是自己所求非人了,这个时候也只能自求多福了,欧阳易派人将我囚禁于此,又不允许任何人送饮食过来,竟然连这里的守卫的饮食也一并削减了,可真是够狠的,难不成还想饿死我们三个不成?

失望地合上了门,对外面的人也不抱任何想法,他们一定不会帮自己了,看来我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对姐妹在这里香消玉殒了,心里万分焦急,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不可以,我不可以让她们就这么离开我。

一阵轻声的叩门声响起,本就没有注意,也就没有听到,可这声音却经久不绝,并不明白怎么回事,也就打开了门,看到门外的守卫手里拿着一个托盘,带着满满的诧异,不知道该说些是那么才好,良久才微微笑了,激动之心难以言喻:“多谢两位了,若将来有机会可以出去,小女子一定报答今日之恩德。”

将托盘放在地上,将吃的一口一口喂给她们姐妹俩,待吃的所剩无几之后,心也就放了下来,嘴角微微勾起,看来那两个人也不是真的那么不近人情,现在这一顿解决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顿。

“没想到即使到了这个地方,你还是有能耐得到你想到的东西,这些吃的味道可好?要不要再让人送些过来呢,本官看你现在也是面黄肌瘦的,还面带病色,恐怕也是有些日子没有好好地吃上一顿,好好睡上一觉了吧。”

没有抬眼看那个说话的人,不用说也知道来人是谁,这个欧阳易怎么会这么喜欢落井下石,难道在这里看我和云翳云帆三人在这里受苦受罪,他心里就会高兴就会开心吗,亦或者如今吟玉已在冷亦晨的府中,他有把握吟玉一定可以成为王妃,所以现在就如此颐指气使,殊不知这如意算盘打得太满了,恐怕会让他失望,就犹如从高山之巅跌落到万丈深渊一般。

口气不冷不淡:“多谢欧阳大人关心了,有欧阳大人这般周到的照顾,我又怎么会有什么不妥呢,只是我如今身陷牢笼,难道大人就不怕将来萧王爷问责起来,大人会无法承受?还是大人有眼无珠,没有看到萧王爷对我的一往情深?如果我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想想,萧王爷会怎么做呢。”好笑地看着他,“不过我想大人也不会觉得害怕才对,既然能把我关到这里来,就一定有办法应对王爷的查问了,是不是?”

“啧啧,没想到穆姑娘如此了解本官的想法,本官既然将你关进了这个暗室之中,自然是有办法应对王爷的盘问,而且是绝对的万无一失天衣无缝,恐怕以后你就没有机会再看到天上的太阳了,趁着现在还有机会,你就多看看吧,不过呢,为了表示本官的诚意,往后姑娘和这两个丫头的一应饮食,本官会着人打理,然后亲自送过来,你也不必再担心会没有吃的东西。”

这老头如此奸诈,恐怕早已有了应对之法,而我在这里恐怕也会成为萧王爷的掣肘,如果让他的阴谋得逞,我一条命不算什么,那其他被这老头算计的人,又该怎么办,心猛地感到害怕:“放心吧,你的所作所为不会得逞的,一定会有人来惩罚于你的,你就等着吧,我就不相信没有人能够对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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