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月亮已经当空,星辰零零落落的,夜空也犹如一匹上好的黑色锦缎,我仰望着美丽的夜空,生出无限的惆怅和辛酸,最终,我还是拢了拢身上单薄的披风,向自己的小院走去,还在不惊动旁人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叫走了一个平常不被人注意的小丫鬟,这一场好戏才刚刚开始。
一杯茶水端在手中,慢慢地摩挲着,仿佛这是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悠悠然地看着眼前的那个不明所以的丫鬟,她的眼神之中有彷徨和愕然,却唯独没有害怕,或许刚刚踏足王府,还不清楚王府之中发生过的事情,这也是好的吧,至少那些肮脏的事情她永远都不用再知道了,但是我也分明看到她对我的鄙夷,也是,如今的我也不过只是丫鬟一个而已,和她没什么不同的地方,唯一不同的是我成天介在萧逸风和王妃琛墨的身边走动。
我这般不声不响的,让她开始有一些慌乱,不过她表现得还是很镇静,我走到了她的面前,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你不用觉得害怕或者慌乱,我是不会害你的,只是我听说你是新来的人,对府里上上下下的事情都不是很清楚,所以管家让我好好调教于你,也不要觉得奇怪,为什么我要选择在晚上找你,我只不过是觉得晚上比较适合而已。”
对于陌生人的防备和警惕,一直以来都是必须的,不管是谁都会有这样的本能和意识,而那杯茶是一直在我手里把玩的,也难怪会被怀疑这其中时不时会有什么问题,我也不会怪她有这样的反应,而我的重头戏也不是这一杯茶,她喝不喝都无关紧要,在我的梳妆台上,放置了不少精致而且昂贵的珠钗头饰,门面首饰自然也从来不会少,没有女子可以抵挡首饰的诱惑。
“在我与你说府中的规矩之前,你先过来挑些首饰吧,往后在府里行走,门面是很重要的,不要因为是新来的,就让人看清了去,白白的惹人笑话,姑娘家家的谁不喜欢漂亮,谁不希望可以打扮得光彩照人,这么许多的首饰,我一个人也用不过来,而内院的女眷本来就少,侧妃的东西一向都是顶好的,看不上下人们用的,我看到你时就觉得挺得缘的,也不怕你笑话,我自小就没有姐妹,有什么好东西,也只能自己用,心里憋得慌,如今有个人能和我一起分享,我会觉得很高兴的。”
梳妆台上的首饰琳琅满目,我就不相信她不会动心,果不其然,她开始犹疑,在和自己争斗,这样的诱惑,可不是能够经常有的,错过了这一次,就没有下一次了,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我拿了一支长簪在手,以备不时之需,然后我就像看好戏一般地看着她自己与自己抗争,还看得津津有味。
在她走向梳妆台,挑选着那些对于我而言有着特殊意义的首饰,我的心仿佛被钝刀一刀刀割过,手越捏越紧,手心竟开始滑腻腻的出了一手的薄汗,那支长簪在手里竟觉得冰冷彻骨,仿佛像冰一样要冻住自己的手。
正在她专心一致地选着首饰的时候,我慢慢地异步到她的身后,高举起手里的长簪,明晃晃的,就像一把尖锐的长刀,快速地向她的要害猛地刺了下去,我的眼角隐隐地泛着一丝泪光,当那名女子一脸错愕地看着我时,心里翻腾着罪恶感和负罪感,颤抖的手松开了那支长簪,跌跌撞撞地跌坐在地上。
当我发现她要喊叫出生时,又急急忙忙爬了起来捂住了她的嘴巴,即使她在咬着自己的手,也没有轻易地松开,我能不能逃离王府,就看她了,我不能到了这一步之后,却前功尽弃功亏一篑。
好不容易她不再挣扎了,我才猛地松了一口气,我将她拖到我的床上,又手忙脚乱地给他换上了我的衣服,在准备妥当之后,我已经满头大汗,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又简简单单地收拾了一些衣物和细软,以火折子点燃了床上的幔帐,看着火红的火舌开始一点一点地吞噬屋内的一切,我与这里的缘分也要断了,往后的生活就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了。
以最快的速度向后门窜去,在确定了没有巡夜的人路过之后,开了后门夺门而出,叹出了一口气之后,满心的酸涩开始翻涌,现如今只有我一个人了,回头看了看这雕栏画栋的王府,萧逸风也好,冷亦晨也罢,王妃或者侍女,爱或者不爱,都已经是过眼云烟,成为了我记忆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月已西移,街上打更的声音提醒着我,现在已经是四更天了,天很快就会亮,再不走就会被发现,到时候再不走就再也来不及了,这会儿赶去城门那里,就正好是开城门的时辰,到了那里就可以马上离开,等到王府里的人发现我不见了,再来寻找我,就为时已晚了,那时候的我已经不知道漂泊到了什么地方落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