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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金窑冶铁

天蒙蒙亮,鸡才叫了二遍,林耀华就跟着欧冶出了门。马车一路北行,直奔金窑而去。积木村去金窑是一条山边大道,左边是连绵起伏的山峦,右边是一马平川的沙滩,沙滩的东边则是一条望不到尽头的大河。

越往北走,沙滩越宽。半个时辰之后,那沙滩少说也有六七里地宽了。欧冶指着太阳方的向,对林耀华说道:“那里就是我跟你说的沙洲了,当时包住你的大冰山就是掉在那里,足足晒了两年才融化,哈哈。”

林耀华看着周围的地貌,跟前世的地图做着对比,却怎么也想不出什么地方有这样一个河流,河流有九十度大转弯,转弯下还有个这么大的沙洲。也许,地球劫难之后,地貌早已改变,河流也早已改道了吧。

林耀华挪了挪坐麻的屁股,向欧冶问道:“还有多久才到?你每天要来回这么远啊。”

“快了快了,过了沙洲还有八里地,用不了辰时准到。”

辰时将至,马车来到一片密林,花乃驾着马车突然拐进密林中的一个缺口,在不到一丈宽的林间小道上向行了半里,突然,眼前一片空旷的场地豁然开朗。这是一片山坳,四周围着密林,面积不下二十亩,平平整整。这山坳此刻正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正北是一片断崖,断崖正中有一条瀑布,在崖下汇成一条小河,将这片山坳划成东西两半。两座高炉依崖而建,东西各一座。东边有一座炭窑,周围堆的木炭像小山一样,竟不比高炉矮多少。西边有十几座超大的石磨,上百头牛正围成一个个圆圈,费力的转动着石磨。每座石磨旁边都建了一座木楼,一些光着膀子的大汗正将一篓娄的矿石拎上木楼,倾倒在石磨上。再往西,密林中又有一条小道,却不知通向何处。

马车一路往东走,绕过炭窑,停在一片林子旁边。欧冶下了车,对花乃吩咐:“去叫荣头过东院来找我;叫磨坊停下两座磨,给我清理干净;叫炭窑给我闷两炉最好的焦煤,再选出五车最好的松木炭;完事了给我拉一辆牛车来,还有,叫磨坊挑五个最壮的汉子让他们去睡觉,到晚上再来东炉找我。嗯,再找上几个人到东院来搬东西,行了,去吧。”

花乃应声去了,欧冶带着林耀华顺着一条小路往林子深处走去。约摸走了四五百步,眼前一空,竟是一个两三亩大的小院子。这院子里六七间房子围成一个半圆,四周都是参天的松树,院子里却是青石铺成的地板,院子中间有一口井。周围极其幽静,一点也听不见外面那石磨的隆隆声,空气也无比清新,丝毫闻不到外面那烟烧火燎的味道。嘿,这欧冶倒是会享受,竟想得出在密林深处挖个办公区来。

突然,不知道从那里窜出一条狼狗,飞速的向林耀华本来。林耀华一见那狼狗立即紧张起来,却没想到那狼狗一直奔到欧冶旁边,围着欧冶亲昵的伸着舌头猛摇尾巴,一幅讨好的犯贱样子,根本不理会自己。林耀华紧张的心放松下来,原来竟是欧冶养的狗。这狼狗比前世的还小,想必狼也大不了那里去,倒和自己原先的猜测大有不同。怎么这时代的老鼠和兔子就长的那么大呢?

欧冶带着林耀华走进正对面的屋子,支起窗,屋子里光亮了起来。林耀华仔细打量着屋子,屋子分成两隔,外面这隔约有二十步。正中摆一张木制书桌,桌上笔墨纸砚俱全。桌后是一把木椅,木椅后面则摆着一个两丈来长的木架,木架上摆满了书。里面那隔则转圈都是一个个高木台,每张台上都放着一块石头,每种石头都不同,看得出都是些矿石样品。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林耀华转头看去,一个皮肤黝黑的光头麻脸大汗走了进来,一进门就扯着一把破锣一般的嗓子对欧冶喊道:“祝融大人,今儿个东炉还不开么?”

“开,晚点开,今儿个不炼铜,炼赤铜。不,从今儿起,赤铜叫做铁,咱今儿个炼铁。”

“炼赤铜?啊,炼铁?行,祝融说让咱炼啥咱就炼啥。那我先去准备准备去。”

麻脸光头说完往外走去,却被欧冶叫住:“荣头,别忙走,叫上你儿子,我今天要亮些绝活,叫你儿子学着点吧。还有,今晚要平炉也要烧起来,你先温好炉子。”

“好,好,我这就去办,这就去办。”荣头激动的一脸红光,笑吟吟的往外跑去。

荣头前脚走,花乃后脚就进了院子,身后跟着几个壮汉和一辆牛车。欧冶招呼着那些个壮汉,来到东边第一间房,打开房门,让壮汉们将房子里一种红色带着黄斑的矿石搬上牛车。林耀华掂起一块,仔细一看,原来是硫铁矿。这群壮汉的效率很高,不一会,牛车已经堆满了矿石,被壮汉们赶了出去。

接着欧冶又来到第二间房子,让花乃从里面搬出一些不同的矿石和一堆骨头,叫花乃用石捶将这些东西分别砸成粉。林耀华仔细看了看,这堆矿石顶多七八十斤,最多的是一种黑色的矿石,差不多占了一半。一种绿色的石头和一种黄色的石头各占一成。最奇怪的是那堆骨头,看起来分明是晒干了的牛的腿骨,不知道欧冶炼铁为什么会用到骨头。

林耀华虽看不明白,但也没问。林耀华转身追上牛车,跟着那些硫铁矿来到西边的石磨旁边。林耀华走近了才发现,最里面的石磨旁有一个外圈搭了一圈木架子的石台。石台的南北两面各有一条倾斜的石槽,北面的向上斜,南面的向下斜。石台上放着一块两尺直径三尺来高的大石头,石头顶上打了孔,栓着八根粗皮条,皮条放射性的穿过外圈两丈高的架子,又一直延伸到地上。几个壮汉将牛车赶到北面的石槽旁,将矿石从石槽上丢了下去。矿石沿着石槽翻滚着落到石台上,撞上石台上的巨石。

突然身后出现了一群人,一个个都是赤裸着上身,看起来都是身强力壮的。这群人也不说话,径直走到石台旁,很默契的一人抓住一根皮条,将皮条的末端缠在腰上。接着有人喊了声号子,这些壮男同时动身,用力的将皮条向外扯去,石台上的巨石被吊了起来。立刻就有个壮汉拿了一根长长的耙犁,将石槽上滚落的矿石耙在石台中心。紧接着又是一声号子,外圈的壮男们突然前冲,石台上的巨石落下,咚的一声巨响,地面颤抖了起来,震的林耀华的心脏都跟着颤了颤。号子再次响起,壮男们又向后退去,巨石再次被吊了起来。林耀华往石台上望去,那些矿石已被砸碎,大半都成了齑粉,最大的碎块也不过木恩的拳头大小。耙犁又上场了,再把大块的矿石耙到中间……

巨石吊起又落下,如此反复着。只砸得几次,石台上已经堆起了三四十斤的矿粉,只见一个壮汉拿着一根手柄长长的每齿的木耙,将矿粉耙到南面的石槽里,又顺着石槽耙到石槽的末端,装进石槽下的木桶里。木桶被抬到身后的石磨旁,倒进一个筛网,大块的碎石被筛了出来,装进篓子,从石磨架子上丢进石磨里。石磨下的一群牛也跟着开动了起来。

林耀华看的摇头不已,这种粉碎矿石的方法,将其它石头的碎片都掺杂了进去,矿石的含铁量越来越低,真是落后啊落后,唉~

林耀华无心再看,径直往东边的高炉走去。离着炉子还有八丈远,炎炎的炙气已经扑面而来。那高炉约有六丈来高,依着悬崖而建。炉前是一间丈二高、长四丈余的石屋。石屋的旁边有一个至少三尺直径的球形青铜拌料斗,拌料斗的外壁已经被摩的瓒亮瓒亮的。

高炉的一侧就是悬崖的石壁。靠近炉顶一丈左右的地方有一条料槽,用倾斜着的圆木支在悬崖石壁上。料槽的末端是一个依着石壁建造的木架,木架里是楼梯,一层层旋转着通到地面上。一根根圆木插进石壁里,制成着整个木架,整个木架足有七八丈高,比高炉看起来还要壮观。林耀华看着木架和高炉,心底一阵佩服,悬崖峭壁上那一个个插圆木的洞,难道竟是用石头和青铜凿一点点叩出来的么?对于这群连铁器都没有的原始人来说,这是多么浩大的工程啊。

林耀华一步一步的向高炉出料的石屋走去,没到石屋,却见那叫做荣头的麻面光头正依着石门对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说着什么,那小孩子却眉飞色舞的。林耀华心想,那小子应该是他儿子吧,不过看起来眉清目秀的,一点也不像他老子啊。正想着,已经走到了近前。

“荣头,这是你儿子么?”

“是啊是啊,这是我小儿子荣炎。”荣头转头对荣炎说,“快叫华叔叔,这么没礼貌。”

林耀华一阵恶寒,荣炎?熔岩?想起前世地球那面目疮痍的情景,听见熔岩俩字就犯怵。不过想归想,还是礼貌的点点头。接着对荣头说:“荣头,看样子矿粉一时半会都磨不完,怎么这么早就点着炉子呢?”

“不早不早,东炉停了三四天了,早点开起来热热炉子,把炉衬烤干些。呦,祝融大人来了啊。”

林耀华回头一看,欧冶捋着胡子走了过来。欧冶走到跟前,对荣头说:“让新人都过西炉,把西炉的老人都调过来,叫厨房准备开饭,一个时辰后烧炉。”荣头忙答应着去了。

欧冶昨晚本打算今日将炼制利器的秘法公布出来,可又怕一旦公布出来又多造杀孽。想想自己年轻的时候,改进了铜齐的配比,造出了最坚硬的青铜,结果最先应用的成果,却是箭镞。自己发明了镰刀,本用于收割粟穗,却被加长了木柄,变成了兵器。自己改进了高炉,提高了炼铜的效率,却没想到那一炉一炉的铜水却化成了一柄一柄的铜剑。看看自己都做了什么,难怪父亲将自己赶出家门。唉~,父亲说的对,与其将利器传于世,还不如将利器熔于炉。可惜啊,我一直到老了才想明白。想当年,风长老不正是因为这利器才陷害于我,害的我千里逃难,才来到这夫余。这利器之坚利远胜于铜,一旦公布出去,必定会被用于战争,自己又何苦图造杀孽呢?还不如将它烂在肚子里。可是这利器用来铸犁、用来做轴远胜于青铜,更好的东西不能用之于世却多么可惜。这秘法不流传下去,要是断在我的手里,难道自己就不是千古罪人了么?

欧冶思前想后,实在拿不定主意。直到方才见到牛车将自己辛辛苦苦攒了三年的赤铜矿拉走了一成,才终于下定决心,将这秘法先展示给几个信得过的人,先不流传出去。华仔既然识得此物是铁,那么难保不识得那种利器,届时看看那华仔怎么说,之后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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