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和我开玩笑吧,不是你还会是谁!!!”殷丞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是――李――月――儿!”黄凤一字一顿地对殷丞说道。
“李……不可能!你当我是傻子啊,如果是她,刚才怎么会……”殷丞用手指着帐篷外面,示意黄凤要注意刚才发生的事。
“是啊,我也正在奇怪呢,萝卜头到底是怎么想的,事到如今她居然还是要嫁给项书,这怎么可以呢!”
“对啊、对啊。如果昨晚是月儿和我……今天她就不会要求村长来提亲了,这根本不合逻辑。啊,我明白了,凤儿是你故意骗我的是吧,肯定是我昨晚弄痛你了,你想报复我。嗯,肯定是这样。”殷丞揪着黄凤的鼻子笑着说道。
“唉,我真的没骗你,不信你看那儿。如果昨晚是我,我还会有这玩意儿!”黄凤扭头闪开了殷丞的手,同时指着不远处依然铺在地上的草席对殷丞说道。
殷丞回头一看,忍不住在心中大喊一声‘糟糕’!在那张陈旧的草席上有一滩斑驳的暗红色印记,这东西殷丞不久之前还刚从黄凤身上看到过,现在肯定还没有*修补术,看来黄凤真没骗自己,昨晚只怕确实做了那种糊涂事了。
“看到了吧,现在应该相信我了。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为了这个,我昨天干嘛非要你来我帐篷呀。如果不是在我帐篷里,我又怎么可能把月儿骗过来,也就没办法把她灌醉,什么事都进行地顺顺利利的,为什么结果却是这样。”黄凤双眉紧皱苦苦思索着。
“难道月儿她自己还不知道昨晚的事?”殷丞已经相信自己和李月儿确实发生过什么了,也开始思索为什么李月儿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她知道啊,今天一早我就把她先叫醒了,然后把话都和她挑明了,希望她能和我一起嫁入你们殷家。”黄凤否定了殷丞的猜测。
“那当时她是什么反应?”
“没反应,我说话的时候她只是在听,既不说话也没任何表情,我话刚说完她就走了。我还以为她脸嫩,需要一个人好好想想,也就没太逼她。刚才村长和你说话的时候,我以为是她想通了,决定要嫁给你了,所以托村长和你商量嫁娶之事。可万没想到……”黄凤把前因后果彻底向殷丞说明白了,但答案还是没找到。
“唉,凤儿啊,这次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如果你只是想让我和李家结亲,借以更好地控制那些人的话,你真不该搞这么些花样。你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直接找村长谈,就说你们黄家想和李家尽释前嫌,不希望再看到两家人为了那些小事而明争暗斗,所以希望能让李月儿也嫁给我殷丞,这样一来你们两家也就算是一家人了,将来再有什么矛盾,大家就可以有商有量地和气解决了。你这么对李重说的话,我估计他应该有七成可能会答应,起码不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月儿的脾气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那是倔得很呢,现在明摆着是你在设计她嘛,也许她就是为了争一口气所以才决定嫁给书儿的。”
“不对,你说的方法我也想过,可我要的是十成的把握。我所用的方法应该是十成十有效的,之所以会弄成现在这样,我想其中应该还有某些你我不知道的内情,不然绝不至于如此。”黄凤很不给殷丞面子地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什么十成十啊,现在可是一CD不成了。内情!会有什么内情?”殷丞很不以为然地说道。
“承哥,我们来比较一下。你,虽然名义上是项书的叔父,可你的年纪并不比他大多少,现如今才年满二十,正是青春年少之际,比项书更适合月儿。再说你的样貌,俊俏儒雅,可比古之宋玉,项书虽然也是个翩翩佳公子,和你相比却还差上一筹半分。至于身份地位,项仲一死,项书也就只能算是个寻常百姓,和你现在没什么区别,而你明摆着是这伙人的头领,项书终归是投靠在你的门下,不可能说他的地位比你还高。从各个方面来分析,项书都不如你,月儿shi身于你后,完全没理由选项书而不选你。月儿脾气虽犟,但她一点不傻,从小到大我还没见过她做过什么吃亏的事呢。”黄凤对着殷丞侃侃而谈,直把殷丞夸得脸红脖子粗的,险些没好意思听下去。
“算了、算了,我们不说这些了。凤儿啊,你看现在究竟该怎么处理才好,我和月儿已经这样了,难道还真能让她嫁给书儿吗?”
“想不出问题所在那还能怎么样,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啦,看来月儿和项书的婚事是避免不了了。”黄凤摇头叹息道。
“你看这样行不行,干脆我们去找李重,把发生的事和他挑明,也许他能劝劝月儿,也许月儿会回心转意呢。”
“不行,万万不可,那样会出大事的。月儿既然已经决定,谁劝都不会有用,你这一说反倒让你和她之间的关系多了一些人知道,将来一旦传了出去,你面对项书又该如何自处。月儿好面子,这是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她是不会告诉别人的。”黄凤连连摇头,十分心急地阻止殷丞做傻事。
“哦?那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谁都不提,就当没发生过这事,以后也是如此。”殷丞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毕竟黄凤已经算是自己的人了,如果她嫁给了项书,那究竟算谁给谁戴绿帽子啊。
“是的,我就是这个意思,现在情况不明,胡乱行动很可能把事情越搞越复杂,还是静观其变吧。好了,你也别在这儿待着了,现在马上去找项书,拖太久了会让人起疑心的。”二人说话的时候黄凤一直坐在殷丞的怀里,说完刚才那些话后,黄凤立刻站起身来,用力推着殷丞示意他快去办事。
殷丞十分无奈地出了帐篷,然后步履艰难地走向项书等人宿营的位置,边走还边想着心事。真他妈的晕,都是你们那帮冤鬼害的,现在老子真成‘冤大头’了。昨晚刚跟一个女人好过,今天得屁颠屁颠地替她做媒,嫁得还是自己的侄儿。老天啊,你看我不顺眼是怎么着!
“书儿,你来一下。”走到项书所在的地方,殷丞远远地就朝项书挥手叫喊道。
“叔父,您怎么来啦,是找书儿有事吗?”项书一溜小跑来到殷丞面前,恭恭敬敬地问候着。
“是啊,有事找你。是……是好事啊。”殷丞从来没感到过像现在这么不会说话。
“好事?那书儿先在这里向叔父道喜了,能告诉书儿是什么好事吗?如果有用得着书儿的地方,叔父尽管开口便是。”
“道喜?不是啊,是我要向你道喜才是。是你的好事来了。”殷丞嘴上这么说,可心里一点恭喜的意思都没有,像这样的事情,换了谁都不会高兴的吧。
“书儿的喜事?还请叔父明示。”
“是的。今天村长李重找我商量事情,说是他的幼女李月儿有了心仪的对象,希望我能替两家撮合撮合,他说的人就是你――项书项……咦,对了,书儿你有表字没有?”殷丞可没花心思在他们的婚事上,所以很容易就被岔开了思路。
“回叔父,家父临终前替书儿取下了表字,就是‘薪践’二字。”项书依然恭敬地回答着殷丞的问话,似乎对殷丞所说的‘好事’并不关心。
“薪践?”一听这个名字殷丞暗自皱了一下眉,这个薪践不会是指卧薪尝胆的勾践吧。这你项仲可有些缺德了,你想激励自己的儿子那是没错,可你不该用这个典故啊。你儿子跟在我身边卧薪尝胆,你当我是吴王夫差啊。想让我当夫差也不难,送个西施过来先。
“是,正是薪践。”
“喔,薪践就薪践吧。对了,刚才说到哪了。哦,说你的婚事呢。听说你和李月儿情投已久,是不是有这回事啊?”殷丞先不说提亲的事,而是问起以前二人的交往,如果项书否认,殷丞自然顺水推舟就把婚事拒绝掉了。
“叔父事忙,书儿不敢用这些小事麻烦叔父。刚才叔父所言确有其事,书儿和李家小姐甚为投机,彼此也有好感,但尚未论及婚嫁。”
“噢,原来如此,现在李家托我提亲,不知你意下如何?”事到如今殷丞也只能如此了。
“项家如今只剩下我一人,父亲临终前曾特意嘱咐侄儿应尽早成亲生子,以保项家香烟有续,这件婚事如果叔父不反对,侄儿自然是乐意的了。不过还有一事需向叔父言明。”
“何事?”
“此事书儿也曾告诉过李家小姐,书儿五岁时就已定下亲事,女家乃父亲至交,现居钜鹿。只因相距甚远且书儿与那小姐年纪尚幼,故而未曾正式迎娶过门,可父亲叮嘱过书儿,此门亲事万不可废,父亲绝不能做那对不起故友之事。若书儿与李家小姐成亲,行的只能是纳妾之礼,如能依从这点,书儿自然心满意足。”项书毫不隐瞒地把问题告诉了殷丞。
“纳妾,你也要纳妾!既然你有妻子,当初承奉为何不让你去投往钜鹿,那样既可躲开宋乾,同时还能让你夫妻完婚,这不说两全其美的事嘛。”殷丞一直对项仲会把儿子交给自己感到费解,现在当然更加迷惑了。
“父亲言道,大丈夫岂可投靠妻子,何况人心难测,家父与家岳多年未曾谋面,时逢乱世还是小心为上。”项书解释道。
“那你还会去找他们吗?”
“会的,一定会去的。多则五年,少则三年,书儿定当北上寻妻。”
“这样啊,那我还先得和李村长商量一下才行了。”殷丞挠着头说道。
“一切但凭叔父做主便是。”项书深施一礼,目送殷丞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