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泸水之畔。”殷丞也不隐瞒,直截了当地说出了目的地。
“泸水多险,且每多瘴气弥漫,为何要去如此险地?”孟庄听殷丞说他要去泸水,感到很是诧异,这些话是脱口而出的,说完后才想到似乎问得太多了,所以表情有些尴尬。
“这个……呵呵,既然庄主动问,殷丞也不敢隐瞒。听家师言道,泸水虽险可怀宝其中,江水之中夹带大量金沙,故而有人又称其为金沙江,殷丞此去就是为这江中金沙也。”殷丞再次十分坦白的说明了原因,其实不是他不想瞒,只要开始了捞金,就算想瞒也瞒不住,那又何必枉作小人呢。
殷丞的坦率倒让孟庄有些意外,他沉吟了一会儿,十分诚恳地对殷丞说道:“多谢山人如此坦言相告,是孟庄交浅言深,唐突了。从今往后,孟庄愿交山人这个朋友,山人不会怪老夫高攀了吧。”
“孟庄主哪里话说,殷丞一直对庄主仰慕不已,往后之事更是要多多仰仗庄主,应该是殷丞高攀才对,哈哈哈。”对这个意外收获,殷丞确实欣喜不已。
“哈哈哈,即如此,你我就不必如此客气了。山人欲往泸水何处,若有需为兄效劳之处,但讲无妨。”看孟庄的神情,似乎不像是假装的。
殷丞本来没想过和孟庄的关系会有这么戏剧化的变化,自然也没想过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实际的帮助,就算现在要他想,这一时半会的也想不到什么。至于说究竟要去泸水的哪个位置,殷丞自己也不清楚,不过他想起以前电视上看过的画面,长江上游的两岸好像都是崇山峻岭,那种环境不像是人类可以轻易生存的,所以他就对孟庄说:“庄主好意殷丞心领了,只是目前来说还不需要庄主太过费心,以后若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少不得会来麻烦庄主。要说去泸水的哪个方位,殷丞倒也没有很明确的地点,希望是去泸水中、下游,最好能比较接近大中型城池的,这样会比较方便。”
“噢,既是这般,老夫倒有个所在,不知山人可愿一试。”
“庄主请讲,殷丞洗耳恭听。”殷丞正找不到头绪呢,孟庄自动上门介绍,那是再好也没有了。
“建宁郡正北即是朱提郡,其郡治朱提府正是山人欲往之所。泸水由南向北在朱提府的西面绕行半圈,离朱提的距离也不是很远,而朱提即为一郡之治,虽称不上锦绣繁华,但也是祥和安泰。依老夫之见,山人不妨先去朱提府走上一遭,若不甚满意,再谋他处亦不晚矣。”孟庄看起来是真的想帮殷丞,他的建议十分中肯。
“好,太好了,真是个绝妙所在,殷丞再次谢过庄主提点之情,殷丞当率众即日赶赴朱提。”殷丞一听说有这么个好地方,立刻表示愿意前往。这地方不但环境合乎殷丞心意,连地名都起得巧妙――朱提不就是猪蹄嘛,猪蹄也就是猪脚咯,猪脚也叫主角,那还不是专门为我这个大主角留的啊!哇哈哈哈!!!
“山人莫急,我孟家在朱提有一别院,平日里甚少有人居住,只一些洒扫的仆佣。山人若不嫌弃,可先暂住那里,此别院占地颇大,住上了三、五百人亦无不可,山人尽可带领乡邻全数于别院内安身,岂不比江边露宿强上许多。”
孟庄的好意殷丞有点不敢相信,连房产都无偿提供啦,难道孟庄是个东北人,殷丞居然遇上了活雷锋。殷丞也不是怀疑孟庄的诚意,他看不出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孟庄图谋的,他只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有这样的好运,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一到就遇上了贵人。孟庄的别院确实解决了殷丞的大问题,自己这些人虽然带着帐篷,总不能一直住在泸水两岸吧,那样的生活可太辛苦了。
对于这种好事,殷丞当然想都不想就答应下来,他拱手对孟庄道:“庄主好意殷丞铭感五内,大恩不言谢,殷丞就替众位乡邻收下了庄主的美意,日后再当图报。”
“小事一桩,山人不必放在心上,别院闲置已久,现借于山人,也算物尽其用。山人无需急着上路,这两天老夫物色一熟知道路之人,由他给山人做了向导如何。”孟庄行商遍布天下,找个向导轻而易举的事,又是一件殷丞想了很久的好事。
“多谢、多谢。”殷丞连连被陷饼砸到,现在已经有点晕乎乎了。
“勿需言谢,其实是老夫怠慢了才对。按理说老夫因当亲领山人前往朱提一行,只是小儿年幼不宜远行,老夫老来得子,实不忍片刻分离,故而只能觅一向导为山人引路,还望山人莫怪。”孟庄说话时,远远望向乳母怀中的小孟获,脸上的笑容灿烂无比,一时间仿佛年青了十几岁。
“庄主万不可如此,庄主对殷丞已经仁至义尽,若殷丞还有怨怼,那就太也不识趣了。”殷丞不清楚孟庄这么说是不是只是嘴上客套,但孟庄对孟获的感情肯定是一点假的也没有。可以理解,这么大年纪了,又有这么大的家业,膝下又只有这么个儿子,能不疼爱才是怪事。
等等,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不对啊,即便不算孟获的哥哥,孟获也应该还有个弟弟啊,孟优不就是孟获的弟弟嘛。难道说孟庄以后还会再生个儿子,还是说这个孟获并不是殷丞想象中的那个?
是的,这个孟获肯定就是那个被诸葛亮抓了放、放了抓的那个,他不是也有个哥哥嘛,好像叫什么孟节的。就是这个孟节,帮着诸葛亮破了孟获的四眼毒泉,还举被不少人称之为高风亮节。殷丞原本对孟节的做法很不理解,当时蜀兵和孟获还处于作战状态,孟节救下的蜀兵一转身就会去屠杀他的同胞,孟节的做法有悖常理,简直就是‘蛮奸’。现在看来他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也许他只是想出一口多年来压抑着的恶气,也许他还希望借诸葛亮之手除掉孟获和孟优,这样一来他就能以孟家唯一的儿子的身份zhan有若大的家业。不管怎么说,孟节这个人一定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纯良。
既然此孟获就是彼孟获,那么孟庄以后应该还会再有个儿子。也是哦,先不去讨论以前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里孟庄一直没有子嗣,可现在他既然能够生出孟获来,再生几个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男人五十多岁还依然具备生育功能,特别是孟庄这样的条件,营养绝对跟得上,生到七十也不奇怪。
想到这里,殷丞也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了,他要向孟庄卖个大人情。
“孟庄主是否在替公子的将来担忧?”
“山人所言不差,唉!”孟庄略带忧愁的叹息着。
“庄主攒下如此一份家业,当公子长大成人后,必定由他来继承。要想维持这份家业也不容易,想必庄主是担心公子身单影孤,没个可靠之人可以替他分担吧。”
“对、对、对,老夫年已五旬,已是黄土半埋之人,一旦撒手极乐,获儿可就只剩孤零零一人了。若他那时尚且年幼,如何让老夫走得安心啊!”被殷丞说中了心事,孟庄的情绪有些激动。
“哈哈哈,庄主不必维持烦恼,吾观庄主不但福丰寿长,而且香烟也不单薄。殷丞敢在此断言,短则一年,长则三年,庄主必能再舔新丁。”殷丞说这话的时候窃喜不已,有了这些话,估计将来孟优出生的时候,孟庄会直接把朱提的那座别院送给自己,而不是借了。
“山人之言可是由令师所传相法而来?”虽然心底里十分希望殷丞说的是事实,但孟庄依然不敢一下子就相信了。
“也是,也不是。”殷丞神秘的笑着回答道,见孟庄被自己搞地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又接着解释,“古语,相由心生,一个人的命数并非不会转变,庄主命中福禄寿嗣俱全,不过眼下确有衰减之状。殷丞倒有一法,可让庄主化险为夷。”
“噢,如此说来,山人尚且精善法术不成?”孟庄可是个老狐狸,哪会这么容易就上了殷丞这个神棍的当啊。
“此言差矣,殷丞这是略懂一点皮毛,如何称得精善。此事与法术无干,庄主之难在于平日操劳过甚,想要避过此难,只在一个‘养’字。”这是殷丞根据孟庄的情况自己判断出来的,要维持这么大的产业,这个孟庄肯定十分辛劳,殷丞就根据这点决定糊他一糊。
“养?如何行事?”真被殷丞猜对了,孟庄确实觉得近来精神有些不济,但和殷丞判断的有些出入,他是为了生产出‘孟获’这件产品而工作过度。
“庄主请准备笔砚绢帛,该当如何,片刻便知。”殷丞又神秘地对着孟庄笑了笑。
孟庄怀着一肚子疑问让下人准备好了殷丞所需之物,殷丞拿着这些东西走到华佗跟前,在他耳边嘀咕了许久,随后就见华佗一脸不情愿地铺好绢帛,拿起毛笔在上门写了起来。
出于礼貌,孟庄并没有走上去看华佗写了些什么,只是在不远出关注着殷丞和华佗的一举一动。没过多少时间,殷丞拿着华佗写完的东西走了过来。
“庄主请看,我这里有一调养之方,庄主只需按照上面所写,每日准备一剂汤药,准时于就寝前服下即可。”说完,殷丞就把那幅绢帛递到了孟庄的手中。
“如此简单?不知此方为山人所有,抑或是那老者?”孟庄迟疑地问道。
“哈哈哈,此方非是殷丞所有。庄主可知那老者为何许人也?”
“此长者貌厚而智,当是不凡之人,只是孟庄眼拙,不识此人为何方名士。”孟庄看着华佗,微微地摇了摇头。
“庄主可曾听闻江东华佗?”
“华佗?华佗?山人所言可是神医华佗?”孟庄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十分激动,看来他也是华佗的超级粉丝。
“哈哈哈,正是此人。”殷丞笑得就和看见小鸡的狐狸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