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时候还早，瑞克继续问道：“布拉特商会有什么动静吗？”
“您是说上次的那批葡萄酒吗？”格洛克不明所以。
“不是，我是说他们对于这次魔法阵中转站的反应。”瑞克道。
“地产不是他们的业务领域，不过经由我们搞出这么大动静，也许那帮唯利是图的家伙也动心思了吧？但我们没有留意，打探这种大家伙总会留下痕迹，从而也许会招致猜忌，再加上这一段时间我们的精力都在地产上了，所以正常往来都少了不少。”格洛克道。
“我的意思是他们的通信系统有大的举措没有，或者说还是光靠着驿站吗？”瑞克进一步问到。
哎，这个领主老爷或者说老板的思维跳动性太大，尽管格洛克已经跟着有两年了，但还是跟不上节奏，不过，也没有几个人能提前洞悉和准确把握老板的思路吧？叹息着，格洛克回答道：“布拉特商会还是主要采用驿站，甚至魔鸽也很少用。他们的生意网络太发达，所以只是靠着直接的人员间的传递，也已经非常便捷了。速度上倒是有局限，不过在整个大陆信息交通整体封闭落后的情况下，他们在商场上还是有着优势的，像对最近西大陆葡萄酒行情紧俏消息的掌握上，就绝对不是我们这种还局限于局部地方的势力能比拟的，并且他们这种传统势力有些既成的东西很难短时间改变，而像我们这样一开始就筹备空间传送渠道的整个大陆也不多见。”
这倒是事实，有几个老板创业初期就具有魔法师的资格呢？得意之余瑞克又问道：“你说在通信方面我们有没有和商会合作的必要？”
“合作？估计对方不会感兴趣吧？尽管我们的通信系统已经有了些声誉，但也只是在一定的私人范围内的，至于空间传送更没公开呢。”格洛克皱着眉头，他又有点把握不清了。
瑞克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转而笑嘻嘻地看着老总管，“你说现在的传统生意领域内，布拉特是不是已经将我们看成对手了？虽然实际上我们不过是他们的下线，可是这几年的发展也忒快了点。”
“不会吧？最少在业务涵盖的地理范围上就绝对与人家差得不是一点半点，而有我们这种实力的商会帝国内还有好几家呢，并且现在我们又成了他们的卖主了，所以，就更是合作伙伴了。”格洛克认真说到。
瑞克也不想在这种目前来看还缥缈的事情上纠缠，接着问道：“关于空间魔法，你那些老兄弟中有谁熟知吗？”
格洛克摇头，心下嘀咕：这后辈小子被突然的暴富烧坏大脑了，不然怎么颠三倒四想到哪说到哪呢？
“那么，你说说传送转轴的优缺点，在具体市场反应上，你比我这个魔法师更了解。”瑞克转向更具体的方向。
“优点是快捷、信息保密性好，缺点就多了：一是代价高，二是信息量过小，三是超过核定距离的需要中转，因此还没有得到广泛应用。要知道百多里范围内传统手段尤其魔鸽的速度也不慢多少，驿站这种人员传送更没有资料重量方面的局限，而长距离的、信息量不大的还是魔鸽的优势明显。”格洛克详细分析道。
“通常的传送转轴的技术和材料要求不高吧？”瑞克继续问道。
这个问题更不该是一个中阶魔法师问出口的吧？格洛克嘀咕着，却也认真回答：“技术上要求不高，通常初阶魔法师就能绘制出来，那就是个二级魔法而已，不过绘制时间上较其他种类的转轴高出很多，通常的比例大概是一比五，而收益上却达不到这个比例，所以相对于其他种类的魔法转轴，没有多少魔法师愿意在传送转轴上多下功夫。材料上目前只有魔金和魔银两种可堪使用，使用精金的传送转轴的传送距离和信息重量以及使用次数都要高出不少，但那种东西太过昂贵，所以通常的都是使用魔银，但各方面的指标就非常一般了。至于辅助材料，一般都是最初级的魔兽皮和魔兽血，在这方面我们在领地内建立的兽皮纸加工场应该会有所作为，不过利润不会太大，毕竟市场需求量很一般。”格洛克道。
“都说商人是趋利的，可是又有谁能摆脱利益的驱使？魔法师这种超然的存在也不例外，不过老子更不堪，竟然堕落到做生意的地步了。”嘀咕着，似不满，似泄气，瑞克低头自语：“一个照明术转轴，生手一天也能绘制完成，魔法材料价值不到一百金币，可通常最粗陋的也能卖上二百金币，也就是说利润最少一倍。但传送转轴呢，一对普通的能赚上二百金币就不错了，可即便是好手也要花上三五天，这样看来选择似乎就太简单了。可是不管怎么说，魔法师赚钱真是容易啊，怪不得魔法学院的招生虽然要求苛刻却总人满为患，在利益驱使下，所有有天赋的都集中在那里了呢。”
“汉德瓦特招我进魔法学院了，我们倒是可以利用利用那里的资源！”瑞克猛抬头，目光开始灿烂。
“旁听的时候，您少利用了吗？”格洛克微笑着开老板的玩笑，这个家伙初始那点本钱都是在这方面得来的吧？
瑞克也笑了。当初那些小买卖赚的钱除了用来交际外，几乎都花在魔法转轴方面的研究了，也就是由于看到了其中的利润空间，才用了不过半年的时间就绘制出了第一张魔法转轴，这在当时引起很大轰动呢，要知道一个几乎没有机会走进魔法实验室的旁听生，只用科班生四分之一的时间达到二级魔法师的水平，这里面可不能单单用天赋解释了。也是那个时候，那个嗅觉敏锐的分院长开始注意他这个神学院的学生了，不过开始的时候全是抵触甚至抵制，因为在汉德瓦特看来，魔法师是非常神圣的职业，怎么能够一门心思钻到钱眼儿里？
但确实就是对金币近乎偏狂的追求，他才全心投入魔法转轴的开发事业，魔力才越积越深厚，腰包也才越来越殷实，而腰包殷实之后必然就引起其他人的猜忌，所以自我保护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提上日程了（——魔法师的自我防护能力太虚弱了），所以他才同时又投身武技分院的旁听生涯。
见领主老爷陷入沉思，格洛克干脆打起盹来，长夜漫漫，明天又是下一个忙碌的开始，尤其领主老爷一定又有什么别的安排在等着了，所以，已经认命了的格洛克总管抓紧一切时机休息。
“格洛克先生！”见总管端然而坐，轻微的鼻息传来，瑞克大是不满。
“听着呢，听着呢！”老总管反应敏锐，眯着的眼睛立刻圆睁，哪有半点走神模样？
“时间还早，天不是才黑吗？”瑞克嘟囔着。
“是，不过，您要如何利用魔法学院的资源呢？”格洛克一本正经地道。
“你说，如果在魔法材料上偷工减料，那么一个传送转轴的成本——我是说扣除手工后，能不能降下一半？”瑞克并不直接回答。
“应该没有问题吧？这方面您应该更有发言权，据我们的合作伙伴——他们与您的初次合作就是购买了您亲手绘制的经过巧妙设计的魔法转轴，据那些小贵族说，您可是这方面的大家了。”老总管悠悠然说到，话语中的调侃不加什么掩饰。
“可谁有我这样灵巧的手和锐利的眼睛啊？”瑞克得意地抬起那双xiu长整洁的手，用那双漆黑的、永远那么深邃的眼睛来回看着。
也没有人有您的贪心和黑心！格洛克叹息，转而郑重道：“大人，其实如果材料上掺假，那么效果就会成级数递减，而魔法转轴的价值在很大意义上应该是魔法师的心血的凝聚，所以，您说的成本下降一半，恐怕不是多可行。”
“不，我说的是传送转轴，应该可行，也许还能更低。”说着，瑞克眼中的金光突然更甚，盯着老总管，认真分析道：“经过这次魔法阵传送中转站的轰动性效应，在空间魔法方面投入的时间、精力和金钱一定以几何级数递增，这不只是人性趋利本质的体现，更是时代潮流的必然要求！可魔法是什么东西？那不是简单的天赋加努力就能突破的，如此一来，当魔法师甚至魔法学院低年级生在空间魔法的研究上耗尽心血和金钱却没有显著成效的时候，肯定没有几个能继续坚持了，并且用不了多久就会如此，也许只要一年，不，能撑到半年的都算意志坚定并财力雄厚了！可是半年之后，当大家的热情消退的时候，魔法师们对于空间魔法的掌握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水平了——我指的是在传送转轴的绘制方面，因为空间魔法阵上不可能有什么投入以供研究，那种投入简直是天文数字。而这个时候，就是传送转轴手工或者技术成本最为低廉的时候，也是我们可以大大利用的时候——父神在上，我看到金币了，并且也许不会比托洛地产投机带来的少呢！”
说着，瑞克干脆跳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瞪着老总管，严肃地命令：“向温莎公子感情投资的数额减少一半；其他几个城市的地产投资两个月内全部脱手；账户上的现金留出二十万，用以采购葡萄，妈的，那群强盗闹的那出使得老子的葡萄园今年几乎就颗粒无收了！其余资金全部用来购买魔银，记住，几大魔法学院周边的先不要动得明显，因为那里的需要肯定也会非常巨大，所以现在就立刻动手，趁着价格还没有多大波动！如果魔银的升值不超过百分之五十，就是将全部资产用以抵押也要贷款，给我尽可能多地囤积！另外，领地内的兽皮纸不要外卖，并鼓励猎户们收集兽血。”
“可是，可是——”格洛克张大了嘴巴，半晌说不出话来。
“其他的你别管！这次老子要搞个大的，他妈的，也许用不了多久，瑞克。车恩。圣男爵的大名会响彻整个帝都上流社会的交际圈儿了！”瑞克恶狠狠地道。
“我是说魔银虽然不是特别稀有，但就是因为一直以来市场空间不大，所以估计全帝国的储备和计划开采的加起来，也许都没有那么多呢！”在这位男爵大人面前，老总管已经有点处变不惊了，慢慢冷静了下来。
“五百万金币的规模都没有？”瑞克不觉皱起眉头，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五百万是小数目？恐怕可以买下一座中等规模的城市了！唏嘘着，老总管耐心解释：“因为您以前对魔法转轴的青睐，我们的一些生意伙伴对这方面的情况掌握得比较充分，他们一直试图与我们做这方面的交易呢！从他们那里得到的可靠资料显示，和其他矿藏资源不同，魔银的易耗性太明显了，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国家部门也好地方势力也罢，对这方面的掠夺性开发阶段早已经过去了，目前的勘探、开发规模都非常小，所以可供采购的规模不是很大。”
“可是这次的空间魔法浪潮的冲击下，破坏性开发也许就会提到日程，如果帝国内达不到五百万的规模，那就到其他国家和地区，总之年底之前给我囤积到这个规模！如此一来，即便我的想法出错，有了发言权也不至于血本无归！他妈的，金币一到用时方恨少啊！”瑞克道。
传送转轴的应用范围非常狭窄，市场空间很小，传送转轴绘制的技术成本会大幅下降，魔法材料的价格可能会上扬，这些相互矛盾的因素凑到一起，囤积魔银有利可图吗？见多识广的格洛克只看出一种可能性：魔银的大量消耗后，价格上扬。但是，既然传送转轴方面的热情半年后必然消退，魔法材料的市场需求必然跟着回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