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德瓦特院长怒气冲冲回到办公室，看到低头自语来回走动的瑞克后，简直是暴跳如雷了，一个魔法袖箭已经蓄势待发。
——但是，这小子不是精神失常了吧？一个即将突破中阶的魔武士，耳朵不灵，魔法感应也迟钝。。。。。。坏了！老院长一下子平息下来，小心翼翼地上前，轻轻咳嗽了一声，试图提醒他的得意弟子。
“老师，您得帮我，学生这回有大麻烦了！”一看到老院长，瑞克立刻两眼放光，紧紧抓住那双似乎魔力萦绕的老手。
老院长仔细地看了看瑞克，似乎也没什么异常啊？再三确定后终于放下心来，汉德瓦特闷哼了一声，一把甩开瑞克，气冲冲地走到办公桌后坐了下来。
瑞克对老师恶劣的情绪根本没有反应，只是跟在后面哭丧着脸继续纠缠：“老师啊，真的，这次您的学生真有大麻烦了，您一定得帮我！”
“小子，知道惹祸了？那么，我以一个老人家的身份要问问你，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老院长生气地道。
“当初？当初我也没怎样啊，好像挺有礼貌的吧？并且，虽然您的学生确实有些察言观色的本事，但也不是普一见面就能发现别人全部优点呢。”瑞克多少有些疑惑，但也想起蕾丝最后似乎是冲出的，那么生了他什么气了？刚才的话中确实有点唐突意味，可是大家闺秀不至于如此小气吧？
“装，继续装！”老院长恨恨地瞪着瑞克，魔力又在积聚了。
“是，学生是错了，但您也不至于就要灭了我吧？”这次瑞克倒警醒，小心翼翼地拉开了一点距离，同时轻轻转动手上那个从布赖恩特大师的魔法实验室拣出来的魔法戒指，那是个可以连续使用的魔法护盾。
瑞克的反应引来老院长一阵气苦，叹息了一声，无奈地道：“瑞克啊，知道你小子头脑灵活，商业上的天赋很是了得，但你不应该欺骗我和侯爵啊！”
瑞克摸不清头脑了，怎么又扯到古隆戈侯爵身上了呢？但看老师的神色，又绝不像装出来的，可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呢？
“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那你承认哪门子错！”老院长气呼呼地道。
“看来我们说的不是一回事。”瑞克道，但也知道事情严重了，不然老师怎么能用“欺骗”这个词呢，于是诚恳地请求老师讲明原委。
“刚才的会议本来是魔法分院的例行会议，可中途武技分院的汉斯常务副院长进来了，说的是你搞出来的问题，神学分院的那神棍也来了，还是关于你的，都是关于你这臭小子这些天搞出来的那些个抵押消费的问题！”老院长一字一顿地说到。
“原来是这个呀！”听罢，瑞克长出口气，可这才哪到哪啊，不过刚开了个而已呢！
瑞克坐回到沙发上，他是知道老师的魔法修为的，别看还没有魔导师资格，但这老头的实力绝对够了，瞬发魔法绝对小菜一碟！但这么远的距离，加上有高明的魔法装备，应该高枕无忧了。
自觉高枕无忧后，瑞克无所谓地撇了撇嘴：“老师啊，您一定没做细致调查，如若不然不该如此气恼，因为您的学生完全是按照法律办事呢！”
“法律，哼，法律！”老院长无奈地哼哼着，语气越发有气无力，“瑞克啊，老师从来没有干涉过你的私人行动，这次本来也没什么关系，可是你不该利用你的老师啊！”
瑞克不满了，责怪地看着汉德瓦特院长，认真说到：“老师的话我不同意，怎么会有利用呢？诚然，在我的成长过程中，您和侯爵给了我非常大、甚至是必不可少的帮助，如果您所谓的利用和欺骗指的是这方面，我无话可说！”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汉德瓦特老头恼羞成怒了，如果一个传道授业解惑的师者竟然有如此想法，只能说这人狭隘到一定程度了。
“除此之外，您的学生看不到任何欺骗和利用了。所以，我有理由相信，我的老师是因为其他的弟子没有瑞克这么有出息而苦恼，并将最无辜的瑞克学徒当成出气筒了，一定如此！”瑞克严肃地开着玩笑。
“我也知道，短短几天内那么多人成了你的债务人确实是那些败类够败类，但是，这种局面是你一手造成的啊，所以，最少你曾口口声声的主人翁的觉悟就是当着老师面的扯淡，是对我和古隆格彻头彻尾的欺骗！”老院长叹气道。
这倒是事实，所谓主人翁的觉悟根本就是扯淡，但他才不相信两位英明的院长大人当时看不出其中的虚假，于是耐心地问道：“老师啊，您还记得当初我们的讨论吗？就是关于当权者功利主义和我的掠夺方面的那次？”
老院长无奈地点头，但也不知道这小子要说什么了。
得到老师的肯定后，瑞克进而说到：“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利益往往控制在少数人的手中，对此，站在一定高度上的人肯定会给予否定的评价，尤其对于将父神的平等思想奉若教律的人来说更会如此，而您毫无疑问属于这一行列的，所以您才对当权者的那些把戏嗤之以鼻。而我呢，我同样不怎么赞同，但是同时我更清醒，知道这样的事情存在本身必然有它的合理性，从而嗤之以鼻外，我还会毫不犹豫地利用一切可能以成为‘少数人’中的一个，并且这种利用在全局看来似乎也具有站在范围更广的利益者一边的附带效用了，托洛城的地产投机就是具体体现。”
“可这与你这次搞出的魔法有什么联系？要知道几乎温莎学院所有的学员都被拖入了你的所谓鼓励消费和抵押消费中了，他妈的，那群败家子的心思全掉‘乐园’里了，哪里还有心思在学院里搞研究和修炼？”汉德瓦特院长可气地嘟囔着，完全没有了为师者的道貌岸然。
“表面看来似乎是有些不贴谱。”轻笑着，瑞克停顿了片刻，整理整理思路后，接着道：“上次说到利用形势带来的附带效用时，您对我的行为的抵触也就不那么明显了，那么我们说说这次的事情吧，希望最后您能看到同样的附带效用。”
汉德瓦特直勾勾地等着看所谓的附带效用，就如同受教者一样虔诚。
瑞克好笑地看了看他的老师，知道没有一个深入的说法别想过关，于是摆出自认为最严肃的表情，认真说到：“您也说这次的空间魔法浪潮最后的结果只能是瞎扑腾，那么，似乎理性的选择就是抵制，可是我们能抵制吗？这涉及的范围太广了，国家的、团体的、个人的利益都包括了，当然，我同样认为这些利益都是想当然的，也就是说到最后一定是一场空。可是有这种认识的人少吗？那些当权者连这点也看不到？当然了，当权者极有可能都是白痴，但是他们的幕僚们呢，比如我们哈特帝国的宫廷魔导师，他能看不出来吗？何况有这种认识的宫廷魔法师更绝对不在少数，其他国家和势力也一样。但是，为什么大家都不过是观望甚或推波助澜？这里面的政治因素我不懂也不想懂，可是投机心理就不能不提了。
没错，当权者们是希望借着这次冒险找到那所谓的突破！哈特帝国和教会这两方的是在目前基础上的进一步发展，其他国家和势力是想打破这两者的垄断。而那些魔法师和魔法学徒呢？我们得承认整体上的冒险精神压倒了个体的清醒，在这点上，我甚至忍不住要想，难道趋利原则不只适用于商人吗？这样倒好，让我们认识到所有人、所有由人组成的团体组织都是趋利的，其实也就是在这个意义上，空间魔法的大潮才有可能像我们预计的那样不过是瞎扑腾，从而有心人比如您的学生才有可能找到机会。”
“你的意思是要推动这场空间魔法浪潮早日退潮？”老院长若有所思地道。
“虽然我们都知道越早结束，整体的损失越小，但您的学生没有那么自大也没有那么伟大！”瑞克笑笑，知道老师已经钻到他的思维中了，“以您的远见卓识一定已经看到了这波热潮的弊端了，那就是资源的极大浪费！首先，毫无疑问，对于其他种类的魔法领域的冲击巨大，因为大家的精力都投入到虚无的空间魔法的研究了，其次，人力之外，魔法材料的耗费一样巨大，并且那些东西都是不可再生的。这样一来似乎整个魔法领域受到的损失不言而喻，但是，好处呢，似乎也不能肯定没有：
比如，尽管巨大的投入基本会成泡影，但这其中产生的空间魔法一定意义上的普及也会是事实，那么为什么就不能利用呢？那些功利主义这个时候可能会退场，但是实用主义呢？我的意思是站在普通民众的角度看，也许会给大家带来意外的好处也说不定，这还只是附带效用之一。
再比如可以吃一堑长一智，虽然大多数人都有记吃不记打的劣根，但这次的教训总还是个提醒，尤其对于社会精英们也就是魔法师们来说够大家记一辈子了吧？于是，魔法师们下次再遇到这种局面哪怕是当权者促成的也会不那么轻易就跟风了，而这种好处老师您一定更看重。
最后，如果有人能直接得到好处的话，这好处也是本来属于那些控制了大部分利益的少数当权者们稀里糊涂糟蹋了的那一小部分而已，我的所有相关的和不相关的举动不过是希望能从这一小部分中分上一杯羹，在这个意义上不是实现了您的将那些当权者的利益部分转移的效果了吗？而资源在我手中肯定要比在那些糊涂蛋手中更能发挥作用呢。
并且您要注意，不论我做还是不做，对局势的发展绝对没有任何影响，甚至对那些败家子的败家行径也是一样。如此一来，您还对学生在这里面稍稍搅和这么一小下耿耿于怀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