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打定,高义又问:“你说说下策吧,只是不要再用下流招术了,我是不会用这些招儿的,连听都不愿意听。”
郭成川却不知自己的主意出完,高义连他的后事都给安排好了,见少爷赏识他,还喜滋滋地道:“这下策绝对光明正大,包少爷满意。少爷你不是文采风liu么,不如每天在她门前吟诗,那小姐见你才疏……学浅,是哪个学钱吧?定会心神俱醉,比吃了蒙汗药还醉,从此一心一意要嫁给你!”他行伍出身,连字都不识,成语更是乱用,反正只要能表达出意思就行。
高义心想:“什么狗屁主意,她要是真把才学当回事,我不早把她弄上手了!”摇头道:“诗我有的是,可她不喜欢,我也没办法!”
郭成川想想也对,这小姑娘拳脚不错,想必不喜文绉绉的酸人,看来这下策也不管用。
高义敲了敲郭成川胸前的铁片,笑道:“你武艺高强,不如教我几手绝招,到时我和她比武较量,她输了给我,没准就会喜欢我这文武双全的人了。”
郭成川一咧嘴,那小姑娘力气虽然不大,可显而易见学过厉害的武艺,他这两把刷子骗口饭吃还成,可要论招术万万比不上她,自己凭着身高体壮可以取胜,但高义却不行了。他没什么绝招教给高义,却不肯承认,只是说道:“不瞒少爷,我的本事都是在战场上得来的,都是杀人之术,一出手便要见血,取人性命,如果教给了少爷,你万一不慎,伤了那小姐,反而不美。不如这样,少爷你露出些英武之气,气……气冠三军都成,何怕气不了她一个女子?”
“你不至于让我每天拿把刀在她门口转悠,显露英武之气吧?”高义摇头道。
“非也非也。”郭成川笑道:“骑马呀,少爷如能骑着骏马在她面前一转,骏马奔驰之时,你再呤上两句诗,那还用担心她不嫁给你吗?你看每逢咱们大唐军队出征之时,百姓夹道欢呼,那些被小姑娘叫得最响的就是骑马的将军啊!”
高义笑了,不错,说得有理,别说骑马的将军,连骑马的唐僧都很招女人喜欢!咦,对了,这人是什么洛阳净土寺的出身,唐僧不也是那个寺里出来的嘛,怪不得我听着耳熟。
高义点头答应,那就骑马泡妞儿好了,这马嘛当然要好的,只是太原城里没什么好马,得去外地买才成。郭成川当即献计,愿去张家口买马,那里是塞外和中原做生意的大商埠,要买好马,容易得很。
花钱好办事,高义向来说做便做,吩咐郭成川去帐房支钱,去买匹好马,就算买不到汗血宝马,至少也得弄匹白龙马来。郭成川得到“重用”十分得意,这趟差事美得很,不但能去张家口玩一圈儿,还能顺便落下几两买马的银子,小发一笔。小少爷为人爽快,以后必成大器!
去张家口买马,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回来的,自从郭成川走后,高义为表示自己完全有资格成为候补进士,每日不是随着高大福出去拜访高官,就是在家读书习字,千古绝唱一篇又一篇的写出,不但把柳永的艳词佳曲抄了个遍,连《岳阳楼记》他都原样照搬出来了,每逢写完首先便要送给上官绣欣赏,可惜小姑娘对他“误会”太深,不懂得陶醉在“后世古人”的佳句中,反而说他写的是垃圾,只配给叫花子看。高义大失所望,只好自我安慰,这小姑娘文化水平太低,只会写自己名字,当然不能理解“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种词句的绝妙之处。
二十几天之后,高义这天闲暇无聊,抄诗抄得累了,又得不到美人垂青,兴趣便提不起来,想写些别的,可他只会抄,原创的本事却不大,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东西,便想来点现代的文章。回想起那日上官绣望着祖父离去的背影,他大笔一挥,写道:“我与祖父不相见已有月余,我最不能忘记的是他的背影……”
高义以前也看过些言情小说,虽然学女孩子的语气学不太象,可《背影》这篇文章却非同小可,真情流露,没有华丽辞藻的短短数语,就将思念亲人的情感描写得淋漓尽致,是大师的传世之作。他胡乱改了一气,便写出一篇女孩子思念祖父的文章来,可惜是白话文,这时候的人并不欣赏这个。
写完之后,不太满意,水平照大师差得太远,简直就是十万八千里,竟把大师之作改得面目全非,全无本来的意境。正自郁闷间,忽听丫环来报,说郭成川回来了。高义大喜,把笔一扔,急招郭成川进来。
郭成川一路小跑进了书房,脸上尘土被面,也不擦拭,想必是用来表功的。见到高义,他先行了个礼,这才笑道:“少爷,我把马给你买回来了,是匹大宛名驹,曾做过突厥一个王子的座骑,是匹千里挑一的战马。”
高义喜不自胜,这便要去看看,叫来丫环给他准备比夹马靴,以备骑马之用。
见高义欢喜,郭成川上前一步,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包,偷偷递给高义,压低声音道:“这里还有一件好东西,请少爷笑纳,如果骑马不成,再试一试这个。”说罢,提高声音:“我去给少爷备马。”转身跑了出去。
高义向小包看去,只见上面写着六个字:春来早,玉女叫。他奶奶的,这不是迷春药嘛!郭烂蒜不是说好只弄蒙汗药么?哦,可能这年头迷春药和蒙汗药是一回事吧,通用!他见包上的字太明显,怕被别人看见,拆开纸包,顺手把药粉倒到桌上的一张纸上,重新包好,这才把那张“玉女叫”的纸撕得粉碎,扔入纸篓。
换上丫环准备好的马装,快步出屋,来到大院,只见院中立着一匹高头大马,遍体黑毛,只有蹄上四点白鬃,正是有名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