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哪儿都有你的事儿?你什么时候也惹了这家伙?”雅佳妮跟格琳兰耳语。
欧米莱的小姑娘耸耸肩膀,撇撇嘴,“昨天见过,”她说,“也不过是一群有心没胆的家伙罢了。”然后向雪莉招招手:“到这儿来,”她拿眼瞪着那些魔法生:“可别叫狗屎熏了鼻子。”
“嗨!你莫不是真傻了?你敢叫她狗屎?”雅佳妮侧着头一阵呲呀咧嘴:“这可惹了大麻烦了,你生了几个胆?”
“我生一个胆,不见得她就有两个胆。”
“小姐,你没见她们有多少人?这么多人加起来总有好些胆了罢。”
“胆不论多少,只论大小。”
“你能管保你那一个胆就比她们加起来都大哩?”
“……”
魔法班的漂亮女孩听格琳兰又叫她“狗屎”,脸马上白了,结果给那二人一阵不知所谓的磨嘴皮,“胆”来“胆”去,竟然一口气泄了,她想说几句场面话,可那俩根本没把她瞧个正眼。
格琳兰一边搂着雪莉,一边听雅佳妮说:
“那女孩,说她可恶,一点儿不假!她叫伊芙蓉·佩珂,父亲是诺嘉迪的带勋爵士——喏,她就仗着她老子的爵位在这儿不可一事,当起九千岁来了。那家伙半年前还跟我一个年级,不过现在……呃,世界上的事儿都很难说得准,对吧。”
“凭这个,可得让她嘴巴歪上几天!”格琳兰说。
“你要能办成这事儿,一准儿能成英雄。”雅佳妮说:“牧师班没一个不讨厌她的——你刚来,还不知道,在这儿牧师班和魔法班就是世仇,死对头;她们不遭殃,我们就得遭殃,我们高兴,她们就不高兴。咱们都是黄蓝折帽,人家是非红折帽不收,瞧瞧吧,小姐能给丫鬟什么好脸色看呢?伊芙蓉·佩珂就是这些个小姐里头最叼酸刻薄的一个,喜欢没事找事,仗势欺人;她学了魔法,就拿牧师生做实验,当靶子。要我说,叫神圣友爱团把她拉去绞杀才是正道儿。”
“凯瑟琳祝福,您可积点儿口德!”雪莉打一个冷颤,在胸口划个圆。
“还是把好心肠留给你自己吧,小麻雀!”雅佳妮看着她说:“同情伊芙蓉,圣母也落泪!不能拉她去绞死,在心里咒几句总还可以!前段时间因为活动教室的事儿,两伙儿又起冲突,偏偏学校不管,放任自由,结果闹得一塌糊涂,不可收拾……”
“这学院还真是见了鬼了。”格琳兰打断她,“拳头说话!拳头说话!”她喊道:“胆子再大,大不过拳头!”
“你想当英雄,可别成了冒失鬼,”雅佳妮说:“还是先把年级长叫来……哧噫——!啊呀——!可别就这么去了!凯瑟琳祝福!快回来!回来……”
“嗨,狗屎。”欧米莱的小女孩径直走到魔法生面前,就用看一陀狗屎的眼神看着伊芙蓉·佩珂:“你叫什么名字?”
伊芙蓉先是讶异地看了格琳兰一眼,随即全身都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从出生以后还没被人这样骂过,一直身在贵族圈子里的她甚至不知道还可以这样骂人,那个永远站在她右边的胖女孩立刻用她那尖利的嗓子喊到:“你在说什么?她可是佩珂子爵的女儿!”
“什么?‘猪’子爵?”(注:欧比斯语中“佩珂[pick]”与“猪[pig]”发音相近)格琳兰装做没听清的样子指了指伊芙蓉,“你是说她也姓‘猪’吗?”站在格琳兰身后的雅佳妮立刻扯开嗓子放肆地笑了起来,并不停地大声重复着“猪子爵”,周围微观的牧师班学生也哄笑起来。
“猪小姐,你们来这里有什么事吗?”格琳兰换了一副懒洋洋的口气,斜眼看着伊芙蓉,挑衅可是她的拿手好戏,那些一直高高在上的贵族小姐在这方面的经验怎能和她这个欧米莱村的小流氓相比,果然伊芙蓉被她侮辱的话语和这副痞相十足的样子气得脸色发白。“美莲学姐,帮我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好歹的乡巴佬!”她恶狠狠地说。
“教训我吗?”格琳兰一脸冷笑地站在那里,把拳头握得嘎嘎做响,“你可别哭喔。”她嘲讽地说。
突然白光一闪,砰的一声,格琳兰重重地摔了出去。雅佳妮大喊着:“小心点,她们都是魔法班的高年级生,她们会用魔法的!噢!……愿凯瑟琳保佑你……我提醒得晚了……”站在她身边的雪莉急忙慌张地向格琳兰跑去。
“哈哈哈……白痴。”魔法班的女生们立刻笑了起来,那个高年纪魔法生收起姿势,一脸不屑地看了看围观的牧师班学生。伊芙蓉一脸得意地站在那里,然后看了看雅佳妮,“你是下一个吗?”她冷笑着问。
“嘿嘿,似乎挺有趣,我还想再来一下。”摔倒在地上的格琳兰突然一跃而起,吓了刚刚跑来的雪莉一跳。
“就这么点本事吗?所谓的魔法班高材生们?”格琳兰一边说一边向着伊芙蓉走过去。“似乎很差劲呢。”
魔法班的一群学生显露出一丝不安,如果被刚刚那个风魔法打到,就算不会受伤起码也要躺一阵子才能起来——这是在学校,她们不敢用攻击性太强的魔法,但是没想到格琳兰挨了一下以后居然立刻就站了起来,好像没事一样。
看到格琳兰缓缓地逼近,伊芙蓉的脸又变得苍白,她咬了咬牙,对那个高年级生说:“美莲学姐,用风之舞打她!”看着学姐疑惑的目光,她仿佛下定决心一样地说:“让这个家伙在床上躺半个月,有什么事情我去跟爸爸说!”
那个叫美莲的高年级生显然也对格琳兰这种步步逼近的气势感觉非常紧张,她有点口吃地念完咒语,手一抖,第一发风之舞居然打偏了,魔法弹擦着格琳兰的脸飞了过去,格琳兰仿佛没有看见一样继续向她们走来。
看着格琳兰越走越近,几个魔法班的女孩立刻紧张起来,“美莲学姐,快,快打她啊,”胖女孩着急地说
砰的一声,第二下打中了,格琳兰被巨大的能量撞得向后飞了出去。
伊芙蓉松了一口气,正要笑出来,突然她发现远处的格琳兰再次一跃而起——
“看来也不过如此,”格琳兰拍了拍衣服,突然她发现自己的衣领被撕破了——不是校服的衣领,而是校服里面套着一件黄色衬衫的衣领。这是以前她在欧米莱村有夏天的节日时才穿的小衫,是帕丽思阿姨亲手给她做的。
格琳兰抬起头,冷冷地看着面前那几个不安的魔法班学生,“你们死定了。”她又一次走了过去。
看着连续两次被魔法击中却安然无恙的格琳兰,魔法班的小姑娘们想不出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那个高年级生颤抖着要第三次使用魔法,结果当她还没开始念咒,格琳兰突然一下子冲到她的面前,揪住领子就把她按倒在地,然后很熟练地骑在她的身上,一只手死死地压住她,另一只拳头狠狠地打了下去。
一下子在场的所有人惊呆了。
不要说那些贵族小姐们,就是雅佳妮和雪莉这样的平民女孩,又有哪个见过这样打架的?所有人只是一楞的时间,魔法班高年纪生已经被格琳兰揍了好几拳,这个比格琳兰大了好几岁的女孩竟然被打得放声大哭起来。
场面一下子变得混乱,魔法班的另外几个女孩跑上去想把格琳兰拉开,结果被格琳兰一拳一个揍倒在地上,那个胖女孩被一拳打在鼻子上,看着手上的鼻血尖叫着晕了过去,一时间哭声,怒吼声,杂乱的叫喊声充斥了整个走廊。
伊芙蓉没想到格琳兰如此强悍,也没想到今天的事情会闹得这么大,她惊疑不定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干什么好,听着美莲学姐的哭叫,她吓得转身就走,突然一只手拉住了她,“猪小姐,想这样溜走吗,”雅佳妮在她身后说
“你们都去死吧!”伊芙蓉突然叫了起来,左手凡起一片亮光,雅佳妮吃了一惊,她没想到二年纪的伊芙蓉也学会了“风之舞”,格琳兰那个怪物挨上一下可以没事,但自己可说不定要躺上几天,雅佳妮情急之下只好先举起双臂护住了脸,“有这张漂亮的脸蛋在,就算残疾了也能找个好丈夫呢,”她不禁这样想——
又是砰的一声,伊芙蓉向后重重地倒了下去,左臂处扬起片片碎布。
“二年级的菜鸟,”收回右手,倚在教室门旁的艾基莉亚一脸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