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不再是孩子了,我们需要将自己的种族繁衍下去,所以你的天岱山已经满足不了我们了,我试着寻找你让你给我们指引,但是你却没有为我们开门。所以我决定自己带着我的族人创造我们的世界。魔帝说我们半兽人曾经是很了不起的种族,几乎超越了天神与人的存在。我们拥有神的力量,却不像人那样软弱,所以天神都畏惧我们了,才要联合起来将我们灭绝。但是我们的祖先也就是年给了我们新的机会那就是让你存活下来,你是我们半兽人继续生存下去的钥匙。但是我们要打开的却不仅仅是天岱山那一扇门,而你却不想再为我们开门了,既然这样我们就只能自己来。魔帝说会帮助我们我们就选择他。我猜想你会知道这一切吧,但是没想到你连这里都可以找到。如今,你来了,想要问我什么?”蚩尤的长发;凌乱的飘散在空中,遮住了他的眼睛。原本他是一个兽的模样,虽然丑陋,但是善良的眼神总会让我觉得温暖,但是现在他虽然有了人的身体却让我感觉不到那温暖了。
“我要你离开魔帝给你安排的一切,回到原先我给你们的路上去。”原本准备好的劝慰之语全都说不出来了。我直截了当。
“你是要我们回到天带上等着你什么时候想起来施舍我们一点点安慰吗?不,那样可悲的生存方式早已不属于我们了。你看到了我们如今已经很强大了,整个人间都几乎要成为我们的了!”
“你说什么?整个人间几乎要成为你们的了?你们指的是谁?你和你的族人还是魔帝?”
“不论是谁,我们再也不用卑微的活着了,我们可以拥有自己的命运,再也不用躲避什么人,害怕什么人!”
我将那具尸体推到他面前,“这个人你还记得吗?”
他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他是你曾经的好朋友。你将他亲手埋葬的,可是你却忘记了他是谁?”
“那又如何?成功就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不能一直留恋过去。”他再也没有看那个人第二眼,而是高傲的看着远方,“魔帝很快就可以给我们机会,他说会战胜天神,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从里面出来将人间的人族全数消灭,占领本该属于我们的世界。天下都是我们的!”
“这就是你的计划?杀光所有的人族,让半兽人曾经遭遇的命运在人族身上重演,然后呢?然后人族会有像你一样幸存的生命存在,他们很多年之后会变成另外一个你们。到那个时候又会有人站出来帮助他们消灭你们,这个世界将永远不会有任何改变,除了死亡和杀戮!这就是你要的生存方式?让你的族人强大起来,然后被残忍的杀死,让悲剧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这大地上发生?你觉得这样能说明什么?你真的可以带着族人强大起来?”
“我不会给人族这样的机会!”
“当初所有人族都以为不会给你们半兽人这样的机会,但是你们还是活下来了不是吗?你觉得自己凭什么可以战胜天?就凭你有魔帝的帮助?可是魔帝要的是什么?你明白吗?他让你们杀人,无休无止的杀,等到人族真的被杀光了,你们怎么办?他会坦然的把人间给你们,让你们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你太天真了,他现在只是利用你们,等到你们再无利用价值的时候,你们就会被他奴役,到那个时候你的族人别说很好的生活就是想死都会成为一种奢望。你觉得你的族人会因此感谢你吗?”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很了解魔帝吗?”
“我不仅了解他我还知道他的一切!他就在这里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母亲!”我指着脚下的海面,“我们之间的故事跟你说你也不会懂,但是请你想想从我遇见你的那一刻开始我有没有骗过你?”
“你是没有骗过我,但是这并不能表示魔帝就会骗我!”蚩尤不会接着跟我说下去了,他的眼神惊惶不安,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
我盯着他,“你想离开了?为什么?”
“有人受了伤我正在给他治疗。天神出现的时候我们都受了伤……”他还在关心着自己的族人,我仿佛看到了希望。至少知道这个人还有那么一点热血。
“我可以帮助你们。但是你必须让我进去。”我想要回到里面的世界里去,那里或许我可以找到一些过去的记忆。但是魔帝不知道弄了什么机关我却不能冒险。
蚩尤犹豫了一下,最后点点头,我跟着他进来,那具尸体也跟着沉入海底。
九黎族里还有人认识我,见到我之后面露喜色,有的甚至站起来欢呼。我还是他们眼中的希望。我对他们微笑,然后走到他们身边。这些人真的都受了伤,天神在帮助人族的时候大概倾尽了全力。
我的手拂过他们的伤口他们很快复原,纲要跟我说话却碍于蚩尤的威胁不敢靠太近。我没有在意这些,只是看着里面有些还是孩子一般稚嫩的脸,“你们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杀人吗?”
“首领说杀死了他们我们就可以拥有他们的一切了。我们比他们强大,他们那么软弱根本就敌不过我们,像我这么小就可以杀死他们好多!”他们居然为自己可以杀人而骄傲。我摇摇头,“这就是你要的强大?蚩尤,你将你的族人培养成了无情的杀人工具,这样的种族会有机会繁衍生息吗?我让你学习轩辕部落的生存方式难道你就学会了这些?”我有些愤怒,这是一个可怕的种群,孩子为了杀人而活着。
“从天带上出来之后我们不论走到哪里都会遭遇人族的追杀,为了找到安身之所我们只能不断的抗争,不让他杀人他就会被人所杀!”蚩尤说的理直气壮。“我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最重要的是,当我们开始杀他们的时候他们开始害怕,这种害怕居然让我们得到了足够的好处,食物,土地,还有喘息的机会。”
“所以你就开始不断膨胀自己的野心,想要占领他们的一切?”
“这个世界本来就不该只属于人族,我们既然存在着又比他们强大我们就该拥有比他们更多!”这是我曾经教他的,要想活下去必须强大自己。但是那个时候我是错的,我还没有看清楚自己的方向啊。如今还来得及吗?
我没有继续说话,继续往里面走。蚩尤拦住我,“里面不能进去了,那是魔帝的禁地,没有人可以进去。”
我回头看看他,“这里曾经也是我地方,我的母亲死在里面,你却跟我说我不能进去?”我推开他,大步进去。
蚩尤在外面对着我喊,“你不该进入这里面都是可怕的东西,你会死的!”我没有理会他,总觉得母亲应该还有东西给我留下。她不该就这么安静的死去,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弄明白。
我猜对了,这里确实有东西是给我留下的,当我看到那盏灯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进来是对的。那是跟着我一起出生的一盏灯。眼前忽然出现很多场景,母亲的背影在灯光下摇摇晃晃,她笑着说,“真好看呢,我的女儿。”
“母亲,你应该还有话要跟我说的吧?”我看着灯光,轻声说话,明知道这里只有我一个还是忍不住要发问。
“月伏,是你回来了吗?”有个声音真的出来了,我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没想到灯火中真的有个女人的脸出现。这就是母亲吗?
她的头发是火红的,就像盛开的花朵,而她的脸是那么的苍白,几乎没有血色。淡蓝色的眼珠看着我这里,却有好像什么神采都没有。
“是我,我是月伏。你就是我的母亲吗?”
她点点头,“我将自己最后一点气息藏在这灯火中就是在等你回来。我有话要跟你说啊,你的哥哥不听我的话,他做了很不好的事,这将会给他和人间代理不可预知的灾难,你要阻止他,只有你可以阻止他了。”
“你说,我该怎么做?”
“带走这盏灯,让它跟阳光接触,它就会变成一片火海,你的哥哥的手沾满了罪恶,这片火海会将他与你融为一体,用你的善良包容他的罪孽……”她的声音越来越弱,几乎要消失了,我看着她对着我伸出手,“重生……”
“母亲……”我再次呼唤却没有任何回应,火光平静的闪烁,母亲却再也没有出现。她是真的离开了,我看到灯光中闪烁不定的黑影,有些好奇就伸手去摸。忽然一双大手将我拉住,他狞笑着将我拖了进去。
母亲站在一团晶莹的海水之中,魔帝跪在她的面前。
“母亲,请你告诉我龙骨所有的秘密,我必须让他们知道伤害我们的代价!”
“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你已经错了不可以继续错下去了。孩子回头吧,来我们的世界我们可以继续平静的生活下去,外面的一切本来就不属于我们你又何苦强求?”
“不属于我们?我们都是伏羲的孩子为什么我们就只配躲在黑暗之中?你看到了女娲那么对待我们兄弟,如今那个笨蛋已经被毁了,难道你就真的愿意忍气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