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佟止琴,紫郁隐隐不愿出来,却又不说什么,跟着两人入住了城内最好的客栈。只是进了客栈,他就兀自去休息了,一句话不说。
“艾文。”韩虓闭目一会,睡不着,睁开眼道:“你睡了吗?”
艾文睡意朦胧瞥他一眼,“干嘛?”
“我有点纳闷诶,为何巨鹿侯听见吾三人是楚国人士之后就以上宾对待?”
艾文撇撇嘴,“不足为奇啊,他赵穆乃是楚国春申君的私生子,对楚国人自是要另眼相看了。不过此人为人极度的狡诈凶残而且好色贪婪,做事从来不择手段,即便是楚国人,咱也得小心点。”
韩虓眼神异样地看着艾文,“这些,你怎会知道?”这不应该都是很保密的事吗?她一个小女子怎会有如此大的能耐呢?
“看历史书看的,如果我告诉你我是两千多年后的未来人,所以知道,你信不?”艾文眯着眼帘,半开玩笑地瞧着韩虓。
韩虓一听她这离奇的说词,立即否认,“开什么玩笑?”
“不信啊?那我告诉你我是仙女下凡你信不呢?”
“我从来不信鬼神之说,所以仙女之事你也别想骗我。”注视着艾文,韩虓想笑得不行,这死丫头,编得像模像样的。
不信鬼神,不太封建嘛,艾文宠溺地轻点一下韩虓脑袋,“呀,这颗脑袋,嗯,好。”
韩虓被她夸得哭笑不得,看着艾文开朗的容颜,一时,双眸竟是无法挪移开了。
“嘿。”艾文回避似地假笑一声,枕着双手往床上靠去。
与艾文混的时间长了,韩虓不觉中变得大胆起来,这会独自一人躺在床上,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的,反正他都已经守了两夜了,不是吗?
窗外,呼呼的寒风刮着,鬼哭狼嚎一般,这天,似乎要冻了。
守了半宿,艾文冷得直打哆嗦,半点睡不着,可气人的是还困得睁不开眼。努了很大的力,她费劲地扯开眼帘瞥了一眼韩虓往里睡的样,脑门突然一热,暗想跪坐太难受了,躺旁边该不成问题吧?
清晨,凉风飕飕,地面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比起往日,这天似乎急速的冷了十倍。
意识模糊中,一股淡淡的幽香传入鼻翼,双臂间感觉温润而柔软,体察到了身边的异样,韩虓心头恍然一惊,什么东西这么温暖?随即睁开眼来,却见面前抱着的竟是艾文。
怎么回事?她,她,不是应该在床边吗?他们商量好的呀,这会怎的跑自己怀中来了?而且还被自己搂得是那般紧!
冷不防地,他脑中轰隆隆一声响,糊涂了,他韩虓居然跟女人同床而眠?这从来没发生过的事呀?
顿时,他双眸瞪得大大,讶异而慌然地看着艾文,实难相信他就这样与女人同眠了。话说那不是应该在洞房花烛夜才有的事吗?可如今他婚还没结,就先洞房了?
完了,完了,这问题想了半天他也没缓过气来,可该死的艾文还睡得很香。
轻轻隆起的被子,陡然灌进的凉风致使艾文冷得一颤,身子不受意识控制地缩成一团,使劲往韩虓那边钻去,迷蒙中咿呀道:“嗯,冷。”手臂一圈,抱住韩虓,埋首到他怀中,又继续睡。
韩虓迷茫地瞪着眼,一时间竟然没有动作。
窗外泛着白光,不是雪,估计是冻了,哦!是了,昨夜冷成那样,艾文怎么可能受得了呢?即便看起来再坚强,她也始终是个女子呀……可是不管怎么说,女人不都得先保住自己的名誉吗?冷的话把他叫起来换换位置不就行了?
正自愁闷间,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
紫郁激动而猛然地闯进房间,突然见艾文与韩虓同床而眠,霎时惊得呆住,“你们……你们……”
讶然说时他双眸瞪如铜铃,呛得喘不过气来,这是怎么回事?他二人怎会同床而眠?难道他们一直都是如此的吗?
本来,想了一夜,他终于想通了一件事——娶艾文可以,但这与娶佟止琴并不矛盾,是以,他今日才特地起了个大早,兴致勃勃地过来准备给艾文说说他和佟止琴的事,并请求艾文答应他纳佟止琴为妾,哪知看到的竟然是这样一幕……
他承认他对艾文的感情还很朦胧,可是,不管怎样,这艾文都始终是他老爹给他找的媳妇呀!无论他愿不愿意,给他戴绿帽子就是不对。
陡然听见声响,韩虓条件反射地朝门口望去,见紫郁变得深沉而难看的脸,他不由窘然道:“紫兄,紫兄……”
“哼。”紫郁冷哼一声,甩手愤愤而去。
“紫兄……”韩虓伸手试图挽留住夺门而出的紫郁,但紫郁毫不迟疑地走了,丝毫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其实,他也知道紫郁即便给了他机会,他也不知如何解释,事实胜于雄辩,不管怎样,他的一世英名都已经就此扫地了,只是,这种事多日来都未曾发生,却不知今日……
转头瞄向艾文,他忍不住暗中询问:“艾文,你是故意的吗?还是……”
半响,艾文动了动,终于冷得睡不着。
韩虓一手撑在床上,半坐的姿势不变,今日他得罪了紫郁,虽然不是他的错,但心中也隐隐有些过意不去。
扫眼慢慢自床上爬起而睡意犹自朦胧的艾文,他眼中疑惑又起,似在问艾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这?”艾文迷糊地睁开眼,见韩虓与自己贴得这么近,且自己的手还紧紧地搂在他的腰上,脑袋顿时大了,明明记得自己只是在床边躺一躺,怎的就跑到他的被窝里去了?
呆了呆,她懊恼地一拍额头,眉头皱得老深,真是糗大了,貌似是自己送上门的。
转念间,她俏脸一红,悄悄瞥过韩虓一眼,羞得无地自容。
韩虓不过是想找个地洞钻下去而已,而她纯粹就是想钻下去这辈子就别再出来了。
“你,你,你不是……”看着艾文,韩虓本想说她明明答应守床的,怎会莫名其妙地跑到床上来?可是,动了动嘴,才说了几个字,就顿住不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