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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共同担当

上官冥坐在兰诗的旁边,他拍拍兰诗的胸,说:“有事就说,别一个人憋着,那也解决不了问题,我们这些人还自信有些实力的,能帮上你肯定义不容辞。”

“对啊,说吧。”黄仁洛赞同道。

兰诗停住了,他深呼一口气,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开口了:“其实,我好像,杀了人。”

大家一听,全部愣住了,谁也没想到,这么一个文质彬彬的研究生,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关键是,他那样,还不像是在开玩笑,既然不是开玩笑,那就是真的了。

也许是经历的多了,就不怎么觉得惊讶了,所以上官冥首先开口说话了:“佐马利,你是认真的吗?”

“是真的,就是那次,我和你们说被打了的那次,本来事情都过去了,可没想到,过了两天他又来挑衅我,而且是一个人来的,他认为,即使他一个人,也能羞辱我。然而,他却没料到,一个人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我当时一冲动,就把他杀了。那天也是晚上,周围没有一个人,我看他没反应了,就逃回家了。然后没几天,小克就说要去楼兰,我想,也许可以出来躲躲,所以……”

明珠捂着嘴巴,看她那样子,还不不太相信,眼前这个弱弱的人会杀人。“我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但这是事实。”蔺水寒冷冷地说。

“原来是这样。”李御风直着的身子塌下去,说:“既然如此,我想问,你是用什么凶器?警方会不会很快就查到你?”

“应该不会,我没有用任何凶器,不过,也没有留下太多的指纹什么的个人信息。”兰诗说后面的一句话时,看起来很有自信。

“那就好,”李御风站起来,说,“那么,我就来说一下这件事的解决办法。”

从呼和浩特到鄂尔多斯,然后接着到银川,最后坐火车到达兰州。经过几天的来回倒车,一行人最终到了他们的目的地,原来因为兰诗的杀人事件而使大家的心情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不过,一下火车踏上兰州的大地上后,压在众人头上的阴霾便一扫而空了,取而代之的是对即将到来的新的开始的期待,每一个人都蠢蠢欲动,想要亲手解开潘多拉之盒的秘密。

明珠张开双臂,做拥抱状,她开心地说:“终于到了,这几天可真是累坏了!”

“那就先找个地方好好休息吧,反正已经到这了。”上官冥接过明珠的话说。

最后一个下来的是李御风,他点上一支烟,说:“找地方住下了再说,接下来要怎么做我们从长计议。”

黄仁洛点点头,表示赞同,他的目光又在其他人中扫视了一圈,见众人并没有异议,满意地点点头。于是,黄仁洛走在最前面,领着大家,朝火车站的出站口走去。此时正是出站的高峰期,有点人山人海的味道,大家相互推挤着,但也总算出了站。

按照他们的一贯作风,这次依旧是住在火车站旁的酒店。

进自己的房间后,李御风放下行李,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这一路走来,吃住的问题都是卫斯理在管,而费用,根本就不存在问题,明珠自不必说,蔺水寒也有花不了的钱,而戈碎月的大手笔更是让人惊叹,最重要的是,没有人知道她究竟是干什么的。其他人在这么多天的接触里,多多少少都相互了解了不少,唯独戈碎月,无论大家怎么套她的话,她就是能够巧妙地避开。李御风对此总是很在意。

再次抽出一支烟,咬在嘴唇上,打火机也打着了,火焰在眼前闪烁着,可奇怪的是,就是没有抽烟的欲望。李御风熄灭了打火机,烟是咬着的。掏出手机,思考再三,李御风还是开机了。在北京打过电话给她妈妈以后,李御风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因为他知道,要是他第二天没有履行自己的承诺,回到妈妈的身边,那后果将会很严重,于是他干脆选择了彻底消失。这个办法的效果似乎还不错,至少,他现在安全地从北京到了兰州。

开机后,手机几乎要被那些短信的提示音弄爆炸了,基本上都是妈妈发过来的,内容7由最初的询问,到怒气冲冲,接着是威胁,最后是放弃,但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从此以后,不会再给他一分钱,也会嘱咐朋友,他去寻求帮助的时候就当不认识。李御风明白,是决裂的意思呢。但又有什么办法呢?那样一成不变的生活实在是太叫人腻烦了,他需要新生,以一种完全独立体的姿态来面对未来,而不是永远被人禁锢着手脚。

除了妈妈的短信,剩下的基本上就是10086的信息了,什么活动了,什么花费不足十五元,什么亲情号了,总之,在李御风看来,全都是些没有用的垃圾短信。看完之后,他也没有删除,而是直接将SIM卡拿了出来,顺手来了个抛射的动作,SIM卡便做了自由落体运动,准确无误地落入纸篓里。

蔺水寒到了房间,把行李放下后,第一件事就是关上窗户,将窗帘拉上,整个房间立即就昏暗下来,可这一点也不影响他的心情,反而使他觉得舒适。不错,到现在,蔺水寒还是不能适应太过光亮的环境,他会觉得头晕,所以,只要在房间意外的地方,他的黑超和棒球棒从来就没有摘下来过。

抬手看了看手表,离睡觉还有好长一段时间,于是,蔺水寒决定去洗个澡。走进浴室,把T恤脱下,身上的腹肌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结实。拧开水龙头,莲蓬头里的水倾泻而下,蔺水寒站在水下面,一动不动。

这个时候,蔺水寒的思想似乎静止了,他闭上眼,却一直能看到那么一幅画面,就是他梦中的场景,在半人高的草地中奔跑的场景。原来一直不知道自己要跑到什么地方去,要跑到什么时候才会停下来可是,这次,他似乎可以看见了,虽然还是在奔跑,但他有预感,在去楼兰的路上,他可以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次,果然是没有来错!

可只要一想到那个人,相片中的那个人,蔺水寒的心情便变得十分沉重,他甚至害怕自己没有勇气再往前走一步,谁也不知道,此刻他站在这里,要克服多少障碍。明天还得继续前行吧,要是自己输给了那可恶的懦弱,该怎么办呢?蔺水寒用手掌抹了抹脸上的水,睁开眼睛,看着前面雪白的墙壁,眼神空洞。

算了,走一步是一步。

当李御风宣布他要说关于那件事的解决方法时,兰诗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他以为,自己的一生也就止步于此了,毕竟,无论是哪一个人,都不会想要和杀人犯共事的。他和上官冥的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兰诗甚至认为,即使一向轻视人的生命的上官冥也不会愿意和他相处的。所以,那时的兰诗,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可是,李御风说的竟然是,大家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兰诗不过是个普通的研究生,他只是利用没课的时间出来旅游的。如果有谁问起,或者是真的有警察追问的话,那也要保持口供一致,要让别人知道,他们去楼兰,是在那件事发生之前就决定的,而非是之后,总之,要替兰诗制造出一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李御风说完后,兰诗冰凉的双手彻底失去了知觉,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他说出这件事之后,李御风不但没有立即抛下他,然而是想办法替他隐瞒。兰诗更没有想到的是,当大家听到这个主意后,没有一个反对的,全都表示会配合,帮助兰诗逃过牢狱之灾。兰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愣在凳子上,傻傻地不停反复搓着知觉那冰冷的手。

现在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兰诗依然觉得不可思议,可事实上,他们确实这么做了。从在饭桌上询问兰诗发生了什么事,到最后拍板决定这件事的处理方案,整个过程不过十五分钟。十五分钟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提起过有关此事的任何东西,似乎这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连旅途中的小插曲都算不上。

也许正是因为这件事,兰诗彻底改变了对大家的看法。如果说之前来楼兰只是为了躲避自己杀了人的事实,而选择和这群人在一起,也只是因为他们人多势众,就算万一有什么事还能帮忙抵挡一阵子,毕竟,他是不会把真相说出来的,因为,谁都不想因自己的一个错误而断送性命。可现在不同了,兰诗对大家的看法已经完全改变了,他觉得自己这次没有来错,以前被人欺负的命运,因为碰到了大家,也有了改变。从此以后,他会有不一样的生活吧!那么,就当成是重生好了!

挂了电话后,上官冥端着高脚杯,往里面倒上红酒——红酒是不久前叫服务生送来的,如果一天没有喝酒,上官冥会睡不着觉的——看着血色的红酒,上官冥轻轻地摇动着高脚杯。此刻,他正坐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的景色。

上官冥是讨厌这样的夜晚的,太过安静了。每当一个人的时候,他就会想起很多事情,那些已经遗忘了的和即将遗忘了的,以及没有遗忘却也想不起来的,尘封在脑海深处的,统统都浮出来了,总是让上官冥有些措手不及。因此,上官冥很少有让自己闲下来的时间,即便事情都处理完了,那也会投入到游戏中,好让自己暂时忘了他是身处现实世界之中。

可是,这样的夜晚,还真是少见。楼下面,是熙熙攘攘的人,车水马龙的马路,嘈杂的声音充斥了整个夜空。可不知道为什么,上官冥还是觉得太安静了,他独自透过窗户观察着这些,一种莫名其妙的悲凉漫过心头。

正当上官冥要将窗户关上的时候,便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上官冥警惕地问了一句:“谁?”

“我们啦!”门外传来明珠的声音。

上官冥顿了顿,最终还是放下酒杯,打开了门,明珠和黄仁洛站在门口。“怎么,这么晚……”

明珠笑嘻嘻地说:“你没事吧,才这么早诶!我们都是午夜党啊,这个点对我们而言,不就像是傍晚一样的吗?”

上官冥才想起,在来这里之前,他都是凌晨四点以后才睡觉的。“对哦,确实如此,可能这几天有点累了,所以想早点休息。”上官冥并不擅长掩饰,他不耐烦的情绪溢于言表,不过,他还是说:“既然来了,进来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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