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玄没有打扰小玉,悄悄起身走到洞外,发现已经又是一个清晨了。山谷中银装素裹,原来昨夜下了一场大雪。一轮红日刚刚升起于东方,照在雪上,映射出晶莹的光芒。
感觉胸口有些发闷,连连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冰冷的气息吸进肺腑之内,替换出一口一口的浊气呼出。李书玄感觉丹田内气息澎湃,源源不绝的内力散向全身各处,暗自引导气息周流全身,发现自己的伤痛已经痊愈,心情一下开朗了许多。意随心动,右手向身后一招,洞中大堂内放置的长剑脱鞘而出,自行飞到他手中,随手挽个剑花,跳在庭院中心,剑光霍霍,在晨光中纵横起舞。剑气激荡,嘶嘶有声,剑未至而气先至。庭院周围松树上的松针被剑气削落,伴随着雪花纷纷扬扬。体内真气充盈,剑招越快,真气越足,兴起处,一声长啸,心、神、意三合为一,撒手飞剑,然后挺身站在院中一动不动,长剑自行飞舞,剑气弥空,将庭院地上的积雪纷纷激起,剑光映雪光,雪华隐剑气。这场面,恐怕是慧明大师与青灵道人看到,也会惊讶不已。
李书玄以意御剑,却感觉到自己立于天地之间,虽然双目微闭,但周围百丈方圆内的一切全部映在脑海之中,甚至连飞过的鸟雀都感知的清晰分明。当他感到身后那温柔的目光,微微一笑,轻轻转身,长剑疾飞而过,三尺青锋插入洞门上方的岩石之内一尺有余,剩下的部分受不得强力的震荡,化为点点碎片,纷纷跌落。李书玄摇摇头,感叹这把凡铁打造的长剑,实在难堪大用。
御剑术,是多少修行人梦寐以求的功法。但在小玉眼里,再绚丽的御剑术也比不上自己的哥哥。任凭剑光闪烁,她始终目不斜视,温柔的看着李书玄。仿佛她的眼里,只能容下哥哥一个人,其他的事物,在她的眼中毫无一丝容留之地。
李书玄走到小玉身边,歉意的笑道:“小妹,我吵醒你了。”
小玉摇摇头,笑道:“不是你吵醒的,是我饿醒的。”
李书玄想起来,自从来到小玉的家,除了喝点石壁上渗出的乳液,还没有吃东西呢。自己又不知道睡了多久,就问道:“小妹,我睡了多久?”
“好像是五天,我也不记得了。”小玉悠悠说道,然后目光盯着李书玄,充满了担忧和询问。
李书玄没想到自己睡了这么久,这些天小玉寸步不离,肯定饿坏了。连忙说道:“小妹,你进屋里休息,我去找点东西吃,放心吧,我的身体一点事儿都没有了。”
小玉温顺的点点头,还吞咽了一下口水,不知道是饿的还是想到了哥哥做的烤野兔。
李书玄看了看碎裂的长剑,有点发愁。其实以他现在的功力,徒手打猎,怕是黑熊也打的死,只是自己一时还不习惯空手出去打猎。长剑已经不能用了,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了那根竹竿,走进洞内,抄起竹竿,飘然而出。
院内篝火熊熊,架在篝火上方的一只肥大的野兔已经烤得表面金黄了。不时有几滴肥油低落在篝火上,发出“吱啦”的轻响,香气四溢,恐怕一里地之外都能闻到。
李书玄不时的转动支架,小玉坐在对面,早已经双眼放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看到李书玄撕下来一条兔腿递过来,赶忙接在手里。刚烤熟的兔腿还很烫,小玉嘶嘶呵呵的边吹着气儿边吃,舞来弄去,吃了个不亦乐乎。
李书玄坐在那里看着她,面露微笑,眼中充满了幸福的感觉。
小玉几乎吃了一整只野兔,感觉肚子已经很饱了,才想去哥哥来,羞涩抬起头,看着李书玄,把手里啃了一半的最后一只兔腿递过去,道:“哥,给你吃吧”。
李书玄笑的很开心,说道:“小妹,你吃吧,我已经吃饱了,真的吃饱了,……,哥真的没骗你。”小玉低头大嚼的时候,他把兔子肋部的肉撕下来几条吃了,很奇怪,他这五天也没吃东西,却并不感觉到饿,吃了几天兔肉,就真的感觉饱了。
小玉听哥哥这样说,感觉到哥哥没有说谎,脸一红,又抱着兔腿啃起来。
看着脸红的妹妹,李书玄心里一阵欣慰,这个小老虎妹妹,越来越像一个小姑娘了。
二人吃过饭,折下来一段松枝打扫了庭院,又觉得洞府之内也需要打扫一下。走进洞内,小玉才想到,本来洞顶渗下来的乳液一昼夜可以滴满一个石盆,这几天光顾着守在哥哥身边了,自己也没想到用石盆去接取,肯定流了一地,想到那甜甜的滋味,心里觉得有点可惜。赶紧奔墙角跑过去,到墙角一看,啊的一声轻呼。
李书玄听到妹妹的呼声,连忙跑过去,问道:“小妹,怎么了?”
小玉往地上一指,说道:“哥哥,你看。”
地上放着的正是李书玄背来的包裹,当时被他扯断扔了出去,正好扔在了滴乳液的位置下方,里面散落出一本书和一个小圆铁桶。那一滴滴乳液,正好滴在那本书上。这五天来,一直如此,但却没有小玉想象的那样乳液流的到处都是的场面,而是看到上面一滴乳液滴在树上,立刻向水滴滴在沙地上一样,丝毫没有什么停留的就渗了进去,随即书皮上又看不出一点湿渍。
那个小铁桶内,盛的是一红一蓝两面小旗子,和那本《易经》一起,是他家祖传之物。那两面旗帜和他家传的道术相关,父亲李子青也不能完全操控这两面旗子,因此并不随身携带。这本《易经》李书玄经常拿来读,他父亲也不知道是哪代先祖从什么途径得到的这本书,非纸非帛,水火不侵,刀枪不伤,任凭什么样的外力加在上面,这本书都不会出现丝毫的变形,连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他小的时候就觉得这本书除了十分结实之外,内容和其他版本的易经一样,毫无二致。因此他除了对祖先遗物存有敬重之心外,并不觉得有啥神奇之处。只是家境贫寒,别无长物,因此他在逃离长安的时候,理所当然的要把这两件祖传之物带在身上,而且与山魈那一番恶斗,李书玄巧妙的运用了这本易经的特殊性,挡住了山魈的攻击。
现在看到石乳滴在书上,本来也没什么值得吃惊的,可当他看到石乳不露痕迹的渗入书中,着实有些惊讶,忙伸手将书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