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夏岩如此语言攻击的楚凌天并不生气,因为……她说的很对,现在确实是自己拖了后腿。
单珝早就将楚凌天调查了一个仔细,知道他不会水,这才将人囚在一艘自己的画舫上,后窗也并没有派人把守,谅他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你自己走吧!”楚凌天推开夏岩拉住自己的手:“此去估计危险重重,你跟着也无济于事,还是回去搬救兵吧!这样爷我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这人吃错药了吧!以她对楚凌天的了解,这男人绝对是那种下地狱都要拉着垫背的一起的,这会儿这么为他人着想,杰克苏男主标配齐上阵,让她很不习惯。“你认真的?”夏岩最后确信一次,随后神情愉悦:“那我走了,您多保重。”
我只是跟你客气客气,你还当真了。楚凌天脸色黑青,他以为这女人该多少有些感动和不舍的,没想到人这么潇洒,挥挥衣袖便要跳窗。
“皇上,你现在这幅让人垂涎欲滴的模样,真不怕留在这儿被人……”夏岩一只脚跨上窗栏,回头道。‘糟蹋’两个字没敢说出口,但她认为以他们之间的默契程度,他应该能明白的。
楚凌天果然没有辜负夏岩的期望,很自然地明白了她没说出来的话。
“一起走?”夏岩问,她怎么可能将他一人留在这儿。
楚凌天伸头望了望黑压压流动的水面,闭了闭眼,终于还是翻过窗户拉住夏岩的手。夏岩怕跳进水里动静太大引起注意,只有先将腿深入水里,然后慢慢将自己没入水面,这才拉住楚凌天。
两人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成功从贼船上逃掉。
但是……入水的楚凌天立马后悔刚才为何要听这女人的话一起跳水,他宁愿撞墙自杀。
夏岩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不断往下坠,使劲儿摇着怀中的人,俨然已经晕死过去了。
“喂……”在水下根本发不出声音,只能吐出一串串泡泡。
用尽全力带着一头死猪游出一些距离,这才敢浮出水面换口气。
趁着这个空档,夏岩回头往那艘画舫上一看,已经是亮满了火光,大概已经发现他们逃走了。
怕被发现,夏岩不敢多逗留,深吸一口气又潜下水。在黑暗的水下,夏岩用手拍拍楚凌天的脸,还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暖春的夜里就连微风还夹杂着凉意,更别说是水下,夏岩一会儿便觉得浑身僵硬冰冷刺骨,在意识还没完全消散之前,捧起楚凌天的头,捏住他的下颌覆上去度了两口气,自己也开始慢慢下沉。
她也真是倒霉,如果她就这么死了,可不可以让她穿回去啊!
第一个发现楚凌天与夏岩不见了的是敖放,他送公主回寺之后,便赶了回来,却发现主子的房里一点人气也没有。
待亮了灯那用纱幔隔开的沐浴的地方一片狼藉。
水洒了一地,衣物架也歪倒在一边,那厚厚的纱幔,此时只剩一块还在微微飘动着。
出事了!
这趟到西北本就是受到徽族的邀请,他们说想改善徽族与央国现在这种剑拔弩张的关系,要和他当面谈一谈。楚凌天自是求之不得,虽然知道可能有诈,他却不能不来。
徽族派来接应的人是单珝,璃美人的同胞哥哥。
昨日单璃才与单珝接头,单珝那边却突然变卦和谈取消。准备直接将楚凌天囚禁起来,以此交换更大的中原地区,以供徽族人定居生活。
璃美人嘴上没说,心里却是知道大哥的想法是完全没办法实现的。不说徽族人本就不多,就算有那么多的地方也,凭这么一点人是根本守不住的。同时从她进宫之后她所了解的楚凌天绝不是那么容易就妥协的人。
单璃再三衡量还是决定将她大哥变卦的消息告诉楚凌天,她可不能拿徽族一族的性命开玩笑。若是单珝偷鸡不成蚀把米,楚凌天是绝不会手软的。
她要是知道她大哥动作这么快的话,当时即使是被楚凌天呵斥,也要冲进去将一切说出来。
听了单璃的话,大家心里也都有了底。皇上的失踪九成跟单珝有关。
“那你可知你大哥会将人带到哪儿去?”白沐春皱着眉头问。
“不知道,我跟他接头也都是他通知我,定好地点再见面。可能……是想带回族里吧!”璃美人想了想道。
就在他们商量之际,楼下的小二哥送了一封信来。
信时苏烨送来的,在红颜知己那儿美了好几天终于有了音讯。
打开信却是又接到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信上,苏烨说接到沈安然的手下送来的信,沈安然被西沙太子擒了。
西沙太子曾多次向央国提亲要娶沈大将军的事,苏烨可是知道的。这会儿那虎视眈眈的人将自己老婆给抓了,可真闹心不是,于是让人来客栈送信,自己则是直接上路飞奔涵城边境而去。
敖放看了信头疼欲裂,本还想有苏公子在,好歹他们两个救出皇上贵妃的几率也大些,现在看来只能从长计议了。
敖放写了一封信交给小路子和晚秋,让她们现在立马回京将信给龙护卫陈青,陈青是皇室暗卫的统领,让他带人立刻来西北支援。
至于沈将军,他身为她的手下,自是担心她的安危,不过既然苏公子已经收到了前线的来信,想必朝堂上也已收到消息作出支援安排,同时苏烨动身亲自去了,他也就放心了。
只剩白沐春,敖放和单璃三个人,力量虽然单薄,但行动起来却是迅速。
没办法他们只能一路往西北腹地赶路,既然想用皇上来作交换条件,那么此时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他们是这样想的。
只是……没人知道现在的楚凌天已经是奄奄一息的状态了!
夏岩睁开眼的时候,有那么一阵儿是没有意识的,直到身体的温度渐渐回升。转动眼珠,再动动手指,唔……好像还活着。
待太阳渐渐升至正空,夏岩这才迟缓地从地上坐起,挠挠脖子,眼前是一片河水,后面……是一座荒山,用一个字形容‘荒无人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