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尔不以为意的笑笑,伸手接过了沈青鸾递过来的丝帕,这姑娘装逼装的太不敬业了,既然想要害别人,那就麻烦你做出一副豁出去的架势好不好,畏首畏尾的,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啊!卓尔拿着丝帕在鼻尖轻轻晃动,果真是一股异香扑鼻,莫名的觉得十分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不过这所谓的异香里,卓尔却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卓尔起身离开琴桌,看到沈青鸾心急的张了张嘴巴,却又实相的闭合。卓尔勾唇一笑道,“婉贵人这神情好像不太对啊!你是在紧张什么吗?”
“没,没什么……”沈青鸾摇了摇头,话间似有深意道,“只是想快点听到娘娘的琴声罢了。”
卓尔似是没有听到沈青鸾的话音,自顾自的走到裕嫔身边,眼睛盯着她腰间那个怪异的香囊,笑了笑,“既然没什么,这琴咱们就一会儿在听,不过本宫对于裕嫔娘娘身上这香囊,倒是稀奇得很呐!”
裕嫔伸手摘下香囊,笑言道,“这是前日里哥哥从我们族的神殿里特意像祭司大神求的子孙袋,说是带上它可以多子多福啊!”
卓尔伸手接过香囊,嗅了嗅,一股淡淡的秋凌藻的味道弥漫在鼻尖,秋凌藻与枸杞的味道极为相似,却有些辛辣的错觉。据卓尔先前看的医书上所言,秋凌藻是一种药性较弱的****,若是入水的话,味道会更加强烈,自然这****的后劲儿就会越来越剧烈。只不过这秋凌藻生长在深海里,能采到已非易事。看来裕嫔的哥哥倒是深喑此道啊!无所不用其极也不为过啊!
“娘娘。”裕嫔看着卓尔微变的脸色,以为她打起了她的子孙袋的主意,她神色恭谨的朝卓尔行礼,趁机小心翼翼的想要从卓尔手里抽回了那个子孙袋,生怕卓尔转了心思拿了去。
卓尔似乎看出了裕嫔的意图,故意将子孙袋勾在手间不撒手,两人在拉扯间,卓尔故意装作拉扯不过,歪着身子猛撞了一下身旁的木几,木桌边缘的茶杯在卓尔不轻不重的撞击下,砰地一声摔碎在地上,茶水泼了一地,同时卓尔手里的子孙袋也被裕嫔娘娘抢了去,着急忙慌的将子孙袋系回腰间,低头看着身边一地狼藉的茶具。
卓尔看着落空的手,微微一笑,“不碍事的,是本宫不小心撞的。倒是将裕嫔娘娘吓了一跳呢,来人啊!将这里打扫一下,别扫了裕嫔娘娘和婉贵人来听琴的兴致才是。”
站在门外的小于子听到卓尔的喊声,立刻低头躬身进了屋,拿着清扫的工具推开了大殿的门,此时刚刚沈青鸾涂在琴桌上的异香已经开始慢慢挥发,大殿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有些像藏香的味道,卓尔这才猛然记起,在现代她的朋友去西藏旅游回来,曾经带回过一盒奇怪的藏香,包装盒上面画着的是一条盘踞着大大蟒蛇,张着血盆大口,吞吐着信子。朋友告诉过她,这是西藏边境的一个小部落的圣香,点燃圣香会发出奇异的香味而且还会引来当地一种稀有的毒蛇,因为这种香就是用此毒蛇的蛇血制作的,每条蛇的血极为稀少,所以通常要杀上百条蛇,才能制作好一小盒藏香,极为珍贵。在现代都市很难见到蛇,跟别说什么毒蛇了,所以卓尔才会将那种藏香弄在房间里,现在看来这个沈青鸾倒是对她不薄啊!这玩意儿都能弄到手。现在她只要叫小于子来确认一下,是否这藏香引来的是太攀蛇即可。所以她才故意将茶杯撞倒,为的就是让小于子进来,闻闻这异香。
“看来裕嫔娘娘的哥哥对裕嫔你倒还是一片关心之色啊!对了,经过裕嫔娘娘这一提,本宫倒是想起来了,这皇后娘娘一走,宫里皇上的孩子怕是人人都想争着怀上吧!谁要是坐实了这头一胎,若说是个货真价实的龙子,这太子之位怕是就非这个孩子莫属了吧!母贫子贵的事发生在后宫怕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本宫又无心后位,看来这一会半会儿的做不了皇后也没关系,未来太后的位子怕是唾手可得了。”
裕嫔和婉贵人两人听了卓尔的话,均是不自然的笑笑。趁她们愣神间,卓尔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颇似恼火的说道,“昨儿本宫作诗只想到了上半阙,却总是斟酌不对这下半阙,要不说与两位听听……”
“好啊,好啊!”裕嫔和婉贵人一见有台阶可以下,纷纷点了点头。
“上半阙是‘银装素裹怎比万里红妆”,下半阙是‘山舞银蛇却无塬池异香’。素裹才会显得红妆,而这银蛇究竟能否引来异香?还是异香将会引来银蛇?”卓尔一语双光,倒是问得裕嫔娘娘和婉贵人瞠目结舌。
还是裕嫔娘娘见多识广,笑言道,“娘娘真是绝妙,此等诗作也只有娘娘您能做得出来,我和婉贵人都是乡野出来的粗人,怎么会这么高深的学问呢,娘娘就别为难我们了。”
“看来是裕嫔娘娘过谦了,我来问问小于子,看他知道吗?小于子,你说,“这银蛇究竟能否引来异香?还是异香将会引来银蛇?本宫恕你无罪,随便说来听听。”卓尔转身看着小于子,笑了笑。
“回娘娘的话,应该是第二句,塬池异香却无山舞银蛇。”小于子会意,乖顺的躬身回答道。
卓尔点了点头,知道了她想要的答案,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忆昔留下来伺候就好,本宫现在要与两位娘娘讨论琴曲,无干人等一律不许打扰。”
“是。”小于子带着几个宫女下去,裕嫔娘娘和婉贵人也对视了一眼,将自己身后的宫女挥退了下去。
顿时整个大殿安静了许多,卓尔轻声一笑,觉得自己好像为自己挖好了一个大大的坑,而那个坑的用意昭然若揭,它是用来埋自己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异香涌动的房间里,卓尔款款的走向琴桌边,倒是裕嫔看着服侍在卓尔身边的寸步不离的忆昔皱起了眉头,裕嫔着急的转动心思,想要支开忆昔,却苦于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低头间猛然看到地板上还未干的茶水的水迹。立刻眼前一亮,故意装作口渴的样子轻咳道,“咳咳……诶哟,真真是可惜了刚刚那杯金顶碧螺春啊,不知可否麻烦忆昔再给本宫沏一杯茶来,本宫可是想念的紧呐。”
忆昔皱着眉头,低头看了卓尔一眼。卓尔老神在在的伸手拨弄着琴弦,轻笑道,既然你们想支开所有的人,那本宫就如你们的愿好了,看看你们究竟能耍弄出什么让本宫惊喜的花招来,“忆昔你去吧,对了,记得给本宫也沏上一杯来。”
“是。”忆昔点头,躬身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卓尔这才微笑着看着已经想笑出声的裕嫔娘娘和婉贵人,不疾不徐的勾拨着琴弦,“两位既然心心念念想听本宫坐到这琴桌边为两位弹奏,本宫就如了你们的心意,那么你们可听好了。本宫现在谈得这曲叫做《美人心计》。”卓尔故意将这曲子的名字念得格外的重。
“是谁的眼神会在暗处锁定我/就是想来咬一口这诱惑/这是丛林里最初的生存法则/美人心计点起了这战火/别傻站在原地没什么动作/我只不过是泄露了一点线索/是谁为爱走钢索/爱的愚昧你还在挣扎着什么/那个男人真的值得你为他付出那么多/我只是不愿你在这里浪费了太多/你却说着你不会错/爱的迷幻/你在失落/我在猖獗/还有很多……
谁在偷窥到了你的秘密/心里在打什么恐怖的主意/我只不过是想你错的太过容易/你不用再行什么注目礼/在没有任何的禁忌/别抗拒我的攻心计/连个动物都会得有骨气/你可不要不注意/爱的愚昧你还在挣扎着什么/那个男人真的值得你为他付出那么多/我只是不愿你在这里浪费了太多/你却说着你不会错/爱的迷幻/你在失落/我在猖獗/还有很多……”
卓尔的暗中意有所至,趁他们愣神间,悄悄的套上了千丝线,既然有了这异香,这太攀蛇不出来,就太对不起这两位万众瞩目的观众了。一定要好好把这场戏演下去才是啊!
随着手指轻微的动作,早就被卓尔藏在椅子下的太攀蛇,因为卓尔丝线的牵引,慢慢蠕动着身子,探出了脑袋。卓尔假作忘情的吟唱,将手里的丝线一点一点的收短,那条死掉的太攀蛇活灵活现的朝卓尔缓缓爬去,而一旁看在眼里急在心底的两个人,一脸暗喜,却又故意不露声色的样子。静静的看着那条蛇朝卓尔的脚下慢慢的前进,吞吐着信子。
卓尔此刻可谓是心力交瘁啊,又要心不在焉的弹琴,还要慢慢的不露破绽的操控那条太攀蛇,让那条太攀蛇沿着桌子边角爬上了琴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