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尔……”云溯张口想要辩解,却看到卓尔背过身,留给他一个单薄的背影。
“什么别说了,在这些俗不可耐的日子里,很多时候,我平静地做着一些事,喝水,失眠,然后突然很疼痛地想你,真的很疼,疼得我弯下了腰哭泣。可是,你却没有出现。”卓尔晃着双脚,眼神澄澈的凝望着眼前的男人。云朔,对不起,不论我是否深爱你,已经都不重要了。你不是北辰陌的对手,我也不是。他是个魔鬼。忘了我,离开这里吧!
“是因为北辰陌吗?卓尔别担心,跟我走吧!没必要顾忌他,我现在告诉你,我是千机公子,我是极乐门的门主。我的力量足以与他抗衡。你说过的,你还相信爱情,你肯相信爱情,你还肯相信爱情。”云溯言辞恳切,伸出手。
“别说了!”卓尔哭着捂着云溯的唇,他的唇,苍白到没有血丝。
云朔牵着卓尔刚踏出房门,小院中瞬间围满了侍卫,“极乐门主,没想到你中了剧毒,还能撑到现在来抢我的王妃,真是,“北辰陌站在院中央,咬牙切齿的说出最后四个字,“不……知……死……活。”
云溯深知,自己身上的毒虽然被内力短暂压制,耽搁不了多长时间。将卓尔挡在身后,提剑迎上。南宫绝无奈之下扬手一剑刺出,挡住云朔的攻势,与云溯打得难分难舍,眼见剑芒大盛,卓尔站在一旁干着急,却苦于没有办法。
北辰陌势在必得的笑容朝卓尔绽放,卓尔忽然明白,一切都是一场阴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朝空中纠缠打斗的身影大喊,“南宫绝,你这个傻ⅹ,给我住手!你的灭门之仇根本就不是云溯做的,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怎么会去灭你满门?”
“极乐门在江湖上生根多年?行事隐秘。怎么不可能?”北辰陌以空中传音好整以暇的看着气急败坏的卓尔。
空中剑势一滞,复又打斗起来。卓尔看着云朔体力渐渐不支,握紧拳头,忽然瞄到手腕上的护腕,计上心来。北辰陌也注意到卓尔的小动作,暗暗留意,这个女人他从来不敢小觑。
卓尔假作担心云朔,不停地朝空中张望,猛地按动红色猫眼石,护腕上金蚕丝应声而出,朝北辰陌袭去。
北辰陌虽早有提防,却没想到金蚕丝发出的速度如此之快,金蚕丝在他的左臂险险擦过,留下一丝几不可见的血痕,慢慢往出渗血。而北辰陌身边的侍卫就没那么好运,被金蚕丝穿胸而过,来不及惊呼就倒下了。随着金蚕丝的抽回,胸口的血如同泉涌。
卓尔踉跄着向后倒退了几步,看着倒下的侍卫,胸口不断向外喷出的血液,有些发怔,手心里全是冷汗,她只是想给北辰陌一个警告,并没有杀人的意思。可……,强压下心中的负罪感,卓尔面露残忍,“北辰陌,这次只是个警告,下次躺在地上的可就是你了。”
北辰陌看着身边的尸体,笑得极为开心,“我喜欢强势的女人,但我不喜欢威胁我的女人,卓尔你今天可又给了我一个大惊喜。”北辰陌边说边朝卓尔靠近。
卓尔刚想再次摁动护腕,却被北辰陌抢先一步,擒住她的手腕。”我不会在同一地方失误两次。”
“你想怎样?”卓尔挣扎不开,恨声问道。
“很简单,记得上次我离开时说的话吗?”北辰陌放松了手中的力道。
“求你娶我……”卓尔不可置信的看着北辰陌。”你有什么筹码,要我这样做?”
北辰陌示意卓尔看向空中,“云朔中的毒无人可解,除了我。”
卓尔嗤笑,“云朔的医术很好,凭什么需要你的解药?”
“看来你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啊!我的准王妃,他中得是铅缚毒,此毒要以混元丹才能解。而混元丹世上只有一颗,就在我手里。知道他是怎么中的毒吗?是你!还记得梅若吗?云朔对谁都有提防,唯独是你,他却深信不疑。”北辰陌停下来,观察者卓尔的反映,并不急于说下去。
“梅若是你的人!是她在莲子汤内下毒!原来你早就想除掉凤栖轩!”卓尔步步追问。
“哈哈……”北辰陌放声大笑,“莲子汤?那里面没毒,只不过是毒瘾罢了。真正的毒,洒在你身上的‘海棠无香’。两物相辅相成,不出三日,毒便会深入骨髓……”
卓尔踉跄着险些摔倒,看来最无害的梅若,居然是北辰陌的爪牙。
将梅若赶去柴房住了几日,卓尔就心生悔恨,怪自己太过娇纵,恃宠而骄。同为女子,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便去看柴房梅若。推开门,只见她一个人一身红衣素裹,神情安静的坐在偏间里伏案习字。
“一从梅粉褪残妆,涂抹新红上海棠。开到荼縻花事了,丝丝夭棘出莓墙。”卓尔念着她写的诗,极为喜欢这娟秀的小楷,与诗中那股不同于女子闺怨的大气,不禁对她刮目相看。拿起宣纸品读,“开到荼蘼花事了,尘烟过,知多少?荼蘼是夏天的最后一种花,开到荼蘼了,便没有退路,也不能继续美丽了。多么绝望与颓废的两个字。没想到梅若姑娘竟有如此心性,卓尔当真是误会姑娘了。”
梅若也没谦让,放下毛笔,请卓尔坐下,“梅若是当真没了退路,才在这人世走这一遭。姑娘万千宠爱,必是有福之人。不知姑娘今天来,可是有事?”
卓尔小心地放下宣纸,看着梅若,“只是觉得这几日委屈了姐姐,卓尔是特地来道歉,接姐姐回去的。”卓尔最烦的就是和这些大家闺秀说话,拽文拽的累死你。卓尔无奈的搔搔脸,一股清甜的味道窜进鼻子里,很是好闻。”诶,读着姑娘这诗,怎觉一股幽香,很好闻呢!”
梅若掩袖轻笑,“卓尔妹妹说笑了,只是时值秋分,有感而发罢了。梅若只是偷空摘了些花瓣缝了香囊,所以屋里呆久了,自然是有些味道的。姑娘若喜欢,梅若送与姑娘一个便是。”梅若边说边摘下香囊,替卓尔拴在腰间,卓尔推拒不得,只得收下。拿起来凑在鼻尖闻了闻,问道,“这是什么香?我怎么从来没闻过?”
“海棠香。众人都说海棠无香,岂知海棠亦有香,只是寻常人不仔细罢了。看姑娘你倒是很喜欢素雪苑的那几株海棠,梅若便送这香囊给姑娘。”梅若笑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