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国棋赛,兴致勃勃开场,啼笑皆非结束。巫难的第一场国棋赛,推了两座塔,拿了一人头,可惜扭了腰,否则也算完美首秀。
“看到了吗?”
迟教习的声音有些颤抖,浑然还没有从刚才巫难击杀对手那一幕中回过神来。铁教习神情复杂,有惊讶,有不信,听到迟教习开口,点点头,“看到了。我看到了七下变化,不过你总不会以为那是……”
说到这里,铁教习有些说不出口了,他很难承认那门便是六鼎强者也很难掌握的绝世战技刚才或许真的从巫难的手中施展了出来。
“音十三剑。不会有错的,定然是音十三剑。虽然有些似是而非,但刚才那一下确实是音十三剑。一音之间十三剑。”
迟教习努力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激动,但很难。
因为他无比的确信,刚才巫难击杀对手的那一下,的的确确就是音十三剑这门绝世的战技,号称六鼎强者才能掌握的音十三剑。
因为只有六鼎强者经过秘法开始挖掘身体潜力,才能做到一音之间,挥出十三剑,虽然他也只看到了八下变化,但他知道仅凭那八下变化巫难是不可能击倒对手,并撕下铭牌的。
所以,刚才巫难使出的定然是音十三剑,一门平常但不平凡,普遍但不普通的剑法。
这门剑法极为简单,简单到一般战技通用的初窥门径,登堂入室,驾轻就熟,炉火纯青,登峰造极,返璞归真的六大境界划分都用不上。
这门音十三剑只有纯粹的快,快到一音之间十三剑,做得到便是音十三剑,做不到便不是,如此简单。
巫难能够学到这门绝世战技,迟教习和铁教习不意外,毕竟在东土,各种战技都能在学院中学到,只要你愿意。因为对于东土来说,战技没什么好隐藏的,真正宝贵的是秘法,可以强壮体魄,修行到九鼎的秘法。
所以巫难能够学到音十三剑,并不稀奇,但稀奇的是巫难竟然掌握了音十三剑,虽然刚才那一下,巫难手中并没有剑,虽然不管是迟教习,还是铁教习都没有全部看清楚,但巫难那看似一掌之中,定然变化了十三下,快如闪电的十三下落在了一起,才造成了那样惊艳的一击。
“可能吗?一个一鼎中期的家伙,烂得连套太祖长拳都打不好,竟然掌握了音十三剑?”铁教习还是有些不信,他承认巫难刚才那一掌的确让他惊艳,但如果说是音十三剑,他是有些不相信的。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迟教习激动的站了起来,“我决定了,我要把他招入国棋部。以他的天赋,好好训练,今年的国棋大赛,他和阿夏组成的双子星,将会让整个东土惊艳。”
“这小子。看来我还真是看走眼了。”
铁教习吐出一口气,到了此刻,哪怕他不愿意承认刚才巫难使出的是音十三剑,但也承认巫难或许真的比他想的要多那么一点天赋。
“不过你确定要招他?”铁教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
迟教习愣了一下,“怎么了?”
“没事。”铁教习笑着站起身来,“我在想若是你把巫难招进了国棋部,他的日子,怕是会很难过,想想,我就觉得开心。哈哈。”
迟教习先还有些不解,不过目光一转,看见如孙海等其他学生不时偷瞄过来的眼光,顿时了然,知道若是自己招入了巫难,这个众人眼中的朽木,想必不光是巫难,便是他也会要承受很大的压力。
不过这又如何,迟教习摇摇头,他既然看出了巫难的天赋,就不能让巫难的天赋荒废掉。他觉得或许现在的巫难还不入流,但天赋上面,便是比起巫夏应该也不妨多让,或许……
迟教习就皱起了眉头,他想起了巫夏,一时间竟然不敢肯定巫夏能不能比上巫难的天赋,不过随后迟教习就摇头,不再多想,天赋是一方面,努力是另一方面。
就算巫难再有天赋,不努力,也终究是巫难,做不了巫夏。
“好了,今天的修行到此为止,天色晚了,大家收拾一下,回家的路上注意安全。”铁教习拍拍手,集合了学生,说了一句,便让大家散了,目光落在巫难身上,绷紧了脸,“巫难,你留下。”
巫难顿时就垮了脸,嘟哝道:“不会是要与我算账吧。扭了腰,也不能怪我啊。”
原稚儿好笑的看了巫难一眼,伸出手,在巫难背上划了几下,便收了手,低着头,离开。巫难知道原稚儿的意思,她会等他。
当下巫难也就觉得没那么忐忑了。小胖这个贱人,却是大声嘲笑着,“阿难,你自求多福吧,哎哟,我腰扭了,动不了,谁来扶我一把。”
众人便全都大笑起来,便是绷着脸的铁教习也大笑了起来,轰散了学生,仔细打量巫难几眼,看得巫难一颗心七上八下,才开口道:“跟我来。”
巫难乖巧的跟着铁教习身后,心中琢磨着铁教习留下他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总不会真因为我输了比赛吧。但输的又不止我一个,为什么光留下我?”
巫难脑子里想法乱转,跟在铁教习身后,走到看台下,看到迟教习,不觉愣了一下。
“这是国棋部的迟教习。”铁教习介绍了一下,抱着手,戏虐的看着巫难,“猜猜,我们找你来做什么?”
“我……卖艺不卖身的。”巫难有些心虚道。
“这小子。什么乱七八糟的!”铁教习眼睛一瞪,哭笑不得。
迟教习也是哑然,“巫难。你果然与众不同。开门见山吧,我想招你入国棋部。”
巫难整个人就愣住了,不敢置信,左看右看,最后指着自己,“迟教习,你确定说的人是我?”
迟教习点点头,“我觉得你有天赋,虽然天赋不是一切,但只要你肯努力,我想你可以成为下一个巫夏。”
巫难就得意的笑了起来,“还是迟教习有眼光,不像某些人。”
“你说什么!”铁教习反手就是一个暴栗,打得巫难脸都绿了。
“好痛。”巫难抱着头,“我不是说你啦,我是说小胖。对,就是说他。跟我混了这么久,都看不出来我的内秀,真是有眼无珠啊。”
铁教习就被气笑了,挥挥手,“老迟,你快点把这家伙带到国棋部去,让他在我眼前滚蛋,否则迟早被他气死。”
迟教习就笑,看向巫难,“你如果同意的话,明日我就把调入国棋部。没意见吧。”
巫难连忙举起手,“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意见。”
“真的,就那么一点点。”巫难比划着指甲。
“这小子。多少人想进都不能进,你还有意见!闭嘴,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要是在战场上,像你这样的家伙,我早就军法处置了!”迟教习还没说话,铁教习已经黑着脸,怒道。
“老铁。无妨,让他说。加不加入国棋部,全凭自愿。他要是不愿意,上了场也没用。”迟教习摆摆手,脾气很好。毕竟国棋赛不是一个人的战斗,若不能心甘情愿的喜欢上,那很难和其他人配合好的。
“那我说了。我真说了。”巫难捂着脑袋,离铁教习远远的,“国棋部的训练是不是很辛苦?我看阿夏每天都回来得好晚。”
“有付出,才有收获。进入国棋部,代表的不止是你自己,还有整个梓州一高,甚至整个梓州,乃至整个东土,所以训练很辛苦。”
迟教习一边回答,一边仔细观察着巫难,他不算一个优秀的国棋教习,但绝对算得上是一个优秀的教习,因材施教这一点他做得一直都很好,而要因材施教,首先便是彻底的了解自己的学生。
“是这样的。我怕苦,也怕累。所以……”巫难一脸谄媚的笑着。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你没学过吗!”
铁教习这暴脾气,忍不住又要一脚踹过去,被迟教习拦下。
“就因为这点么?”
迟教习也不动怒,反问一句,见巫难点头,当下摇摇头,笑道:“如果是因为这样,当时你在最后一座塔前,就不会转身而走了。”
一句话出口,巫难和铁教习都愣住了。
“我仔细想了一下,以你对危险的直觉,可以穿过战场而不被发现,怎么可能判断不出塔后有没有埋伏?你说对吧?”迟教习的话,让巫难有种不安,低下头,避开迟教习的目光。
他觉得迟教习的目光仿佛可以看穿他的心一样。
“你的意思是说,这小子是故意输的?”
铁教习细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当下看向巫难的脸色更加不善,冷声嘲讽道:“还真是稀奇,我见过不择手段想赢的,还没见过你这种只想输的。”
“他不是想输,他是想保护某个人吧。”
迟教习开口说道,一句话让巫难头低得更低,地上要是有个洞,估计能把自己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