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风师侄?”一女子娇音道,不过显然音内充满了喜意与半分疑惑,甚至有种失望的神彩,不过却是一闪即逝!
“嗯!天妙师叔!”朱风此时方才迷过神来,用心看去,原来火海中蜀山人士尽在,不禁露出大喜之色。
得其回声,天妙真人方才确认真切,急道:“师侄,此火煞为诡异,快快救救你师叔祖、师伯们!”
此时蜀山人士离朱风也不过数十米步遥,火影绰约中,但见天妙真人,浑身充起了一个赤色护罩,因其少了玄火鉴之助,已显的莫不从心,容颜憔悴,汗滚如雨,似近油尽灯枯之局,这也是其本为火修之故加上蜀山妙法为基方堪堪坚持现在,尽是如此,渡劫期之士饶是法力通天,若是他人无至宝护身,紧靠本身之源相维,怕也难逃此火之威,这也是为什么天劫中在天火之罚下难有几人于生的道理,不过若是大成期修士则另当别论,其早已得天火淬体,体中三昧真火已全全转为天火之能,应当不碍,然而对于散仙、散魔、散妖之辈来说,将又是番说词,这些散修之士本以逆天,于他人相比更是有十二次天劫加身,体中本命之火虽然比一般修士威力至大,不过仍不比天火,除非本身已达四劫散修之上,或许当可不惧。
一般渡劫之人,皆受天火洗礼,不过大都借于外道,介而循循转化,像这么直接面对天火之人,可谓真是万中无一。
事不迟宜,朱风箭步如飞,身影一动,便已近前,话不及说,朱风分出护身罡照护住天妙真人,那天妙得此喘息,讶然的看了看朱风后,匆匆吃了颗丹药,少时气色好转,其反过心神道:“你师叔祖、师伯就在不远处!”
数米开外,清明、清风、千机子三人目前也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不过其三人皆为二劫散仙,自有保命法门显然状态比天妙真人强上不少,三人脸色苍白,各控其器,那如血之火,把三人的护体罡罩腐蚀的分分渐少,情景亦不容乐观。
朱风的到来,无疑给这些人带来了些希望,朱风护体罡罩的特异,已然被几人看在眼里,不由分说,朱风亦救起了几人,几人得此间隙相继疗养自是不提,不过地间偶出的怪藤的确令人心烦意乱,不时抽打着罡罩,让朱风体内阵阵翻涌。
蜀山的境地,不远处的昆仑、裂空岛一行众人皆瞧在眼里,人人多有燥意,尤其是裂空岛几人,生怕蜀山剑派落井下石、过河折桥,对于这些正派来说,这无疑是个绝好的良机。
对于昆仑派来说,朱风的又一次死里逃生,确实令人寡目相看,只是目前情势危急,原先的恩怨谁又能此时重提,只不过对西门长老与冲灵长来说,向晚辈开口救助之事,确十难启齿,这小寒宫宫主玉玄真人曾因朱风之事为解紫阳真人之危亦然向一阳真人出手,此时莫不耿耿于怀,生怕朱风冒然相难,一旁的天虚真人看了看左右,心中大然,眼见火势又炎了三分,终努力撑起自身的宫门名器“太清盘”道:“贤侄,蜀山昆仑本为一家,若贤侄侠义相救,师伯做保,以解紫阳师弟、碧珠师妹于贤侄之忧!”
闻言,朱风暗忖:蜀山昆仑本为一家,确是如此,只是上次我为千风鹤怒杀宇风、纪海平、董建军三人之事,这紫阳真人竟不顾身分,不分清红皂白,苦苦相逼,更是因此而连累师傅与蜀山长辈,且自己又曾在昆仑杀了紫阳真人爱徒玉真真人,这其中的恩怨,真能解的开吗?本来自己曾妄想利用九龙鼎相报于二派,后因无量天之事耽搁,若说对二派毫无介蒂,确亦凭空说笑。
见朱风迟疑,天虚真人苦笑道:“看来贤侄,终放不下恩怨,不过事出有因,我们二派并未有所损伤,谁对谁错,亦有谁能道清?今天贤侄若真于袖手旁观,恐怕传到天下正道耳目中,贤侄脸上也并无光彩吧!”
“师兄!何必于这个黄毛孩子说出这翻话来,我等修天参道,本就生死看的极为淡薄,不然也不会亦然前来此地,且休要再为张口!”玉玄真人见天虚真人如此,颇有怒气道!
“朱风,你还不快快去相救昆仑同门!”这时清明长老刚疗伤完毕,三人的对话早已听的明白,睁开双目不由道。
见清明开口,朱风暂去心思虽有所不甘,但深知体系重大,长辈之命不得不从,道了声:“弟子遵命!”便向昆仑几人走去。
天虚真人与西门长老几人相互一视,微微一笑,把目光投向清明略显意味深长,清明亦是微笑兀自捋白须缓缓点头。
“这位少侠,果然是义举侠风,赤血丹心,不知鄙人可否有幸临光,幸得相照一二,算是黄某欠下少侠一个人情如何?”远处黄镇突然道。
朱风回首看去,但见裂空岛目前尚余二人,这黄镇虽同属二劫散妖,但法力不能不说强于一般,且自古妖修之族无不怯于天火凶威,其能安稳如此,确有过人手段。而其身边另一人,虽稍有狼狈,不过仍一脸孤傲,亦有投光相许之意。
“这?”朱风心中真正迟疑起来,相比昆仑而言,裂空岛二人虽然与其暂无深情,但他灵光一闪,心知自身仍有风云宗之系,倘若与裂空岛交善,不得不说为其以后在修真界立足确是占下了一席之地,一个二劫散妖所允的人情可谓是不能小觑。
“住口!自古人妖殊途,且妖族天生邪恶与我正道乃天生对立,朱风万万使不得!”昆仑派中的冲灵长老首先喝道!
“不错,妖族钟天独厚,本应上承天道,多为善举,但据我所知天下妖类个个凶残无几,杀人如麻,更经以视人类为食之说常挂于口,朱风莫要相信其一番鬼话!”西门长老正然插道。
“哈哈!西门长老冲灵长老,我看你们是落井下石才更为妥当,是不是仍念着当初在我手中吃下暗亏而公报私仇,至于人妖殊途、以人为食、天生弑杀更全是屁话,我且问你,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难道手中的血腥就会比我们少的很吗?个个装的像个德高望重之人,孰不知相比而下,我们妖族要比你们干净的很!”黄镇闻言仰天长笑,一阵冷言相向。
“你!一派胡言……”西门长老怒须拔张,血气翻涌,黄镇亦是讥笑回应。
“少侠侠义心肠,我本为佩服,救与不救全在少侠一句话下!”少时黄镇看向朱风道,不过语中桀骜仍是所露无疑。
朱风心中此时确亦为难,虽然有心相救,但人妖历来敌意就深,岂是三言二语便能开脱,不由望向清明、清风等人。
但见千机子只是沉默不语,而那天妙真人则是一阵摇头,至于清明、清风亦不张口,半晌,清明道:“此次,救人全系你一人之身,至于对错尚且不辨,你自己看着办吧!”
朱风思右再三,再次环顾蜀山一众,忽而笑道:“黄岛主,朱风便受了你这个人情!”
“哈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我黄某人更是对少侠佩服之极,我说过的话算话,至于人情何时偿还,全凭阁下一句话便是。”
沉了半息,黄镇笑道:“小兄弟,你可比你那些长辈强的多了,定是前途无量,黄镇乐交你这个朋友!”
“哼!得了便宜还卖乖相!”西门长老冷哼一声,显然对朱风此举甚是不解,就包括令几人大有责怪之意,不过亦不好多说,他们虽为长辈,但最多是言语相劝,必定人全凭朱风所救。
昆仑几人与黄镇冷言相讥几句后,最终昆仑脸上大为难看,且西门正豪不知黄镇知不知晓朱风与其间恩怨,生怕黄镇才扯出事端,只发暂为吞声,那黄镇亦不再言语。
片刻间救了数人,见众人大都无恙,多于修身养息,朱风才大为吐气,不过其一出窍修为,撑起这么大的护身罡罩又岂非容易,少时便气涌血涨,明显大为难消。
外头的赤色怪手越聚越多,敲打之力越发严重,且那炎雨似又更疾,腐蚀之力仍在,起先还好,朱风还能靠药力勉强支持,不过半时,他终是不支,张口一股血泉,涌口喷出。
一百二十三回 朱风舍生取义 天妙巧运得宝
朱风的举动,以众人的修为哪会不察,首先离其最近的天妙真人急语关心道:“朱风你没事吧?”
朱风用手拭了下嘴角的血液,吞了颗气血丹,半天才缓道:“天妙师叔,师侄必定修为有限,恐怕也只能暂解一时之危!”
“朱风所言不错,这倒是我始料未及,既然如此,我们应该急求离身之策,不能再耽搁下来了!”清明长老把朱风看在眼中,应声道,众人解其意,皆为点头,黄镇亦是。
“朱风,你还能坚持多久?”清风长老道。
朱风强忍着浑身的不适,极力保持好最佳状态,方才又道:“回师叔祖,我最多还能坚持半个时辰!”
大家闻言,皆是一脸虑色,眉宇深锁,良久那玉玄真人方道:“若是峨嵋派人在场或许那八荒锁龙阵亦可暂解当下之危,以其威势说不定足以对抗这霹雳混元阵!”
蜀山昆仑闻声,皆看向黄镇,大家皆知这裂空岛手中的九字经书乃是从峨嵋手中所夺,不思这局中局阵中阵是否解危,但也并无没有可能。
只是眼下,大家同乘一舟,一绳之蚱,哪里还有心情去斗嘴,黄镇把几人神情看在眼里,心知无觑,只奈撇过脸去,低哼一声。
时间一息一息的减少,众人脸色越来越暗,清明、清风、千机子、西门、冲灵五人站在一起,抬首望空。
“难道此劫真的躲不过去,无量天中的那位高僧前辈当真见死不救吗?”千机子道,脸上那几道纵横的剑痕不禁抖动了几下。
“前辈自是佛法无边,哪有心暇去搭理我们这些小辈,何况那也只不过其当年留下的一个分身影象,又能如何?”清明长老道。
“若我看来,在此甘等也是徒劳,不若我们众人合力看能否以蛮力破了此阵!或许仍有一线生机!”冲灵长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