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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左利哭丧着脸道:“是阿卡菲尔的话这里就没有活人了,只是个猎蝠我都留不住实在是太没用了。”

“猎蝠?没听说过啊,他的能力是什么?”含牙完全不理会左利的悲痛,兴奋地追问道。

休特怒斥道:“你能成为上将简直是一个奇迹!或者说是军部的耻辱更恰当点。只知道觊觎别人的能力。小利不追击当然有他的理由。”

虽然含牙险些忘记了吴非的名字和存在,但吴非还是好心说道:“他的能力应该是攻击听觉的音波,好像还只练到初级阶段,你要了有用吗?”

含牙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喃喃道;“早知道就就不过来了,可惜了那些没吃完的烤鱼啊。”突然灵光一闪,热切地看着吴非道:“不如。”

“含牙你再打这个主意我就把你的薪俸免去几个月,相信陛下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熟悉的声音传来,身着一套神界普通的淡黄色服饰,娟秀俊美异常的脸庞,双手插在裤袋中的付霜随意写意地漫步走来。

含牙被点中要害,吓得吐了吐舌苔:“我回去看看烤鱼还有没有剩下的,希望那帮小子还有点良心吧。”在众人的嗤笑声中转身再度翻过墙离去。

“没事吧?”付霜向吴非问道。

吴非脸微红道:“比较惭愧,被吓得不轻,承蒙大家救助所幸还没死成。你和含牙怎么来的这么快?”

“含牙的情况我不知道,可能是由左利的部下中得知的吧,我则正好在附近,一接到消息立刻就赶过来了。”

付霜又问左利道:“来的是谁?”

“猎蝠。”

“就他一个?”

“没发现其他人。”说着将刚才发生的事对付霜再次地详细叙述了一遍。

付霜沉思着低语道:“这是有计划的行动吗?来的怎么会是猎蝠呢?他在打什么主意?”忽然又对左利道:“我已经通知了铁卫,犬组立刻会来这里展开勘查追踪,猎蝠以防御气攻击费元长老的攻击气硬碰,他的手臂应该已经断了,而且受了内伤,左利你去通知他们以最高等级搜索,全员出动,不过一旦找到要不露破绽地将他放过,千万不能让猎蝠起疑心,难度不小,让灵动活动活动筋骨吧。”

除了吴非,所有人都听得一脸茫然,左利更是眉头紧皱。半晌才像要马上哭出来似地道:“真搞不懂你要干什么,我实在太笨了。”说着人影一闪已经消失无踪。

“好快的身法!”吴非赞叹道。

鲁克笑道:“你现在差不多也能这么快了,小利的电王称号可不光是这么得来的。”

吴非好奇道:“您是说他的能力?应该是释放电力吧?”

“哈哈,差不多吧,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付霜道:“能随我去一个地方吗?陛下。”

吴非愣了一下,爽然答应,却没有注意到长老们的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

走出长老驻地天已将亮,吴非这才发现门外并没有大批军警,只是三三两两地散布着一些黑影,应该是隶属于犬组的密探。两人并肩沿着大街漫步往泊云堡的市中心方向走去。

在微亮的晨光中两人默不作声地走了一段后,付霜才道:“我只调动了犬组过来,这件事如果被迪芬尼知道,她一定会要求御卫军全天候保护你。到时候你连上厕所都会有近卫军的美女陪侍了。”

吴非大笑道:“太夸张了吧!囚犯也该有隐私权吧。”心中却道:如果不用被监视如厕的话有美女相陪倒是颇为幸福的一件事,唉,怎么能这么想,明明喜欢的是月秋娴,却还心猿意马地盼望其他温柔乡,我难道是这么一个不专一的人吗?

又问道:“御卫军难道都是女的吗?”

“囚犯有隐私权,王却没有,这点你最好有心理准备,当一个明君是一件太不容易的事了。御卫、铁卫、禁卫统称近卫,虽说都是王的直系部队,直接对王负责,但三卫职责却稍有不同,御卫负责对王的近身护卫和皇宫的安全,目前都是由女性担当;铁卫则分为12组,每组机能各有不同,就像是王的十指一般,在目前的情况下三长官对铁卫也有指挥权,刚才我所调动的犬组就是铁卫中的一支,专责搜索追踪;禁卫人数和规模最为庞大,是随王出征的主力部队。”

吴非指了指脑袋道:“这些我脑中都有,可是叙述地比较少也非常混乱,不单是这个,我发现被传输的知识越是接近近期的就越不清晰。”

付霜稍作思量道:“你是传输器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成功案例,没有人会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即便是这样影响也不是很大吧。”

吴非点头道:“是没什么,只是对前数十年的形势不甚了了,军师能不时同我说说就行。”

付霜微笑道:“你的进步已经突破了我们所有人的理解能力了,今晚又多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呢,对自己的不足有更多了解了吧?”

吴非吐了口气道:“说实话,我可是被猎蝠吓得不轻,原来杀气是这么可怕的。”

付霜低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说道:“我只是在奇怪猎蝠收到你会即位的消息后怎么会孤身前来,照理说他有足够的时间通知妖界派一支暗杀组通过小型虫洞过来。其中必定有我们不理解的原因。”

吴非自嘲道:“说不定他已经通知了,不过妖界认为我这个王实在不堪大用,即位比不即位对他们来说更有利,才不动手吧。那我还要感谢猎蝠太看得起我了。”

“不必太贬低你自己,我相信妖界的情报机构绝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即便不是你而是随便找个路人即位为王都会令妖界付出比战胜现在的神界更大的损失。”

吴非皱眉道:“确实奇怪,现在想也没用,只希望这猎蝠不会毁坏我们的计划吧。”

付霜摇头道:“不能把一切都寄托在虚无缥缈的希望上,说起来美丽前一阵还这么说我呢,我会让情报部加紧调查猎蝠这个人和妖界对你即位这件事的了解程度。”

“情报部现在是谁在负责?”

“他的身份是最高机密,等你正式即位他就会向你报告了。”

“什么时候算是正式即位呢?”

“这完全取决于你,只要三长官都认为你可以胜任的时候就举行即位仪式。”

“那看来你们要等一阵子了。”吴非苦笑道。

付霜听了微微一笑道:“所以得加紧给你补课了。”

吴非不明所以:“补课?”

付霜只是微笑不答。

两人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内城皇宫的外围。看着这壮阔的围墙吴非思索着:内城墙究竟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如果敌人攻陷首都又怎么会攻陷不了内皇城呢?作为抵御外敌的最后屏障,皇城城墙的这项不切实际功能逐渐被当权者所遗忘,在历史的长河中消融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显示皇室或当权者的权威,与平民之间构筑眼睛可见的屏障。

但吴非心中还是对皇城涌出一阵亲切的感觉,毕竟他大脑中有太多关于皇城的东西了。

吴非完全不明白付霜带他到这里来的目的,但付霜一贯是那么高深莫测,所以吴非也没问。

太阳已裹挟着金光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把整个皇城点缀得华丽非凡。这个太阳和人间的别无二致,其实其他的天文现象差异也不大,照理来说人间和神界在宇宙中所处的位置应该基本相同,可偏偏却是出于两个平行仅靠虫洞才能贯通的世界,地理环境差异也是巨大,这究竟是怎么造成的?吴非也一直没明白,因为这个答案吴非的大脑无法回答,鲁克长老也无法回答,不过他以一贯的语气说了一番权且作为回应的话:“这个问题研究院也没法解答,也没人指望你能解答科学问题,不过如果你醉心于科学的话那阿卡菲尔就实在是我所知道的运气最好的人了。”

“有我这个听话听教的学生,恐怕鲁克长老的运气才是最好的吧。”吴非心道。他决定不再考虑这穷尽一生也无法解答的问题了。

被付霜领着转过数道城墙后来到皇城外围的一个偏僻处,忽然,付霜带着不明所以的吴非推门闪身进入城墙下的一道小铁门内。

吴非眼前一亮,门内不可思议的竟是一片广阔到几乎望不到边际的广场,在这片广场的正中央似乎有一个地洞,但这个奇怪的情景并没有引起吴非的注意,因为广场中还站着一个人!随风飘扬的令人眩目的金发,一身银光闪烁的铠甲,美到夺人心舍的迪芬尼如同女武神一般独自伫立在广场中,仿佛在等待信徒的膜拜。

“想瞒过我并不容易。”足以让任何男人神为之夺的眼睛紧紧盯视着付霜,声音柔美到令人心醉,但语气却是冰冷的。

付霜依旧平静如常,洒然一笑道:“果然是瞒不过的,不过你要阻止的话最好征询陛下本人的意见。”

吴非茫然地看了看两人,完全不理解究竟迪芬尼要阻止付霜什么。蓦地,一幅画面浮现在脑中,吴非陡然知道了这是什么地方。

神界并不是完全没有广义上的犯罪行为的,对同类的犯罪行为是在神界上万年的久远历史中逐渐减少的,但毕竟杀人、伤人、欺骗这些行为还是会在特别的情况下罕见地发生。对于其他的犯罪还好处理,但对于杀死同类的行为神界一度不知所措,因为如果对这些人进行相应的惩罚就只有死刑,可这样处死同类又和这些杀人者有什么区别呢?永久囚禁又为整个神界的社会道德所不接受。杀人者也备受杀害同类的心理痛苦所折磨,但又由于神族珍惜生命的本性无法自杀,囚禁也不能排解他们的自责。

这个问题直到八千年前神界卓越的智者--睿明王亚古斯发现了一个通往怪异空间的地洞才得以解决,这个地洞下似乎是连通到地下,但实则是一个微型的自然虫洞,连接到了一个古怪莫名的空间,这个空间广阔得无边无际,自然环境却又比之混血界更恶劣万倍。睿明王亚古斯在亲自尝试后发现这个空间最奇怪的却是人在里面能够不老不死!这个发现瞬间解决了如何处置罪犯的问题。所有杀害过同类的人都会被流放到这个怪异空间中受到永无休止的折磨。

这个空间进去容易出来难,睿明王亚古斯寻找到出口也经历了千辛万苦,至今从未有任何一个流放者从里面出来,从此这个洞就被称为无尽黑狱。直到五千年前一个守卫黑狱的士官不慎跌入洞内,历经数年后奇迹般地重返神界,之后迅速崛起,成为一代英主,这就是铭信王坎比斯。虽然铭信王并未透献出在黑狱内的经过,但人们都相信铭信王是由于在黑狱内有所奇遇才成就了一代英主,无数人开始进入黑狱探索,期盼好运也降临到自己身上但直至今日再没有一个人返回。从此黑狱几乎成为了自杀的代名词,至今一千年间再也没有人进入黑狱探索,也再无人守卫洞了。

想到这里吴非终于明白付霜的意图了,这个险实在冒得太大了!却又是不得不冒,关键在于时间,再没有时间让他在战场上一步步吸取经验和磨练气势了。

“陛下,这等于是自杀!”迪芬尼喊道。

吴非走近深洞旁,只容一人通过的深洞好像是直通到地底一般深邃,入目只有一片黑暗和死寂,转身面对迪芬尼深深吸了口气道:“我这个人本来就没什么才能,唯一的特长只能说是不怕死,竟也凭此成为了神界的候补君主。如果照目前的状况发展下去,我这个一无是处的人根本不可能扭转局势,无论神界还是人间都将变成妖族肆虐的地狱。我唯一能做的只有拼命一搏,赌一赌我是不是也有睿明王和铭信王的运势!赌一赌整个世界的运势!别担心,迪芬尼,我可以说已经死过一回了,有这方面的经验。而且,我相信付霜的判断。”

付霜一点头道:“小心点。”

“你们都疯了。”迪芬尼一贯冰冷的脸上似乎浮现着一丝悲容。

吴非尽力献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对迪芬尼道:“谢谢大姐一直以来的关心,你如果能经常笑一笑的话会更好看的。”说着就后退了一步,整个人就往深洞中跌去。

迪芬尼的手似乎动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有伸手拉住吴非,眼睁睁看着吴非跌入到无尽黑狱中消没不见,吴非跌落前的笑容和话语却深深地烙印进了她的心中。

良久,迪芬尼整理了一下情绪,回复了冰冷的表情,对付霜道:“如果陛下回不来,参谋本部长也要为教唆同类自杀的罪名承担起责任来。”

付霜丝毫不在意地笑道:“我已经有所觉悟了,半年后如果我们的陛下还未回来,我就将在这无尽黑狱永受折磨。不过还是请相信我的判断吧,他绝不会比睿明王和铭信王差的,一定能活着回来。”

迪芬尼暗叹一口气,没有了王,再没有了付霜,神界面对妖界的结局可想而知,但迪芬尼还是决定一旦在妖界攻入神界之时吴非还不能回来那就一定要联合其他人将付霜赶入无尽黑狱。法规不能不执行,否则神族就算暂时生存下去未来也全无希望。这就是迪芬尼的信念,也是神族普遍的信念。

付霜突然容色一整对迪芬尼道:“陛下的问题我们也帮不上忙,让狮虎两组从现在起驻守这里就行了。不过有件事要立即进行。请迪芬尼立刻命令铁卫除狮组合虎组外其他组暗中在首都及近郊搜索可疑人等,就算是对方是同胞,如感到可疑也一律进行密切监视。我会让卓影带同旭清、英轩驻守研究院,最好你也能协同驻守。”

迪芬尼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道:“本部长从陛下遇刺事件中想到什么了吗,所以才有这令人费解的决定?”

“嗯,虽然还有疑问但应该不会错。”付霜娓娓说道:“这个刺杀事件从一开始我就觉得奇怪,新王即将即位的情报其实是我在陛下的提议下故意泄露的,由于有特殊的原因未经陛下同意暂时不能透露,泄露到至今已经过了一个月的时间了。猎蝠绝对有足够的时间报告妖界派遣刺杀组,也早该进行刺杀了,可他偏偏慢吞吞地在一个月后独自一人行险行刺,就算没有左利和疾风连队他也只能勉强和三张老之一打个平手。这个行动简直就是想让我们以为妖界在神界的情报网十分的不发达,以至于过了那么久才得到消息,再有就是没有多少人潜伏在神界,所以无法组织起像样的刺杀行动。”

迪芬尼点头道:“所以肯定有大批高手通过小型人造虫洞潜入了首都,甚至可能有能改变自身种族属性的人潜入。”

“不错,他们知道陛下会受到重点保护,所以正好佯攻迷惑我们,让我们放松警惕。这样推断下来,他们肯定另有目标,而在首都唯一比陛下更甘美的果实就只有一个了。”

“研究院的虫洞试验中心!”

“研究虫洞方面我们已经比妖界滞后了好几年,只要毁坏了那里,我们再想制造通往人间的虫洞就要更往后推了。界时人间早就变成妖族的前线进攻基地了。”

迪芬尼道:“明白了,我立刻去安排,要命令禁卫也出动吗?”

“不用,规模太大他们可是会害怕得不敢来的,抢了卓影练刀的机会他会找我拼命的。”付霜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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