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儿已经完全听不进去尚琪的任何解释了,在她的眼里尚琪已经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疯子,她对他只有绝望。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向他吼道:“尚清已经受伤了,请你立即派太医给他医治。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我现在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了,你不要再逼我!”
笑儿的最后一句话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已经被尚琪逼迫得歇斯底里。她的一声怒吼,把在场的人都看愣了。人们印象中的她总是那么坚强,尤其是在遇到大事情的时候,她的脸上总是绽放着笑容,像能穿透乌云的光芒一般。
立诚被尚琪手下一个叛军将领抱着,并被捂住了嘴,他看到母亲如此伤心欲绝、几近发狂的样子,又听到她说不活了,特别着急,使劲地挣扎起来,可是不管用,于是狠命咬了将领的手一口。趁将领手痛松劲的工夫,跳下地来,朝笑儿奔了过去,一把抱住她的大腿,仰着脸恳求道:“母后,你不要死,你别抛下孩儿!”
笑儿喘着粗气,低头望着立诚,母性的本能促使她快速用手把孩子护到自己的身边:“诚儿,别怕!”
尚琪为了安抚笑儿的情绪,不得不下令叫太医来为明帝医治。他再三跟笑儿保证:“我答应过你的话,一定会兑现。我之所以让你再见尚清一面,就是我诚意的体现。你千万不要忘了我们的赌局,忘了答应过我的话!”说完,他命令把明帝押入天牢。
笑儿大叫着阻拦道:“尚清的伤还没治,为什么要把他押到天牢?你这样让我如何相信你的话?万一你在天牢里……”
尚琪冷冷地剪断笑儿的话:“我再重复一遍,我答应过你的话,我一定会兑现。我留着尚清还有用,我要让他当着文武群臣的面把大统还给我,所以我不会要他的命,你尽可以放心。把他押入天牢,只是为了保证他的安全。”
笑儿怒道:“天牢根本就不是养伤的地方,你存心要把尚清往死里整。你们从小一起长大,难道你就一点不念手足之情吗?”
尚琪已经无力再应付别人对他的指责,尤其是他心爱的女人还这么情意绵绵为她的前夫指责他。他一挥手,手下的人就把明帝使劲地往外面拖。明帝死死地盯住笑儿,殷切地叮嘱道:“笑儿,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我会来救你的。”
“尚清!”笑儿的脑子已经全乱了,尚琪已经变成了一个疯子,他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如果他用残酷的刑罚折磨尚清怎么办?那尚清就是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了。
“父皇!”立诚一只手紧紧地扒着母亲,另一只手努力地朝明帝伸去,想把他拉回来。
笑儿眼睁睁看着明帝离她越来越远,急火攻心,失去了理智,从头上抽出一支发簪,朝自己的心口刺了去,一下子扎到血脉上,血喷涌而出。她听见明帝惨叫一声,看到他拼了命地要冲过来,然后听觉和视线在瞬间变得模糊不堪,她努力地撑开急速下沉的眼皮,望了明帝最后一眼,无力地倒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笑儿醒了过来,一睁眼,模模糊糊地看见一张苍白的脸,是她的尚清吗?视线越来越清晰,她看清楚了,是可恶的尚琪的脸!她憎恶地闭上了眼睛。她恨这个人!
“笑死,你就真的这么恨我吗?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我对你的心难道你就真的不了解吗?我是因为太爱你,才下决心要夺回皇位的。我真的没有乱杀一个人,我只希望夺回属于我的东西,这真的有错吗?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对我呢?”尚琪痛苦地解释着,声音里浸满了凄楚。他为了夺回皇位和心爱的女人已经遭到亲人和宗族的唾弃,他现在就只有笑死了,可她竟然这样对他!
笑儿突然转过头,认真地问道:“你说你真的爱我?”
尚琪以为笑儿被自己的话感动了,以为事情有了转机,急忙点点头。
笑儿又问道:“你为了我,可以做任何事?”
尚琪又急忙点头:“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笑儿凄然一笑:“好,我嫁给你,你立即把皇位还给尚清。我们归隐山林过男耕女织的生活,你愿意吗?我发誓,只要你把皇位还给上清,我会一心一意做你的妻子。”
尚琪当然巴不得笑儿立即嫁给他,但他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立即犹豫了起来,支支吾吾答不上话。
笑儿不屑地问:“怎么?舍不得即将到手的皇位了?你刚刚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吗?”
尚琪解释道:“我真的爱你,也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可我怎么能让你到山间受苦呢?我爱你就应该让你成为皇后,享受天下的荣华富贵,享受所有女人最渴望得到的独霸天下的爱。再说,我把皇位还给尚清,他一定会杀了我而后快,我们根本逃不掉,即使侥幸逃脱,他就是搜山检海,也会把我们找出来的!”
笑儿绝望地摇摇头,惨笑一声:“果然是读过书的人,说个歪理也能够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看来,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了。你已经完完全全不是以前那个尚琪了,连一丁点影子都没留下。”
尚琪还欲辩解,被笑儿打断了,她问道:“你把尚清打入天牢了?”
尚琪见笑儿三句话不离尚清,心中实在是恼火,口气也变得糟糕了:“难道他不该去哪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