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氏对这种目光极为反感,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看着我干什么?我出身名门,又贵为诰命夫人,是绝不会做那么下作的事情的!”
立雨再也坐不住了,急走几步来到俞氏的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还不承认?谁不知道你在这个家里最恨我外婆。除了你,还有谁能下得了这个狠手?!”
俞氏也站了起来:“把你的手放下去!再怎么说我也是桢家的长辈,是你名义上的外婆,你怎么可以对我如此无礼?笑妃娘娘没有好好教你吗?”
在桢家大事小事向来是她俞氏说了算,现在竟被一个孙儿小辈如此顶撞,难怪她会肝火大动。在她眼里,立风立雨虽然贵为太子公主,但他们的身上始终有着那卑贱歌姬的血,因而也卑贱了很多。
“你说什么?连父皇和皇奶奶都没有这么说过我,你算个什么东西?!”立雨真的火大了,俞氏在她的眼里只是一个油多肉厚的狗奴才而已。她越想越生气,“本公主今天非要治你个大不敬之罪不可!”
“立雨!”立风抓住了她不安分的肩膀,“咱们是来为外婆讨公道的,不是来欺负人的。你要冷静。”
“哼!敢做却不敢承认!”立雨气得背过身去。她差点破口连外公一起骂了:都是你惯出来的好老婆!
立风冷峻地望着俞氏:“你也是桢家的长辈,我本来还想给你留一些颜面,现在看来是多此一举了。”
杀人偿命,这么大的罪俞氏怎么会承认?她反正是豁出去了:“有什么证据,你就拿出来啊!别在这里红口白牙的栽脏陷害!”
俞氏的态度令立风也不由得恼火了,这个女人真是死性不改。立风让小一将陈妈妈带了出来。陈妈妈用哀求的眼神向俞氏望着,仿佛她受了天大的冤枉。
立风便当着众人的面审起了陈妈妈:“只有实话实说才能保住你的命!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将勺子换掉?”
陈妈妈回道:“回太子殿下,老奴是看原来的勺子有点脏了,所以想把它换掉。”
“哦?”立风又问道,“你倒说说原来的勺子哪里脏了?”
陈妈妈一顿:“就是感觉有点油腻腻的,想必是洗碗的老妈子偷懒所致。老奴真的是一片好心,请太子殿下明鉴!”
“是吗?我真是奇怪你的身上总带着备用的勺子吗?你就知道老妈子一定把碗筷洗得很干净,单单洗不干净勺子?”
陈妈妈“这这这”的半天答不出来了。
“我再来问你,你这干净的勺子是从哪里来的?你自己洗的,还是从老妈子那里拿的?你陈妈妈在府中地位如此之高,会自己亲自去洗碗吗?那你还是从老妈子那里拿的喽,一起洗出来的勺子,有哪个干净哪个不干净啊?”
立风这一串的问话,真就把陈妈妈给问蒙了,她都不知道该回答哪个问题好了!
俞氏也有些坐不住了,问陈妈妈道:“你没事换什么勺子,不是给自己找事吗?人家会说你一个好字吗?”这句话倒像是说给别人听的。
立风厉声说道:“我来告诉你是怎么回事!今天晚上我便悄悄通知厨房,凡是给齐国夫人用的碗筷均点了一粒朱点作为标记,绝不能弄错。大家过来看看这两只勺子,没有朱点的勺子的底面多了一层透明的东西。”
“是呀,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天泽口快地说。
“那又怎么样?这不是正好说明老妈子洗碗筷没洗干净吗?”俞氏反驳道。
“你看清了!”立风喝道,“这层涂层如此均匀,会是残留的油脂吗?”
“那是什么?总不会是毒药吧?”俞氏没好气地说。
“你终于承认了!”立雨叫道。
立风让邓太医把这种物质的特性给大家解释了一遍。又命人拿开水来做了实验,证实太医的话不假,紧接着又用沾了脂的银针把涂层挑破。
“哼,银针丝毫没有变化,剧毒何在啊?”俞氏得意地问道。
“你没着急,等一会儿就知道了。”立风回道。
“老爷!”俞氏走到侯爷身边装成一副可怜相说道,“你看看,他们绕来绕去就是为了把我给绕进去。我平时是爱占个高枝,也不至于糊涂到去毒害人吧?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不能由着几个小辈胡来!”
“谁是小辈?皇家无小辈!”立雨骂道,“不要脸的女人我见得多了,就是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老女人!”
“你……你辱骂长辈也不怕遭天打雷劈!”俞氏反唇相讥。
“好了好了,都不要吵了,让下人听见像什么样子?我心里有数。做过就是做过,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侯爷不硬不软地说道,一人给了五十大板。其实他心里对俞氏还真是没有十足的把握。
“看!”邓太医把变黑了的银针头举给大家看。
立雨去拍打着陈妈妈的脸,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说?你跟我外婆有什么深仇大恨呀,一定要置她于死地?!”
“是,是——”陈妈妈瞟了俞氏一眼,又被她给瞪了回去,不再敢吱声了。
“是什么?是人指使你去做的,对不对?”立雨问。
“没,没有人。老奴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太子殿下与大公主若是不信,尽管杀了老奴好了,老奴确实冤枉!”陈妈妈跪下来磕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