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外孙女的挑衅,候爷还不能去生气。他心平气和地回道:“我也很想知道这背后的主谋是谁。我们桢家位高权重,笑妃又倍受皇上恩宠,加上我们为人处事又公正耿直,得罪的人实在不少。朝中妒忌我们桢家、仇恨我们桢家、想置我们桢家于死地的人很多。要查的话,需要时间。”
立雨把头一歪:“说了半天,这还不是一件无头公案?”
立风劝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所谓高处不胜寒,我们绝对不能出任何乱子,更不能搞内讧,让外人有可乘之机。我们一定要相互包容,相互配合,查出事情的真相。”
笑珊憋了半天,好容易找到个机会插了句嘴:“对,家和万事兴!那,眼下该怎么办呢?”
立风就是爱听他的笑珊说话,但他不便开口,他望了望侯爷,把主动权交给了他。
侯爷立即道:“一个奴才的命没了就没了,而且还是一个畏罪自杀的奴才,就按桢家的家规处理好了。回头查查这个陈老妈子家里还有什么人,念在她在桢家服侍多年的份上,给她的家人一些补偿就是了。”
立雨叫道:“那俞婆呢?陈老妈子是她的奴才,再说了,要不是她暗藏祸心,外婆也不会被人害成这样,她总不是一点责任都没有吧?”
侯爷答道:“她确实有责任,而且她的年纪也大了,不应该再操劳了。从今天开始,府里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的儿媳桢余氏来打理。”
他转向桢余氏道:“以后两位夫人以及这府里的大小事物都交给你了,你要用心啊。千万不能让这次的事情再发生!”
桢余氏显然对这个决定完全没有准备,作为媳妇她实在不敢去夺婆婆的权,于是坚决不答应:“儿媳以前只是给婆婆打打下手,这个大家庭交给儿媳,儿媳怕有负公公重托,请公公收回成命。”
立风见桢余氏是真心请辞便开口劝了一句:“外公向来知人善任,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天泽也给她使了一个眼色,她再推辞的话便显得矫情,倒让侯爷难办了。桢余氏便不再说话,应允了这件事。
陈妈妈的死就被这样处理了。
立雨的心里实在是憋了一口气,俞老婆子谋害她外婆明明是铁板上钉钉子的事情,结果因为陈老妈子蹊跷的死,倒让俞老婆子得到了解脱,成了无罪之身了!尤其让她生气的是立风态度的转变。本来他与她站在一边,俞氏这次非完蛋不可,可他竟调转枪头来劝她,倒让她孤掌难鸣了。
立雨忍不住要跟立风发脾气:“哥,你今天真没劲!那个陈老妈子明摆着就是俞老婆子派人杀的,你干嘛要睁着眼睛说瞎话?”
面对妹妹的质问,立风只是坐在那里默不作声。
立雨看着他这副样子就更来气了:“现在好了,俞老婆子又做回了她的诰命夫人,她心里不定怎么恨外婆呢,下回还不知道会使什么手段。如果外婆出了什么事,就是你害死的!”
立风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笑珊爱郎心切,替立风辩解道:“公主,太子殿下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也许事实确实如此。他是齐国夫人的亲外孙,怎么会——”
“你给我闭嘴!”立雨骂立风多少有些顾忌,这下子她可找着出气筒了,大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我跟太子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不要以为太子喜欢你,太子妃就是你的了。我告诉你,想做我的嫂子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笑珊不客气地回道:“你还知道太子是你哥哥啊?你瞧你刚刚说话的口气,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训儿子呢!大家都是亲兄妹,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说,一定要骂来骂去才过瘾吗?”
立雨跳了起来:“哟嗬,连父皇都不管我,你倒管起我来了!沈笑珊,你是哪根葱啊?”
笑珊毫不示弱:“当着我的面欺负笑肚宝我就要管!慕容立雨,我就是管你的那根葱!”
眼见着两个与自己关系最亲密的女人就要打起来了,立风赶紧起身阻止道:“你们不要闹了!立雨,你去看看外婆。笑珊,你陪我到院子里走走。”
立风说完拉着笑珊就走了,完全不给立雨一点表态的机会。立雨望着哥哥嫂子远去的背影,疯狂地跺了一阵脚都觉得不解气。
“笑珊,谢谢你。”立风的脸上露着微笑。
“谢我什么?”笑珊实在想不出自己做了什么值得感谢的事情。
“嗯——全部!”
“傻瓜,我们之间还用说谢吗?”笑珊柔情地望着立风。
“其实我一进门就发现陈老妈子是被谋杀的。”立风一语惊人。
“不是说她受人控制,被迫自杀的吗?”
“那只是给侯府死人一个掩人耳目的说辞罢了。”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
“你玩过堆柴吗?陈老妈子脚下那几块柴禾无论怎么堆,都离她下垂的脚尖有二寸多的距离。你说她怎么上吊自杀?一定是有人将她杀死后,伪装成她自尽的样子。”
“那你知道这是谁做的吗?”
立风正要回答,这时跑过来一个家丁向他行礼道:“奴才给太子殿下请安,给沈姑娘请安。侯爷和大夫人请太子殿下过去一趟,他们正在花园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