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展锋的话,老韩头半天没言语!他干这个的经验,比展锋丰富多了,中间的道道,自然更清楚。
现在拿了钱了,就是死也要上啊。
“你跟那劳什子交过手了吗?”重新坐下,老韩头嘬着烟斗,沉思了一下问展锋道。
“没有,我还没有考虑成熟,暂时还不打算去动它,昨晚我开慧眼,发现那东西似乎像是宋朝的人,真身凝固程度很高,没敢贸然下手!”展锋道。
其实所谓的开慧眼,是他们道门中人的一门法术,展锋是不需要的,他这么说只是让自己听起来不是那么惊世骇俗,他只需要将修真的法力运到眼中,就能随意区分阴阳,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不像普通的道士,要半天才能看清。
“是啊,是宋朝的不错的。”韩孟初磕了磕烟斗“我也没动手,当时我去新港的时候,那东西就发作的厉害,我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知道了那东西的来历。
他是南宋时期,岳飞岳王爷的部下。当年岳王爷被奸相秦桧和赵构那个狗皇帝合谋害死,他的一批部下,也就是岳家军里的一些高层也受到了连累,这个劳什子应该就是当年的一个岳家军高层。
他被奸相秦桧害死之后,不知道为什么魂魄没能去投胎,反而在湖里修行了。我去过着道的周子明那小子说的湖边,看了半天,发现根本没办法找到那个劳什子原来的尸身了。
而且最可气的是,那小子发现的那个砚台,也不见了。现在的情况就是尸身没了,那东西附身的砚台也不见了,我们就是想做点什么,也无从下手,当时我还想着跟它硬碰硬斗一斗”
老韩头说到这儿,苦笑了一下道“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展锋道。
“嘿嘿,我累的快吐血布下的金罡太极阵,被那劳什子硬生生把我施法的阵台都轰了干干净净,害的我差点把老命丢在那儿了”老头唏嘘不已。
“这么厉害?”展锋皱皱眉,“连金罡太极阵这种至阳至刚的阵法,都能直接破掉?”
金罡太极阵,是一种威力很大的阵法,以各种至阳之物,比如黑狗血,朱砂等等,用这些东西布下一个至阳大阵,目的是让对方屈服,也就是让那个恶鬼屈服,从而离开。
这种大阵,其实威胁的意味更大,实质的用处并不是很强,更多的是一种试探,在施法者对恶鬼的本事还不是很确定的情况下,可以用来试探对方的道行深浅。
但如果能被对方连阵台,也就是香坛都毁了,可见人家根本就毫无所惧,一点都不害怕。
老头摇摇头“我当时就想起了师傅曾经说过的,如果见到修成真身的灵鬼,能不招惹,就尽量不要招惹,那东西,我们凡人收拾不了!”
重新点上烟斗,韩孟初接着道“我回来后就留了两个法器,挡一挡灾难。那东西不会害人,但被它附体的人,能不倒大霉吗?
我看他一脸凶险之象,肯定会有大灾难。但那娃娃人还很小,这么小就死了,太可惜了,所以我留下的两个法器用光了之后,他再次来我这儿的时候,我就算了一卦,发现他那晚可以遇到贵人,没想到碰到你了,怪我,怪我啊!”
展锋一时间也无语了。他本来是想从这个便宜师兄打听一下,看能不能发现点有用的线索,结果线索都断了。
尸身找不到,附身的砚台也不见了,这可该怎么办?
如果能找到尸身,或者是那个附身的砚台,用妥善的办法,破了砚台,尸身,那个恶鬼道行再高也没用。
但现在,两个线索都断了,意思也就是,如果要除掉这个东西,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和那个恶鬼正面交锋,硬碰硬,看谁的道行更高。
那样一来就是拼命了!
“你还小,刚上大学,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来吧,我一把老年纪了,也没孩子,活到现在也够本了,大不了拼了,总不能让外人认为我们爷们没种!”老韩头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说道。
展锋乐了“师兄,你也别太悲观了,再说是我惹上身的,总不能让你给我背这个黑锅。”
其实老头说这话的心思,展锋心里很清楚。
韩孟初是个富家子,祖上还算是不错的,家道殷实,他父亲不知道为什么一次染上了怪病,思阳子云游到他家附近,发现了妖气冲天,便出手除了附在他父亲身上的修仙的畜生,当时也很是废了一番手脚。
后来他父亲就恳求思阳子收下自己唯一的一个儿子,也就是韩孟初。一开始老道不肯,后来架不住韩孟初老爹死磨硬泡,也就答应了。
随思阳子上山学艺近二十年的韩孟初,得到了不少真传,人也很聪明,就是怕吃苦,所以道术他研究的很通透,但功夫却是不行。
老人认为他还不到下山的时机,韩孟初却不那么认为,老人一气之下就随他去了。下山之后的韩孟初在短时间内也着实闯下了不错的名声,道门中人有不少都知道他。
但后来有一次他碰到了一个大家伙。在坟地里驱鬼的时候,没想到碰到了一个像是小山般大小的怪物,他当时连对方是什么都没看清,吓的屁滚尿流就跑回了山上。直接在老爷子的山上呆了一年多,才肯下山。
当时可不止他一个人在那个坟地里驱鬼,还有不少同行在,这件事传出去,思阳子听到后气差点没吐血。
碰到弄不了的东西跑了没关系,这不丢人,好汉不吃眼前亏嘛,但跟他学艺二十年,竟然被当场吓的尿裤子,老人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这个徒弟。
后来老人离开了那个地方,不再回去了,也就没再见面了,从那以后,韩孟初也就断了和师傅思阳子联系的方式。
这件事想必在老韩头的心里一直耿耿于怀,现在碰到了这件事,他觉得自己人生的污点可以有一次,但不能有两次吧,已经怂过一次了,不能接连的怂下去。
所以这才提出让展锋撒手不管,他自己上的说法。
展锋肯定是不能这么干的,活毕竟是他接的,钱是他收的,怎么可能让老韩头去背这个黑锅。
“我给了他两样法器,暂时用一个阵法和一些符篆强行镇住了那鬼物,短时间不会怎么发作,我好好思考一番,然后再想办法收了它!”展锋道。
“收是别想了,虽然那东西曾经是岳王爷的手下,但他现在就是个恶鬼,我们没办法收的,实在不行,我看我们哥俩就只能用些禁术,把它打散,彻底让它消失!”老韩头说到这儿,眼里不自觉的冒出一股子狠劲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