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渔民们都是几经惊吓,回到家中也大都难以安然入眠。而冷锋与巴丹一家回到家中,本来巴丹与瓦西里是有很多话想要问冷锋的,但是由于语言不同,也只能作罢。恐怕经历过今夜之事的人,也只有冷锋一人能够若无其事的倒床就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冷锋就是醒了过来,他换上了自己本来的那件黑色衣服,这件衣服上的五个枪洞已经经过瓦西里的缝补而变得和当初没有什么两样,上面的血迹也洗的干干净净。他将被褥以及一切用品都整理整洁之后,这才打开屋门,去向巴丹一家告别。
他准备今天就离开这里,回到中国。
由于昨夜之事,巴丹一家人也都是基本没睡,所以冷锋去向他们辞行之时,巴丹一家人也早早就起了。
这时老巴丹正独自一个人坐在正堂屋中抽着烟,低着头像是在思索事情。冷锋缓步走进屋中,一点声响都没有。冷锋看巴丹正在沉思,就故意走出些声响,巴丹才知觉冷锋走了进来,他看到冷锋时,冷锋已经站在了离他不远处的正堂正中。
巴丹磕了磕烟,站起身来,冲着冷锋微微一笑,他知道冷锋听不懂印尼话,所以从没和冷锋说过话。
冷锋冲着巴丹点了点头,然后郑重其事的说道:“我要走了。”他说的是汉语,巴丹自然也听不懂,所以巴丹听到冷锋对他说话便是皱了皱眉头,而冷锋却是不以为意,说完这句话,便冲着巴丹深深地一鞠躬,足足过了三秒钟才直起身子,然后转身向外走去。
巴丹被冷锋一系列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同时看到了冷锋已经换上了当初救他之时黑衣,而隐隐感觉到,冷锋可能是要走,所以在冷锋就要踏出正堂门槛那一步时,伸手喊道:“慢着!”
冷锋刚要踏出屋中,听到巴丹喊了一声,于是停步扭头,看着巴丹。
巴丹没有看冷锋,反是向外喊道:“瓦西里!你过来一下!”冷锋听到巴丹喊瓦西里,眉头皱了一下,然后想到:“也应该和瓦西里告别一下。”于是也就没有急着走,便又走进屋中等待瓦西里过来。
瓦西里正和卡曼尼在厨房做饭,听到巴丹的呼喊,应了一声,然后赶快就是来到正堂屋中。她第一眼就是看到冷锋站在屋中,微微有些惊讶,然后又看向巴丹:“怎么了?爸爸。”
巴丹看了看一旁的冷锋,说道:“他刚刚来跟我说了一句话,我觉得他要离开渔村了,就喊你过来。”
“什么?!”瓦西里有些不敢相信的震惊道。随之看向冷锋,果然见他已经换上了初救他之时的那件黑衣,不禁急切问道:“你要走了吗?为什么?”
冷锋走近瓦西里,然后也向着她深深地鞠了一躬,随后直起身说道:“我要走了。”他说的还是汉语,瓦西里当然听不懂,但从他一系列的举动不难看出,他确实是在像瓦西里辞行。
瓦西里的眼睛瞬间有些湿润,不知道该对冷锋说些什么。
而冷锋看着就要哭出来的瓦西里,则是对她继续说了一句话:“谢谢你的照顾,如果我这次回去还能活着,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瓦西里虽然听不懂冷锋对她讲的是什么,但是看着冷锋对她讲话的神情,忍不住就哭了出来。
冷锋伸手为她擦了擦眼泪,最后说道:“再见。”
说完就转身而去。
瓦西里模糊的双眼看着冷锋高大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眼珠滚滚而落。那种心中理不明又舍不得的情绪缠绕着她,最后只能默默地看着冷锋消失在晨曦未明之际。
这天下午,当地警署的警员才来伽玛渔村取证昨夜海盗以及恶虎帮劫掠渔村一事的具体经过,可惜作为重要人证的冷锋已经悄然离开了这里。
冷锋离开了伽玛渔村后,便一路而去,当走到一处相对比较现代化的城市之后,他用手上两枚之一的戒指在当地一家金银首饰店换了些印尼盾(印尼货币),匆匆吃了些东西,就继续赶路。
当天晚上,他就乘船离开了极乐鸟半岛。
一路之上不停的换船,大约一周后,冷锋就来到了印尼的首都——雅加达。
来到雅加达之后,冷锋先是找到一家酒店住下,洗了洗澡,又买了身衣服。第二天才出门而去,他找到当地的一些热心华侨,询问如果护照丢了该怎么办。华侨们当即热心的向他表示不要担心,首先可以去中国驻印尼大使馆找使馆负责人员,让使馆证明冷锋的身份,然后又有一些华侨悄悄对冷锋说,可以找当地的一些能搞地下证件的人,只要不怕出钱,绝对够快。冷锋当然不能去找中国驻印尼大使馆的人来证明自己的身份,所以当即决定买地下证件。一名华侨应该是做过这种事情,他很快就是帮冷锋联系到了一个当地做地下证件的人,冷锋和那人约好了时间,三天后就是拿到了一个中国人的护照证明。
第二天清晨,冷锋就是收拾好一切来到了雅加达机场。
轮到冷锋买票时,售票员是一个中年微胖的印尼女人,她盯着带着大框黑色眼睛和头戴黑色帽子的冷锋,毫无感情的问道:“您要定去哪里的机票?经济舱还是商务舱?”她因为看不清“全副武装”的冷锋是哪国人,总之不是印尼人,所以问话时用的是英语。
冷锋便用英语回答道:“要最快到中国的航班,商务舱,谢谢!”
售票员看了一眼冷锋,然后说道:“那就是去中国香港。”她说了这句话,又告诉冷锋需要多少印尼盾,冷锋将钱与护照交给她,她看着护照又看了冷锋两眼,眉头一皱,最后还是将机票给了冷锋。
冷锋走出买票的队伍,才暗自松了一口气,接着就是等了一会,便登上了由印尼雅加达飞往中国香港的班机。
当冷锋孤身一人坐在冰冷的飞机座位之上时,他透过飞机窄小的窗口向外望去,只见蔚蓝的天空一片晴朗,数不清的太阳光束从天际之上直直的投射下来,给人一种一切充满温暖与希望的感觉。
他不禁喃喃自语:“叶子、阿纲···你们在天堂都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