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平生最恨的便是全天下的负心汉,更有甚者的是好色多情的猥琐汉。而眼下这个偷窥者正中她的禁忌。她虽然气愤至极,但一向无情的她立刻便冷静下来,心中顿生一计,朱红的樱唇不知何时上扬了一个幅度。
她这时突然扔下手中抓着的鳗鱼,几条鱼立即钻入湖底深处。她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似的,绝美的侧脸也被吓得花容失色,随后便是一阵高分贝的尖叫:“啊!水里有蛇!谁快来救救我……”
她柔软的身子在水中不断扑腾着,随之溅出朵朵水花,湖中若隐若现地显现出她那诱人的身段。
“姑娘,别慌张!我来救你!”一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李莫愁心中暗喜,“鱼儿果真上钩了……”
李莫愁仍旧装着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暗中斜眼瞟了一下声音传来的方向。她这不看还好,一看把她的下巴都吓得差点掉了下来。
眼前这个人好像前不久才刚见过,这不正是当时那个在客栈邀请自己吃饭的俊朗公子么?别看他那时风度翩翩,器宇不凡,似乎出于书香门第,也姑且能算是个文人雅士吧,没想到背后居然是个道貌岸然,矫揉造作的伪君子!
待俊朗公子走到她身前,李莫愁娇羞地将身子沉入水里,她怒道:“好你的色鬼!不仅偷窥本姑娘洗澡,还竟敢偷本姑娘的衣服!”
“不,不……姑娘你误会了,在下绝不是干出那种事情的好色之徒!”俊朗公子立即
辩解道。
“那你还看!小心本姑娘上来挖掉你的双眼!”李莫愁这时恨不得立马上岸取他性命。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好,在下先向姑娘赔不是……”说罢,他将衣袖遮捂住双眼,连连作揖。
“可姑娘现在危险,在下也只好顾不得这么多啦!”俊朗公子走下水试图去牵李莫愁的手。
“给我滚远点,死色鬼!快把本姑娘的衣服还给我!”
“在下已经解释过了,既然姑娘不相信在下的话,那在下只好告退了……”俊朗公子见用软的行不通,干脆改换策略。他作势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等,你先别走啊……”见俊朗公子已经走出一段距离,李莫愁有点心急了,他这一走,自己可就真没衣服穿了,难不成自己要一直泡在这潭湖水里?
这时,李莫愁也实属无奈,只得服软:“公……公子,把衣服还给本姑娘……”但是她心里却盘算着一旦拿到衣服,立即上岸就杀人灭口。
“什么,你刚说什么?本公子没听见。”俊朗公子故意将手扩在耳边,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好啊,这小子是嫌命长,居然还调戏起我来了,看我等会给他好看……”李莫愁只得不耐烦地将话再重复一遍。
“既然有事拜托人,哪有你这样的态度!”俊朗公子故意拔高姿态。
“小女子请求这位公子归还衣物。”李莫愁只得忍气吞声道。
“这还差不多……等着,让我给你找找……”
“衣服明明在你手里,何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李莫愁心里怒道。
俊朗公子翻遍了四周,还是无果,无奈之下,他提议道:“不好意思,姑娘的衣服在下是找不到了,不嫌弃的话,姑娘可以先将就穿着我的衣服。”说罢,她便脱下长衫,向李莫愁身边抛去,自个儿回身走开一段距离。
“我倒要看看你小子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李莫愁也不嫌弃,擦干自己的身子,小心翼翼地穿上了他的衣服,这便上了岸。
见俊朗公子仍坐在石头上发呆,李莫愁二话不说,迅捷无比的一剑直取他的后心。
“你想要取在下的命吗?”就在剑离他后背还有几寸的时刻,俊朗公子简单的一句话打断了李莫愁。
他发出哼的一笑,剑眉微挑,向李莫愁调侃道:“要杀我的话尽管来试试……”
李莫愁此时不再犹豫,使出十分的劲道将长剑向俊朗公子背后猛刺。
耳轮间只听铁器碰撞的一声金鸣,李莫愁手中的长剑始终未能刺入他的体内分毫。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我手中的剑伤不了你?”李莫愁收回了长剑。
“姑娘既然问起来了,在下也该自我介绍下了。”俊朗公子背回身来,李莫愁定睛一看,见他眉方八彩,目若朗星,举手投足间尽显书生的优雅,这时他正再次向自己作揖,温文尔雅地继续道:“在下复姓公孙,单名一个墨字,温州本地人士。之所以姑娘伤不了我,是因为在下穿着一件祖上传下的乌金宝衣,据说这件宝衣可是以硬度比铁还大的乌金丝制成的,刀枪不入。”
“原来如此,可你为什么要尾随本姑娘呢?”李莫愁问道。
“尾随?在下可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呢!”
“好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倒要听听你这个淫贼如何诡辩!”李莫愁剑尖直指公孙墨的鼻尖。
“姑娘您真的是误会我们家公子了。”不知何时,公孙墨身边多了一位他的随从。
“小虎,别再多言了……”公孙墨摆了摆手道。
“既然不是公子的错,为何不让我解释!”小虎急了,他上前两步,挺在公孙墨身前,两眼直视李莫愁,义正言辞道,“当时,公子从客栈离开后便立即启程赶往雁荡山办事。不料在上山途中遇到一个蒙面刺客正用飞镖袭击你们,看在你们是弱质女流的面上,公子便一直跟在不远处暗中保护你们,方才听闻姑娘的尖叫,这才现身相救的。”
“这世上真有如此巧合之事?”李莫愁狐疑道,“我一个字都不信!快给我老实交代,否则,哼……”
话音未落,李莫愁剑尖一挥,那个名叫小虎的随从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随后一节断指应声落地。
“好残忍的手段!”公孙墨见眼前这个外表娇弱的姑娘竟如此心狠手辣,心里不禁暗暗发颤。
“这就是实情!我们没什么好交代的了!”小虎忍着剧痛道。
“既然这样……”李莫愁话没说完,又是电光火石般的一剑劈向小虎的脑袋。
小虎猝不及防地用手臂格挡,“哗”的一声,他的整个臂膀已被齐刷刷地砍了下来,顿时间,血流如注,小虎也疼得当场昏死过去。
“你!……你……”公孙墨见到此状,瞬间语塞,他呆呆地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小虎,愣在原地了好半响,这才发话:“你竟然做事如此毒辣,我一个小小的随从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竟下如此毒手?!”
“哼哼……”李莫愁冷笑一声,,瞥也没瞥地上的人一眼,漫不经心地道,“多谢你这条忠犬为你挡了一刀吧,否则现在躺在地上的那个人就是你!”
“好啊,有本事的话,你就冲我来啊!”公孙墨似乎并不害怕李莫愁的样子,瞧他文质彬彬的模样,口气倒是不小。
“吃我一剑!”李莫愁不等他话说完,银蛇状的剑身抖动着直袭眼前的公孙墨。
这次李莫愁留了个心眼了,她深知公孙墨身穿宝甲护体,于是剑身并不攻他躯干的要害,转而攻击他的脑袋。
“等一下!”公孙墨从怀中掏出了一本皱巴巴的书本出来,他在如此千钧一发之机倒并未显得慌乱,反而气定神闲地道,“如果你还要这个的话……”
李莫愁快要触及他眉心的剑尖刹那间刹住了车,她惊讶地注视着公孙墨手中的东西,这本破烂不堪的书不是别的,正是当时高光风口中所说的那本至高无上的轻功秘笈——飞雁荡苇。
眼睁睁地看到那本破书上清清楚楚地写着“飞雁荡苇”这几个字,李莫愁的脑中思绪急转:“这本书怎么会落到他手中的?难道他知道赵霁月的下落?他与高家寨也有关系?我要不要从他的手中夺过这本秘笈?……
李莫愁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剑,她正欲开口,没料到公孙墨首先发话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脑袋里到底盘算着什么鬼主意,看来你是知道我手里这本书的来历的,既然这样,势必你也知道这本书的价值……”
“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怎样,倒是我想反问这位姑娘,你想怎样?”公孙墨见李莫愁目光不离地盯着自己手里的书,他继续说道,“首先,在下奉劝姑娘一句,最好打消掉想从我手中夺书的蠢主意,如果你真想尝试一下,在下可以奉陪,我倒要看看是姑娘你的剑快,还是在下的手快……”说罢,公孙墨双手抓紧书本,试图将其撕掉。
“别,别……咱们有事好商量……”李莫愁见公孙墨这下是来真的,立即退后几步,欲与他讲和。
见李莫愁语气有点缓和,公孙墨知道自己已经占据了上风,他也从刚才紧张的气氛中缓解过来,他紧促的双眉稍作舒展,清了清喉咙,道,“既然要商量,那咱们必须约法三章!”
李莫愁听到公孙墨要与自己谈条件,头埋了下去,思索道:“这人来历也忒是神秘,对于他来说,感觉自己什么都看不清,而自己的底细,对方却好似知道得一清二楚,虽然未见他展露什么武功,但此人依旧深不可测,是敌是友亦是未知,要是他提出什么过分的条件,那可就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