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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夜伴孤坟

阿布走过来低声的对我说:这是老头子特意留下的,怕日后有人寻来,好有个辨认,让我再仔细看看。

“大爷,她长什么样子啊?”,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随着大爷一点点的回忆,我的心急速的往下沉,像被毒钳子咬着使劲在往下拽,因为他几乎是看着大姐的人在描述。

事情很明确了:某天的清晨,大爷开门看见院子的角落里躺了个人,走近细看就发现人已经死了,也没发现很么伤,猜想是生病,加上冷或者还有饿。大爷问了附近为数不多的人家,都没有有效的信息,就将她草草埋在这里。

“可怜哦,我老人家看不过去,给她烧了柱香”,老头子叹息道。

老人家的话引发了我心里的酸,似乎不再是之前的剧痛,而是酸楚,紧咬着嘴唇绕着坟堆看了又看。

阿布递给我厚厚一叠纸,还有香,接着掏出了火柴,他们都已经从我的表情上看出了结果,而且之前就几乎确信的,若不然,怎么会准备如此充分?

我跪在坟前,看着火苗带着灰烬在飞舞,想和大姐说点什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只是机械的把香点着,再三拜了,然后把插在泥地上,看着青烟从香头一缕缕的升腾起来,妖娆的飘散而去,似乎是魂灵舞动的影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都过来想拉我起来,我才惊觉坟前并不只是我一个人。

“雪鸳,你和他们去村子里找个地方休息去吧,我在这里待一会儿”,我很冷静的对雪鸳说道。

“你不会要等到天黑吧?”,阿媚弱弱的问道。

“你们找个人家住一夜吧,我今天不走了”,我说道。

“好的,你和她说说话,要吃点东西,别让她再担心你”,雪鸳轻柔的说道,放了一小包吃的在边上,留下一个水壶,然后拉着阿媚离开了,阿布在边上又站了一会儿,之后也离开了。

这天地真是安静,什么声响都没有,但却是活动的,周遭的一切都在慢慢淡化、消散。只剩下一座新坟、一个跪地不起的人。

她真不应当就这样去了,她全身心的关爱着我,我的心里也全是她,这样的阴阳两隔全无道理。她想要个孩子,就要一个我的孩子,还为此不顾一切。我一直没有跟她说过:在我的心里也有一个孩子,还有个很方便她晾衣服的小院子。

老头子也是的,那么聪明狡猾,又是那样的机警,为什么不再帮我多照应她一段时间?是太想梅儿了吧?可你们团聚了,也别落了我啊。是不够心疼我吧?要不,怎么留我一个孤零零的?

跪久了,两条腿完全没了知觉,我靠双手艰难的撑着,爬到坟堆边上,和她并排躺着,瞪着眼睛望着因愧疚、胆怯而疯狂散布着阴云的天空。

又何必伪装、躲藏?我若是带了枪,也不能够伤你分毫。可你总得告诉我如此昧良心的部署究竟为何?留下一个心死了的人为你演绎心碎的表演?无论如何,就只求你告诉我:接下来,我能做什么?

大姐,梅儿,你也真是的,我分分秒秒都想找到你,可现在,我就在边上了,你怎么也不言语一声?

我想了许许多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说了无数的话,但没有张过一次嘴。光线一点点的昏暗、乌黑起来,雷声远远的传来,像是来自地底的怒吼,但我已经失去了愤怒的力量。

通缉和不断追捕、狙杀我的那些人哪里去了?现在出现,我保证一动不动的迎接子弹。

“要下雨了,回去吧”,阿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在身边。

“哦,要下雨了,你回去吧”,我回道。

“走吧,我们一起回去”,她伸手过来拉我。

“我要待一会儿”,我推却了。

“你已经待了大半天了”,阿媚提醒道。

“哦,我再待会儿”,我说道。

她似乎是离开了,又似乎是在边上站着,但没有再说话。过了一会儿,雪鸳也出现了,同样要我回去。

大颗的雨点在天空挂不住了,稀疏的砸向地面。

“你们都回去,下雨了”,我说道。

“你不回,我们都不走”,阿媚说道。

“别全来逼我!”,不知道哪来的力量让我宣泄出一丝愤怒。

“不逼你,我也想和姐姐说说话,阿媚,你回去吧”,雪鸳说道,然后在边上坐了下来。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开口和大姐说话,因为滂泼的雨已经开始发疯了似地蹂躏起地面上的一切,所有的草木都在疾风暴雨里摇晃、抖索着。渐渐的就都看不见了,只听得哗啦啦的响成一片。突然撕裂夜空的闪电像死神的刺刀,让天地万物在白花花的寒光里战栗着。

“她叫梅儿吧?”雪鸳轻声的问道。

“嗯”,我应道,突然意识到她的死绝对是一个精心的安排。要不,这个地方为何偏偏就叫梅香沟?

“你答应过她什么还没做的?我们帮你”,雪鸳说道。

我这才发现我和她根本就没有过太多的言语,更别提什么誓言之类的。她从没说过要我帮她做什么,我也从来不曾主动说过。对于我和她,这一切似乎都是多余的,我们的心就像是融在一起的,根本不必用语言去表达什么。

“她说想要个孩子”,我轻轻的叹道。

雪鸳沉默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又过了许久,我突然听到一个悲泣的声音。

“雪鸳姐,你们回去吧,我求你们了”。

是阿媚,这个傻女人怎么还在?此刻她似乎痛彻心扉,声音离满是撕心裂肺的哀求。

“你们就这样,死了的人也会心痛的”,她继续叫喊,说着全无逻辑的话。

“我们老家有一个说法:亲人不在了,只要摆一件她碰过的东西,点盏豆油的灯,坐着等到下半夜,就可以看见她”,雪鸳慢慢的说道。

我知道她在撒谎,再次意识到她们在为我揪心。其实我并不太难受,只是想就这么躺在大姐的身边,雨虽然很大,但却很奇怪的一点也不冷。然而,我不动,她们就都得这样被雨淋、被风吹。尤其是阿媚,都快崩溃了。

我跟着她们回到了一间土胚的房子里,阿布靠墙坐在一个角落里,边上是一个倒了的酒瓶子,似乎他比我还应该难受似的。

脱掉湿透了的衣服,稍稍拧干,当做毛巾擦了擦身子,我就钻到一个被窝里去了,疲惫来得很突然,我不再愿意动弹、不愿说话。

第二天醒来,发现两个女人连同阿布都靠在床边盯着我,边上摆了一盆水,我额头上还敷着滚烫的毛巾。

她们都不让动弹,说我病了,但我不觉得,挣扎着下了床。从角落里找了一把用残了的锄头就要往外走。

“干嘛去?”阿布拦在了门口,一脸的紧张和疑惑。

雪鸳和阿媚也赶紧为了过来。

“我昨晚做梦了,梦到她的坟头开着梅花,满满当当的全是,整棵树都是雪白的”,我说道。

“对,给她种花,种棵梅花”,雪鸳说道。

我在院子边上选了一棵大小合适,模样也好看些的梅花树,就开始挖了起来。

那老头子听见响动走了过来,不解的看着我们。

“这是我前年从山里找来的,这种开的花要大,也香得远”,老头子的语气像是不舍。

阿布掏出一叠钱塞给了老头子。这可不是他的做事风格,哪有黑帮老大为了一棵小树掏钱给老农民的?

大家屡屡想要帮忙,但都被我拒绝了。绝望、心死也是一种力量,我终于寻了合适的位置把树种好了,就在坟前偏右三、四米远,这是最合适的距离,被风吹落的花瓣一定能够飘到坟堆上,为她添一点色彩、添一抹花香。

之后,我是被他们几经周折运回去的,先是放在马上牵着走,后来找了个木板车,把我放在上面让马拉着,也不知道折腾了几天才回到了住处。

我也并不清楚,为什么那天把树种好,左右看过都感觉满意之后就突然失去了气力,颓然倒地了。

再次完全清醒过来,是在暖暖的被窝里。像是夜里,因为房里点了油灯,小傻趴在桌子上。

我瘫在床上,软得像一团棉花,想坐起身来,试了几次都未能完成,这时候就听见小傻的声音:大哥,大哥醒了?

这个傻丫头,她不知道先来帮下忙,反而叫喊着跑出去了。

很快,魁子和阿媚来到床前,显然都是在被窝里被叫醒的,都只披了衣服。

“你看着他,我去叫阿明”,魁子看我几眼,就丢下这话自己出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雪鸳和小傻都进来了。似乎所有人都带着憔悴,但雪鸳的情况格外严重,一眼看去,整个就是一病人,眼眶凹陷,连带着原本温润的脸颊也显出了颧骨的轮廓,脸色惨白惨白的。她在床边坐了下来,伸出手来拉着我的手,没有说话,那手冰冷似铁。

阿媚迟疑了片刻,就转身端了一杯温水过来,我才觉得渴的厉害,咽水的时候,嗓子眼都火辣辣的刺痛。

魁子很快带着一个老头子进来了。

“阿明,麻烦你咯”,雪鸳对她说道。

原来这老头叫阿明,听起来像是个小伙子的名字。他是这小镇子里的医生,似乎也不是第一次来看我了,只是大概看了舌苔,摸着手腕搭了脉,就算检查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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