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的父亲韦建国早年当兵时是部队里的兵器库管理员,现代的热兵器当中,韦建国最喜欢的就是枪械,那年头别人都恨不得从兵器库这种乏味又没前途的工作岗位上调走,他却一次又一次地放弃了调任的机会,在兵器库里一待就是10年。10年间韦建国并没闲着,兵器每天出库入库的工作也没什么难度,于是他就利用职务之便做起了设计枪械的活。
机床维修工家庭出身的韦建国天生对器械有种灵敏的触感,加上对枪械的狂热,10年间从他手上出来的枪械制造图纸不计其数,其中不乏精品,为部队改进枪械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但却从来没要过部队一分钱奖励,只要求上级给他一个工作间和继续留在兵器库的机会。后来,韦建国更是研制出一杆前所未有的枪械,它能够结合一种人体内称为“气”的无形力量打出比普通枪械强几十倍的子弹!理论上,从这杆枪枪膛里飞出的子弹能命中达上万米外的目标,但是它的枪身却出奇的短小,约摸只有1.5米的长度,在韦建国的理论体系中,这杆枪的子弹之所以能击出上万米的距离,靠的不是火药产生的爆破力,而是射击者扣动扳机一瞬间身体内发出的“气”!
小白觉得胖子说的十分不可思议:“一把枪怎么可能跟人的‘气’联系在一起?就算气功大师也不可能做到啊!”
胖子小眼睛里闪烁着自豪:“嘿嘿,我家老头子想的东西,别人永远都想不到!不过……”他眼神一变,口气里就带有了几分怨恨,“他那杆破玩意儿不是人人能用的,落到普通人手里,简直比一般的狙击枪还要垃圾……******,老头子贪心不足,把枪研制出来以后没人用,他竟然又打起了人的主意!”
“What……啥意思?”小白近来跟在罗辛龙身边,不知不觉被他公司的老外给传染上了说英文的毛病,但自身水平又臭,所以经常几个单词出口,说不下去以后又改用中文。
胖子倒吸一口冷气,怏怏地说:“他见那把枪没人能用,就开始拿人来做研究,企图研究出一个能用枪的人!”
小白的表情像在听科幻故事。
“操,老头子实在是够大公无私的,”胖子的怨恨又增了几分,“拿别人来研究他下不去手,就兔子吃了窝边草,用他儿子当实验品!”
“你?”小白吃惊。
胖子艰难地举起用包满绷带的手摸了摸同样是绷带紧紧的脑袋:“你没见我这头发,有哪个中国人的头发是我这颜色?全他妈是被老头子弄出来的!实验开始时我才3岁,我妈都不知道老头子这样对我,还以为他天天带我到军区大院玩!等到我妹妹出生我已经6岁,老头子见实验没什么进展,就又想拿我妹妹开刀,幸好我妈够醒目,带着刚出生的小灵悄悄离开,不然小灵也要被他那双魔手给毁了!”
“小灵说,是她爸……是你们的爸犯了事,部队还是公安局什么的想抓他,你们一家人逃跑的时候走散了,所以你妈和她才跟你们分开?”
“谎言!”胖子不爽道,“大半年前认回小灵的时候,老头子身体不好,所以要我跟他一块扯谎,说要给女儿留下一个好印象……呸!”
“后来又咋了?部队又把你爸抓回去了?”小白问。
“都怪他那杆惹祸的枪!”胖子说,“你以为部队会给他钱给他器材研究那玩意?这种武器别说量产,只要有这么两三杆,就足够危害社会了!比如说美国总统在白宫里跟他女秘书偷情,他会想到一万米之外有人拿着这么一杆不起眼的枪瞄他?哦,刚才忘记说,老头子研究出来的那杆枪没有瞄准镜,锁定目标全靠使枪人对目标的感知,就是‘气’!他奶奶的,那枪的子弹外包裹着一层‘气’,穿透力极强,就算你躲在几米厚的钢板后边,子弹飞了一万多米后照样把钢板和你的脑袋一起射穿!”
嘿,这胖子忒流氓,美国总统在白宫就不能是开会,怎么想到人家偷情去了……
小白越听越离奇,就越发不信胖子的话,心说没想到还有人能比我更能吹的。当下笑了两声,不以为然道:“你就吹吧,之前你又说没人能用那把枪,又怎么知道子弹能打上万米,还能射穿几米厚的钢板?”
“我这辈子最看重讲义气的人,换作别人我肯定不跟他说!”胖子眨着小眼睛,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道,“老头子在我身上做的实验后来终于成功,我使过那杆牛逼的枪……不过我功力差了点,只能把子弹打中5000米左右的目标,再远我就感知不到了;子弹也只能射穿5000米开外一米厚的钢板,我估计再远些,威力会更小……我以为事情就这样完了,不过我老头子不服啊,坚持说他的枪理论上能有那样的威力,真是******不知好歹!”
哪有这样骂自己爹的,跟茵茵有些像……不过被自己的父亲拿来当实验品,那感觉总好受不到哪去。
小白见胖子神情严肃,就信了几分,又问:“你说那杆枪给你家惹祸,是怎么回事?”
“当年给我老头子投钱做科研的,是部队里的一个头,”胖子说,“当时他把我老头子的资金申请意向书扣下,说上边铁定不同意他研究这样的东西,不过他可以靠关系把钱批下来,条件就是我老头子不能声张。老头子急于实践自己研究出来的理论,就答应了他……那次他看见我成功地打出了那杆枪的威力,就歹心毕露,把枪和实验在我身上的那套技术抢了去,结果我老头子东窗事发被部队捞了,通过关系把一封信带出来给我,让我带妹妹赶快跑,跑到美国迈阿密投靠一个叫坚叔的人……这不就来了呗。”
父亲被部队抓了,自己和妹妹又在人生地不熟的版图上逃亡,胖子的口气听上去却轻松随意得很,而且非常嚣张地在人家地头上打架,这性格真是牛逼不得了。想起他在拳台上的表现,小白由心地赞道:
“你很能打,那个人当着坚叔的面说了,等你伤好,他要带他的两个兄弟给你斟茶道歉!”
“嘿嘿,其实我能打也是托了老头子的福,他在我身上做的实验,要求我要有个极好的身体,逼得我天天去玩命地锻炼……不是我吹,有一次一个新兵排的人惹到我,被我冲进他们宿舍去狂打一通,最后那30来人就躺里边了,”胖子笑道,“说起今天早上的事有点丢脸,也算是这个拳馆的人有点本事,妈的,才挑6个我就顶不住了,而且他们还不是一起上,唉!调戏我妹子的那两条粉肠现在就住在楼下的病房,老子住他们楼上,就等于是天天拿屁股压他们,哈哈!”
胖子笑得太厉害,震到伤痛处,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小白说起坚叔重新给他分了宿舍,现在他和自己住一块,胖子听了也是高兴,忙回赞小白也挺能打,日后两人可以多切磋。二人聊得挺欢,胖子问到小白干嘛从国内来这,是不是也犯事了。小白此时显得不太厚道,为了不让事情过于复杂,他只说自己是罗辛龙女儿的男朋友,过来看看准岳父这边有什么可以捞钱的活干,认识聂锋以及另一个老婆留在杨家的事就只字不提。
胖子一听,顾不上疼痛用包着绷带的手猛拍他一下,开玩笑道:“嘿,行啊!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我家老头子是没啥指望了,不过以后却可以靠上你这棵大树,不错不错!”
“你不打算回去救你爸?”小白问。
“救个屁,用他自己的话来讲,他是罪有应得,”胖子嘴上这么说,但小眼睛里还是流露出几分悲伤,“帮我爸拿信给我的那位战友私下跟我说,只要把那把牛逼的枪找回来,我爸还有希望出来,如果找不回来,这辈子就只能去干那挖山采石的活了……他这个兵当得够窝囊,人家当兵的都是身子骨硬梆梆,他一天到晚都窝在实验室里,阳光见得少,身体也差……”
白杰了解胖子的意思,他爸身体本就不好,再去干囚犯干的活,肯定遭罪不轻。小白被胖子的话感染,就拍着胸脯说:“如果有那杆枪的线索,我一定给你弄回来!对了,那枪有名没有,有名字的话,上百度或者狗狗去搜搜,可能有收获!”
胖子自觉寻枪无望,但也对小白的承诺颇为感激:“嘿嘿,谢谢啦。那东西是军事机密,搜不到的……就算搜得到,估计也是一部卡通片,因为那枪有个怪名,叫‘朗基努斯’!”
朗基努斯之枪,这名起得好啊,不过卡通里这把枪似乎是冷兵器……“嗯,记下了,一旦有消息,我铁定帮你弄到!”
胖子放心不下,又说:“不是我多嘴,枪的事可不能声张,世界上有野心的人多半没有不想得到它的,假如闹得沸沸扬扬,不但我和我妹妹有危险……我倒没什么,主要是小灵,她人小力弱……而且事情一暴露,我老头子在那边更加没好日子过。”
“放心,”小白自认不喜欢跟人嚼舌根,而且他有自己的金字招牌,“讲诚信,对朋友义气,是我做人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