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韦将挂了枪套的背带背上,腋下的枪套里又插了两支他从迈阿密带出来的五四式手枪,他不放心两个妹妹待在家里,就又罗罗嗦嗦地叮嘱一番,说这房子大,你们俩千万别分开,过去小白就是在这里挨吃鳖的,可见这地方安全度不高。
小白听了有些不爽,刚想说那次要不是被萝莉塔在外面暗算,他能吃鳖?可没等他的话出口,萝莉塔已经不耐烦地将中铳拿在手里,对胖子韦说,你要不要跟我较量一下热热身再走?
胖子韦憨憨地笑了笑,便让小白将手按在自己肩上,三个人瞬间就消失在了扭曲的光团里。等再次出现时,他们已身处一片小树林中。眼前停着一辆车,全身上下盖了一层防水布料,聂锋解开四个角的绑绳后往下一扯,是一辆九成新的绿色军用吉普,车壳擦得锃亮,只是轮胎看上去略有磨损,车窗果真如聂锋所说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光景,后座上用来藏胖子韦正好。
“小白官职低,你去开车,”聂锋说,“本来用瞬间移动直接过去多爽,不过里面到处都是暗藏的摄像头,突然出现的话不太好,只得伪装一下了……出发!”
小白发动了吉普车,问道:“伍厅长那边没问题吧,一会别又串出另一个徐副司令和蒋主任来。”
“嘿嘿,老伍连两个人都拖不住他还混个屁!”聂锋笑道,“一会胖子见了爸爸别忙叙旧,先拣重点说,OK?”
“知道了!”胖子韦一坐上车,整辆车似乎都被压弯下去一截似的。
军用吉普一路疾驰,很快就来到了偏远郊区,一眼望去路两旁和前方都是山,再走出一段就到了军事监狱的大门。大门外站着两个兵,大门内也站有两个兵,加上在门口岗亭里待着的两个,一共六个兵站岗,全都配备了冲锋枪。
白杰和聂锋不约而同地运起念力,使用变身术变成了蒋全和徐副司令。军用吉普驶近大门时就放慢了速度,到门口时则完全停了下来。一个在门外站岗的兵小跑过来,白杰摇下半截车窗,那兵见到蒋全的脸后连忙立正敬礼,然后客气地说:
“首长,请出示您的通行证。”
白杰将漏野通行证递过去,那兵没有半分怀疑,只瞄了一眼就递回去,然后再次挺胸立正敬礼道:“首长辛苦了!”
“嗯,”白杰露出一个轻微的笑,略有威严地说,“你们也辛苦了,今晚我和徐副司令来公干是执行一个秘密任务,千万不能将我们来过的事告诉别人!你去把我的命令跟今晚执勤的同志说一说,我就不露面了。”
“是!”那兵朝大门的方向一打手势,门就开了,“请首长走好!”
白杰不再理那兵,重新将车窗升上,车子缓缓驶进大门,他问道:“胖子,你看我演得像不像你的蒋叔叔?”
“嗯,有七分像了,”胖子韦评论道,“就是对士兵说话的时候可以多笑些,但笑容里头要有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味道!”
“我靠,你蒋叔叔那么牛逼,那昨晚干嘛还由得人包围了机场?他不是通知你逃跑的人吗,现在怎么反过来要抓你?”聂锋说。
“哼,可能就是你徐副司令搞的鬼,”胖子韦盯着倒后镜里聂锋的脸说,“这个老鬼平时就软硬不吃,做事独断独行,知道我回来还不第一时间去抓我?”
三个人又聊了几句,军用吉普就驶到了真正关押犯人的地方。这里还有一扇高高的大门,从外面看不见里面,高墙上也架着电网,再次检查过通行证后,军用吉普就驶了进去。
这块地方环境不错,有山有水,空气清新,但内设就不敢让人恭维了,全封闭的架构,空气流通几乎全靠排风系统。进军事监狱的大多都是重犯,据说北京昌平区小汤山的军事监狱里就曾关押过晚清官员和国民党军官,近一点的像******,再近一点的如成克杰等大人物都被关进过军事监狱里。
军事监狱的建造有极其严格的标准,犯人在里边是独人独间,相互之间不能交流,放风的时间也不会碰到一块,一个人放风还要有二十个士兵在周围看管,他们的房间也是封闭式的,厕所卧室全在一块,唯一比较人道的是房间的高墙上有个窗口,窗子朝上开,玻璃上涂着白油漆,不能通过反射看到外面的光景,犯人只能望着外面的蓝天白云忏悔。
“胖子,你待在这里别动,”白杰说,“我跟徐副司令进去把你爹带出来。”
“哎,哎……”胖子韦有些激动。
白杰和聂锋下了车,二人整了整衣领和军帽,昂首挺胸地朝监狱楼走了进去。到了这个地方就不需要通行证了,伍厅长给的资料很齐全,连这座监狱的内部架构地图都有,公安系统里不少官员过去都当过兵,或许伍厅长给的地图就是从曾经是士兵的人手里得来的。
“徐副司令,蒋主任!”值班的头头一见他们走进办公室,就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上来,“哎呀,两位首长这么晚了还来公干?辛苦了!”
聂锋一脸严肃:“你好,龚营长。有些新情况,我们需要立刻提审韦建国,请你把他叫出来。”
“是,我立刻把他带到审讯室!”
“不!”聂锋严肃而坚决地说,“这次审讯是特殊需要,我要把他带到我的车上去问!”
“可是……”龚营长也是负责胖子爹案子的小组成员之一,他很清楚徐副司令提出的要求不合规矩。
白杰从军服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过去,上面打印着“XXXX年X月X日晚八点三十分提审韦建国,因特殊需要,将审讯地点改为吉普车内”的字样,下面的落款是专案小组组长和副组长的名字。龚营长接过来才看了几秒钟,聂锋就用命令的口气说:
“把印泥拿出来!”
龚营长不敢迟疑,连忙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盒红色印泥,聂锋和白杰分别将右手拇指在印泥上按了按,然后将二人的拇指印印在了落款的位置。聂锋做出生气的样子,龚营长根本不敢看他,白杰将他拉到一边,低声说:
“老龚,别紧张,今天事处突然,徐副司令也是想尽快提审韦建国。我们出来得急,证明上的签字直接打印了出来,不过有我们俩的手印,这手续也算全了,你赶快办事去,徐副司令脾气急,你多包涵。”
“呵呵,首长有命令我哪敢不服从,”龚营长将那留有二人手印的纸折了,连同印泥一起放到抽屉,“我这就把韦建国带出来,两位首长稍等!”
为了万无一失,聂锋和白杰连胖子爹的照片都看过了,龚营长带出来的人个子不是很高,约摸一米七,脸上十分坚毅,但眼睛里却显出了疲惫之色,看上去比照片上的模样要瘦。龚营长将胖子爹交到二人手上后,问是否需要他派人协助,聂锋很硬气地说:
“这次审问的内容很机密,很重要,你可以派人盯着我们的车,但不允许接近!”
“那……他身上的窃听器要不要取下来?”龚营长问。
白杰和聂锋对看一眼:怎么还有这东西?不过这个惊讶的眼神被二人一带而过,都暗自庆幸龚营长这个蠢人自己说出来,不然铁定露陷无疑。聂锋点头说道:“取下来。还有,今晚秘密提审韦建国的事情就我们三人知道,必须保守秘密!过后在小组会议上我会将审问结果公布,但是在那之前,一个字也不许透露给第四个以外的人!”
“是,首长!”龚营长亲手将胖子爹衣服里的三个窃听器取出,“报告首长,已经都取下来了!”
“嗯,很好,”聂锋严肃的脸上带着几分赞许,“我的车就停在楼外面,审讯结束我就把人带回来。”
龚营长和两名士兵将三人送出监狱楼大门,便不再跟随,远远地看着他们朝一辆军用吉普走去。刚走出大门,聂锋就掏出手机,转到了短信的画面,用触笔在触摸屏上写道:不要说话,你确定身上的窃听器都取下来了吗?
韦建国一愣,从“徐副司令”和“蒋主任”的眼里看出了友善,然后点点头。三人一路朝军用吉普直走,白杰用身体挡住车门外侧让韦建国上了吉普的后座,韦建国一进去看见儿子坐在车上顿时再次愣住了,胖子为急忙将胖乎乎的食指竖在嘴唇上做了禁声的动作,然后是白杰也挤上了后座,聂锋则坐回副驾驶的位置。
白杰松了口气,说:“OK,可以说话了。”
“怎么回事?”情势虽然诡异,但韦建国还是十分沉着冷静。他已经做好了儿子被这两人挟持起来,要挟自己说出供词的准备。
“嘿嘿,老头子,想我了吧?”胖子韦激动得抱了韦建国一下,“这两个是冒牌货,他们都是我朋友,蒋叔叔他们被约出去吃饭了。”
韦建国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身边的白杰和副驾驶座上的聂锋,为了让胖子爹心安,尽快说出真相,白杰和聂锋借故用手抹抹脸,把自己的样子都变了回来。“你好,韦叔叔,”白杰说,“我们时间很紧,你跟胖子最好长话短说……”
“这……”韦建国瞪圆了眼睛打量二人,车内没开灯,他也看不太清,只是绝得刚才和自己一起坐上来的蒋全声音变了。
“他们用的是易容术,”胖子韦不想将白杰和聂锋的超能力暴露出来,“老头子,你快跟我说,‘朗基努斯’丢了是怎么回事?丢了枪也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啊,干嘛单就把你关起来了?”
韦建国终于信任了车里的所有人,他摇头道:“枪没丢,是我藏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