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eyou!”
“Goodbye!”之筠恋恋不舍地朝Peter招招手。
我们回到公寓里,之筠一脸春心荡漾地回到房间,我笑了笑,拂了拂额前的碎发。冲了杯红茶,我推开客厅与阳台的隔门,靠在阳台的扶栏上,夜晚已经降临,秋天的晚风悄悄避过我,从我身侧飞进客厅。
公寓旁的几棵梧桐,在路灯枯黄的光亮照射下,显得无比寂寥凄凉。
我静静地靠在阳台上,捧着茶杯,感受着从茶杯中传来的温度。
望着远处的画面,我不禁恍了恍神,是他么,我没有看错么?我们无数次相遇在林荫小道,一次次地擦肩而过,回忆起以前与他的种种,虽是简短而反复的回忆,但依旧无比怀念从前。
酸涩,涌上心头……
晚风习习,我睁开眼,看见那一簇背影渐渐模糊,竟心下一动,冲出了公寓……
“等一下,”因为出门匆忙,就连围巾都未系上,冷风从脸庞两侧呼呼飞驰过。“喂,等一下!”
路边的石子绊倒了我,我的左脚受伤了,我的眼泪簌簌地落下,我想出声制止他的远走,声音却哽咽在咽喉不能出口,我只能任由他的身影逐渐淡出我的视线。
在萧瑟的秋风中,我单薄的身躯在微弱的灯光下,愈发颤抖……
空中突然飘起了细细长长的雨丝,像针一般,扎在我的皮肤上,我狼狈地站起来,但由于重心不稳,我小跳着往公寓走去,每走一步,我就摔一跤,我的膝盖又被擦破了皮,显现出苍白的血丝。
我大声地哭出声来,像是鬼在哀嚎。我的哭声惊动了邻里,他们一起将我扶回公寓。他们也都是剑桥大学的学生,和我们一样租住在学校附近。
“Thankyou。”我感激地对他们说。
之筠听到动静后,从卧室里出来。先是看到一大堆人而露出吃惊的表情,然后又看到趴在沙发上的我,“Hello。”之筠用英语对他们问好。
等邻居们都走了以后,之筠为我的膝盖和左脚都抹了药,“你怎么那么不小心。”
我无话可说,现在眼睛还是涩涩的,我只想等之筠走开之后自己一个人痛痛快快哭一场,就像刚才在外面一样。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之筠生气了,她总是能第一时间把情绪显露于面部表情,我承认,这一点我没有她强,我仅是局限于失控状态下。
“有。”我自己也觉得这句话及语气显得十分敷衍。
“算了,”之筠愤愤地将药收回药箱,“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怎么就突然跑到外边去了。”
“之筠。”
“嗯?”
“我看见他了。”
之筠手上的动作一顿,“所以这是你跑到外边去自虐的理由吗?”
我不理会她的戏谑,“我叫他了,但是他没听见。”
“然后呢,你准备和他私奔?”
我摇摇头,“我想找个机会和他好好谈一谈,还有,跟他道声谢谢。”
“你都已经因为他而受伤了,还要和他说谢谢?”之筠的眉头紧蹙着。
“之筠别这样。”她是在维护我,我知道。
“那你要我怎样?你们一句话都没说过,你却因他而受伤了?这怎么说的过去!”
我拍拍之筠的肩膀,“他救过我。”
“那只是他的举手之劳,也许他根本没放在心上,也许他已经忘了。”
“之筠……”
“去吧去吧,去跟他道谢,然后就不再见,做你的纪太太去。”
我知道之筠本非此意。
所以我并不介意。
我将毛毯盖在身上,想着明天我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