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在微痒中醒来,原来是林猫离火在轻轻****他脸上的泪水,他感激地将其抱到怀中,笑着说:“呵呵,刚才做梦了。”
“喵——”离火善解人意地叫了一声。
此时,那群人已经停下了。想毕是离开了落凤山脉的势力范围。城环顾四周,银白色的月光下,周围空无一物,广袤的世界静谧安祥。
“到开阳大草原了。”城抱放下离火,看见小舞已经生龙活虎地和那群佣兵围绕在篝火旁的食物前。他起身走下马车,朝众人走去。小扁还在睡觉。
“恩人醒了。”年越花甲的长桦老团长已经醒来,在一颗镇魂丹药的养护下,他身体的创伤已经愈合,灵力还更胜往昔一筹,甚至有突破一层的感觉,他翕动着嘴唇站起来,拜倒在城的脚前,“恩人大恩大德,老朽万死难忘!”
“别,别。”城忙将老人扶起,露出开朗的笑容,“老伯不要这样,我也就路见不平,随意出个手罢了。”
“对于恩人来说是随意,但对于老朽来说,这可是天大的事。我们一群人性命不要紧,可这一百多件家传甲胄可是关乎家族命运的,如今因恩人,我们不仅保全性命,还令甲胄一件不少,公子还为老朽这条草命耗费了一枚镇魂丹。这,这,请公子受老朽一拜!”说着长桦老团长跪倒在地,其它人也纷纷跪下。
城没有阻止,待他们拜完,他将他们扶起来,“在我看来,膝拜之礼大过性命,我已经受下了。所以,我们扯平了,以后不要再提报恩的事了。”
“可是,恩人——”
城忙阻止老人继续唠叨,笑着岔开话题,“你们做什么呢?这么香,小舞都已经开吃了。”
搭在篝火上的铁锅咕咕地翻着气泡,肉香味肆溢,小舞毫不客气地伸爪从锅中取出一块带骨头的肉,乐不可支地吃了起来。
“呵呵,我们备了些鹿肉,刚才见公子睡得正香没敢叫你,现在正好煮熟了。”占京副团长笑着说,“来,公子,这边请。”
待一群人坐下,吃了些酒肉,随着酒意渐浓,他们的话也越来越多。这时,一个比城大不了多少的青年,微熏着问城:“公子虽然修为没到武宗,却能力敌四层武宗,又有这么厉害的训兽,甚至还镇魂丹都轻意拿出手,莫非真是伟大的云兽王嫡传?”
“胡闹!”从小礼仪周全的老团长怒斥了那轻年一声,“恩人的身世岂是我们能问的?!”
“没事。”城笑着摇了摇手,“我这点修为哪里配当他老人家的弟子?”
“公子说笑了,如果你的修为算是一点,那我们又算什么啊?”占京举着酒杯,敬城一下,然后一饮而尽:“公子年纪轻轻,为人耿直,心胸宽阔,将来定是人中之龙。”
“呵呵,京叔说笑了。”城并没有因为恭维沾沾自事,反倒心中暗生惆怅,“京叔,你给我讲讲兽王云天的事迹吧。”
城的话刚落音,一群人不禁惊讶地看着他。
“公子身为训兽师,竟然连我们木国千年第一兽王的事迹都不知道?”占京匪夷所思地说,本来他心中还觉得这个少年有一丝丝可能与兽王有关的。
“爷爷与我常年避世,很少与外界接触,所以……”城尴尬地说。
“呵呵,我来给恩人说吧。”长桦老人捧着酒杯沉默片刻,这里数他最见多识广,“千年前,那时还不是万国历,而是造化历9987年。云兽王出生在我们木国一个落魄的农户人家,因为乡间野地极其闭塞,云兽王在九岁时才被人发现其惊人的天赋,但是苦于没有良师教导,村人只能任其发展,也帮不了他一丝一毫,后来了为了补贴家用,尚年幼的他经常会随村中猎人上山打猎,还多次救那些经验丰富的老人,所以村中人对他都极其友好,他也非常爱护自己的乡人。一日,他又与猎人上山,落日之时才回,回来时,他发现村子着火了,忙飞奔回来,眼前的一幕却让他面如死灰。原来,在离村子最近的天涯城城主火雄之子带着一群纨绔子弟外出打猎,路经村子,见一位村姑长相水灵,不由起了淫念,便将其捉回,欲行歹事,却被村姑挣扎间咬伤了手,城主之子脑羞成怒,抽剑杀了村姑,但这还不解他心头之恨,又丧心病狂地令手下杀光了村子里老老少少共一百三十九名村民,其中包括云兽王父母与其弟,临走时一把火烧了村子。云兽王含着血泪,埋了村人的尸骨,并在自己的父母坟茔前跪了整整三日,后来就消失了。有人说他去了木国第一大凶地不归森林,也有人说他去了土国大凶地暗日大沼泽,众说纷纭,至于年幼的云兽王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总之此事之后,三年没有人听闻这位木系天才的行踪。三年之后,天涯城中街道上出现一位骑毛驴的少年,当然谁也没在在意这位带着一级训兽师纹章的训兽师。当时,正是天涯城城主携家众观看护城兵演武之际,城中可谓是万人空巷,演武场上威武的士兵虎啸撼天,场边人头攒动,就在这个时候,少年云兽王开启了自己的训兽纹章,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从他的纹章的时空之门竟飞出一头百丈长的浑身暗青色的六阶翻云蛟——”
“十二岁?六阶!!难道他那时已成武圣?!”城震惊的目瞪口呆,这些他爷爷从未和他讲过。他听说过十四岁武王,这已经是他能接受的最可怕的打击了,但十二岁武圣,他观遍训兽师卷轴,也没有见过,就算数十万年前传说中的训兽始祖,也不过是二十岁的青年武圣。
长桦老团长感叹地深呼吸口气,“这老朽就不知道了,但可以肯定他的修为不在武王之下,因为当时天涯城第一护城队长,就是位武王,在与他交手几十回合之后被击毙。唉,在背负上百亲人的血仇下,一位天才真的很难想象其未来啊……当时,少年兽王立于空天巨蛟额头,望着下百慌乱成一片的演武场,大喊一声:‘火家众贼献上命来!’此话一出,城主火雄暴怒,他手下的第一护城队队长首当其冲与云兽王斗成一片,其它七位护城队队长纷纷将逃路封死,火云乃武圣修为,但他却被那头翻云蛟死死地压制住了,火云的军师是位四级绿纹章的训兽师,他当仁不让地召唤出了自己得意盟兽,四阶火龙,但令谁都没想到的是,那头巨龙刚出时空之门,就被少年云兽王的那头毫不起眼的毛驴踢暴了脑门……那场战斗从正午,一直打到午夜才结束。结果,火云一家几十口人包括八位护城队长一位军师与众多食客还有大队护成兵,共计千人被这一蛟一驴一少年收割了性命。末了,身负重伤的少年兽王立于翻云蛟的头上双角间,仰天长啸,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天地不仁,我便替天行道!’仅仅十二岁,已然少年英雄,旷古绝今!”
“后来呢?”城浑身热血沸腾,骄傲之情油然而生。
“此事震惊了整个岐角大陆,天涯城的至强量力竟然被这样一位少年一夜之间抹消,这是谁也接受不了的事实。但是,它就这么发生了,木国青帝闻之不但不怒,反而大喜,忙下令彻查火雄一家,最后罗列了上百条罪名,并布告天下火家当诛,还不忘自悔帝王失查之罪——”
长桦老团长的话被刚才那位询问城的青年打断,“青帝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不是鼓动暴乱吗?”
“呵呵,你懂什么,当年的青帝也是位难得的明君啊。”长桦老者笑呵呵地说:“为一个绝世天才,青帝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只为招纳人才,如果他下令海捕云兽王,那现在这位伟大的人物很可能就屹立在它国了。不久之后,青帝便下旨授予云兽王‘少年兽王’之称,无需任何比试。后来,云兽王在木国第一学院,晋帝学院苦学十年,取得了兽王以下最高荣誉的紫色兽王纹章,然后离开学院,前往有训兽大陆之称的醒龙大陆。两年后,天地间便出现了千年来第一年轻的兽王,与此同时,远在凶海深处的英雄城也送了英雄封令,正式封其为英雄,临驾帝之上的才能为封为英雄,凡被封为英雄,都将要被世人传唱千年的……后来云兽王游历天下,共发现了七种世间之前闻所未闻的野兽,其中以大地藏与左耳极光蛤最为厉害……云兽王不仅在训兽上技术卓绝,武技艳霸天下,他在练器和练药上都有极高的造诣。做为当今大陆第一训兽师,他的十五名训兽如今都是雄霸一方的凶兽,其中更有三名盟兽打进了兽魂榜的前五十名,分别是九阶大成会觉醒的翻云蛟,排前第四十九,九阶大成会觉醒的天目虎,排前四十三,还有一名叫青火鹤,九阶大成会觉醒,排前三十七名。”长桦老者感叹道,顿了顿,然后喝了口酒润喉。
“怎么才三十多名呢?”那名青年再次忍不住问。
老桦老者捋了捋稀疏的胡须,“三十多名?哈哈,天地间排名前百名的都是我们凡人穷其一生都难得一见的传奇之兽,这排名可是从数万年前就传下来的,只要不被证实其死亡或化神,都在排名之中,莫说前三四十名,就是能进兽魂榜前三百名的,都是各国响当当的训兽师,都要受各国的帝王都要礼待的。能进前五十,已经是传说中的传说了。”
“后来呢?”城平静地盯着眼前的篝火,谁也不知他此时在想些什么。
“后来听说,云兽王去了传说之地,英雄城和修罗海,甚至还有传说他去过仙岛,至于发生什么,老朽便不得而知了。这些至强者的故事,我等凡人哪能知晓。不过,我听闻,几百年后,云兽王在雪国第一凶地白岭发现了百万年前就已经绝迹的瑞雪兽,并将那被寒冰封住的瑞雪兽带回木国,用了近两百年的时间将其救活了。此兽现在全天下也只有不归森林有,至于多少什么样子,老朽便不知道了。嗯……再后来,听说他又编写了一套名叫《万兽卷轴》的巨著,赠给了晋帝学院,此书现在是晋帝学院藏书楼的镇楼三宝之一。”
待老人息口,城抬起头,平静地问,“老伯,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恩人请说。”
“云爷爷是何时晋升为武帝的?”
“在去醒龙大陆之前吧,能拿到紫色训兽纹章没有相等的实力怎么可能呢?况且,这些在一些古籍中是有记载的。”
“那是二十二岁了?”
“嗯,与传说中的训兽之祖一样,同是二十二岁为武帝。”
“那他三年后,也就是二十五岁,便是英雄了。”
“当然,英雄城都送了封令,那修为不到英雄级别是不可能的。”
城突然大声说到:“他既然能以绝天之才起灵,在二十五岁就达到一些人数百年,甚至上千年都难达到修为,可为什么在这之后近千年的数月里没有晋升到人类的巅峰,修罗级别呢?千年时间都不够打开那道修罗之坎?”
凡起灵后,修为到武宗者,寿命可达百岁之多,武王活两百多岁亦不少见,武圣则可拥有近五百岁的时光,武帝活七百岁不在话下,英雄便是千年寿命。至于修罗,作为人类的至强,寿命可近五千年之久。
“这,不仅恩人好奇,老朽也好奇,天下之人也多为此事好奇,此乃英雄兽王的谜团之一,当然,也有人说几年传闻的云兽王辞世是假,实乃他人已化仙成神,去了天空神域,万神殿。”
“没有,云爷爷确实已经辞世。”城低下头,泪水在眼中凝聚着,他脑海中出那一幕:细雨萧瑟的树林间,灰蒙蒙的天空似是隆盖,笼罩着茫茫大地,年少的他与小扁伫立在雨中望着天空,泪流满面。
“公子怎么知道?”中年副团长好奇地问道。
“我师父和云兽王略有交情,他告诉我的。”城黯然回答。
其它人闻声不由一颤,与传说中的英雄有交情?这是何等人物?还是长桦老者率先缓和过来,忙说:“既然是这样,那想想毕是真的了。真是太可惜了,可惜啊!太可惜了……”
“各位,我吃饱了,先回去休息。”说着城站起来走回。小扁还在那个马车边上睡觉,他跃到大木箱上,头垫在小扁的腹上,仰脸望着天空,渐渐陷落到回忆之中。